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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鎖形

我這一生經(jīng)歷過太多場逃亡,穿開襠褲時,被村里的大鵝追趕,上小學時,班里有個叫胖妞的女孩總是欺負我,還經(jīng)常追著我親,初三時,外邊有個叫三驢的混混,總是糾纏我的女同桌,我把三驢的自行車胎給扎了,他知道后暴怒,追了我十條街。

現(xiàn)在回頭看,這些逃亡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笑話,哪怕在陰間被歡喜佛追殺的那段經(jīng)歷,最終的結局也是有驚無險,皆大歡喜的。

這次的逃亡就不一樣了,我第一次呼吸到了死亡,你問我死亡是什么味?那是一種紙灰混合藥水和血的氣味,那味道你聞一次就忘不了,你會立刻被一種大限已至的絕望感所壓迫,我這就要死了么?可我還沒活夠呢,有太多事還沒來得及做呢!

我不想死,所以我使出全力瘋狂奔跑,可后方的腳步聲卻始終如影隨形,我的手臂疼的像被熱油潑了似的,密密麻麻的蟲卵水泡般從我皮膚里不斷涌出,這些半透明的蟲卵布滿血絲,能看到里面有細小的蛆蟲在蠕動。

“湘西雙鬼!你們逃不掉了!”后方的密林深處,傳來一名年輕男子的陰損笑聲:“你們已經(jīng)中了我的鎖形蠱,逃的再快再遠,我也能鎖定到你們的位置!”

鎖形蠱?那是什么?

盧曉瑩邊喘息邊小聲向我解釋:“是一種比跳蚤還小的蠱蟲,本身無害,但它們能悄無聲息地接近活人,并在人身上留下無法抹去的氣味,蠱師憑借這個氣味,能精確鎖定方圓百米內的獵物!”

我點了點頭,從男子的腳步聲來判斷,他和我們的距離在百米左右,從聲音分析,這人說話一點都不帶喘的,這說明他的體力遠在我們之上。

我倆在紅狐步的加持下,逃跑速度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

稍一停頓,腳步聲就變近不少,這說明男子的速度也占據(jù)著優(yōu)勢。

他追趕的這么快,他就不怕撞到樹嗎?

我和盧曉瑩邊狂奔,邊左右搖閃地躲避著樹木,可男子的腳步卻始終不帶停頓,像鬼似的緩緩逼近。

“殺了我們黑水洞這么多蠱師,還毀了我?guī)熋玫谋久鹣s蠱?”男子笑里藏刀:“看來你們公輸門,是打算跟咱們苗疆拼到底了?”

“剛才不是在我?guī)熋妹媲昂車虖垎幔楷F(xiàn)在怎么跑的比兔子還快?嗯?原來所謂公輸門的高手,不過是些欺軟怕硬的草包???”

我抽空瞥了眼了身后,就見遠方的密林深處,閃過一道凄慘的紅影。

那人是?紅衣蠱師?

紅衣蠱師,可是貨真價實的大修行人!先前我偽裝成公輸門的高手,陰招頻出,憑借陰燈才勉強取勝,卻也中了對方的金蟬蠱。

黃衣都這么可怕了,那特么紅衣?就更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

紅衣蠱師嘴里不停叫罵著,越追越近,我一看,這差距也太大了,這樣跑下去,被追上是遲早的。

我瞧向盧曉瑩皮帶上掛著的火雷弩:“沖他來一發(fā),射完你就跑,別管我!”

盧曉瑩答應了聲,猛地剎停腳步,咬牙切齒地端起火雷弩,朝著紅衣按動扳機!

轟!

弩箭如流星似閃電,精準命中紅衣蠱師,剎那間火浪沖天,爆炸的沖擊波將盧曉瑩震的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跑!”我用胳膊擋著迎面噴來的土渣和碎木,朝她大吼道!

盧曉瑩也早就意識到了敵人的恐怖,女孩掙扎著起身,臉色慘白地看了看我,轉身就逃。

我提著陰燈站在原地,瞧向后方的爆炸點,在濃煙和橘色烈焰的瘋狂翻滾中,一個長發(fā)男子猶如鬼魅般沖出,拍打著衣服上的火苗子,獰笑著竄到我面前。

男子的紅衣被炸的滿是大洞,雪白妖異的臉上也沾滿了污穢,這人比我略大,五官帶著種說不出來的陰森女相,下巴是錐子,嘴唇薄如紙,唇邊掛著幾只小銀環(huán)。

別的都沒什么,最特么惡心的是,這人腳上竟然穿著雙紅色女士高跟鞋,褲腿子里面還隱隱露著絲襪,這大老爺們穿絲襪高跟鞋,你讓我怎么形容這種人呢?他的精神世界,一定是坍塌到扭曲的。

不過這人的肉身是真的強悍,我剛才看的清清楚楚,他明明硬吃了一記火雷弩,卻沒受半點傷,用鋼筋鐵骨,都不足以形容此人肉身的可怖了。

當一身娘們氣的紅衣男子站穩(wěn)腳跟,看清我的面容后,他也是驚了一大跳,立刻疑惑道:

“你不是湘西雙鬼?你是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人皮陰燈的白光,已經(jīng)照到他身上了,男子不識此寶的恐怖,細長的眸子在白亮的陰燈上一掃,又看向我手臂上的蟲卵,輕輕嘆息道:

“你到底還是中了師妹的金蟬蠱,你很弱,也很卑鄙,你躲在暗處,借著湘西雙鬼的名號,靠偷襲僥幸贏了師妹,如果你和她正面斗法,你不可能是師妹的對手?!?/p>

我和這人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目前的我,勉勉強強算是個小修行人,這男子卻是貨真價實的大修行人,比我硬生生高了個大境界,我無心戀戰(zhàn),提著陰燈快速后退著,同時去捏他留在燈罩上的投影。

我捏的是他的腦袋,結果這人腦袋跟鐵做的似的,比金蟬還結實百倍,壓根捏不動。

我臉色一狠,又去捏他下體,結果摸了個空?他居然?沒有?

還是太小了摸不著?

紅衣男子也察覺到了異樣,他怪叫道:“你這是個什么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我邊向后暴退,邊改掐他脖子,這人在人皮燈罩上的投影,只比香煙盒大一點,按說這么小的比例,脖子一定是又細又脆的,可我使出吃奶的勁去掐,卻只在他脖子上掐出了幾個淤青的指頭印。

所以陰燈也不是萬能的,如果境界懸殊太大,即使照射出投影,也極難傷到對方。

我狠狠朝這人啐了口血:“所以你就能理直氣壯地穿你師妹的高跟鞋和絲襪了嗎?”

“你是不是還舔過你師妹的腳呢?小心舌頭得腳氣??!不是,就你這么個連嘰霸都沒有的太監(jiān)娘們,你怎么還有臉跟我倆嗶嗶賴賴呢?”

我這一頓流利的東北話輸出,給他弄的人都傻了,半天沒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