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著性子給她倆解釋,李富強聽完,神色半信半疑,后退了兩步。
吳珊卻鐵了心把我當弒殺變態(tài)的人渣看待了,她看我的眼神,是一臉的厭惡加嫌棄,雙手叉腰道:“陳山火對你評價很高,結(jié)果你怎么是這么個垃圾呢?”
“老話講的真對,男人外表越好看,內(nèi)心就越骯臟,這是我頭一回當你搭檔,也是最后一回了,我嫌你臟,你知道嗎?”
李富強撓著頭,小聲嘀咕道:“那你還偷看他洗澡?還看了幾千遍?”
吳珊俏臉微微一紅,怒視李富強。
我無奈地搖頭,說吳師傅,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的眼睛……
“你別跟我廢話,我讓你放人!聽到?jīng)]有?放人!”吳珊怒不可遏,唾沫星子崩我一臉。
我悲嘆一聲,松開老太太的后脖子。
剛才我掐她鎖骨時,宛如在掐一根金剛石鉆探頭,給我疼的呀,指骨差點硬生生崩斷。
你就想這老太太肉身有多強橫吧。
此時的我今非昔比,哪怕來十個舅姥姥,在我面前也不可能堅持過三息,只能說這只老鼠仙的道行,實在太過可怖,按目前的體系來劃分,她至少得是修羅境大后期的實力,甚至可能接近黃泉境了。
我能勉強拿捏她,能掐斷她一根骨頭,但要說殺她,目前的我還真就做不到。
老太太嚇到腿都軟了,倒地后,她跪坐在地上,痛苦地用衣袖擦著嘴上的鮮血。
吳珊看的是心疼不已,上前扶住老太太,說奶奶你別怕,我馬上就送你去醫(yī)院。
我拉著李富強往后退,我這個人心性再差,這點城府還是有的,我不會因為它人的誤會和謾罵而動怒,吳珊這姑娘人挺好的,我真不愿看著她白白送死。
可她今晚必須得死,專家樓就是她的墳場,這是她的命,古代妖狐給出的死亡預言,豈能是兒戲?
就算老太太不殺她,她也會死在其他東西手里。
老太太躺在吳珊柔軟的胸懷里,虛弱地笑道:“閨女,你人真好?!?/p>
“我都不忍心殺你?!?/p>
話音一落,老太太張嘴對著吳珊輕輕一吸,當場就給這姑娘吸的融化了,身體連帶魂魄,一股腦化作煙霧,給老太太吸的一絲不剩。
整個過程眨眼間就完成,吳珊甚至連叫都來得及叫一聲,頃刻間玉魂含恨隕落。
李富強徹底愣住了,這一切來的太快,讓人始料不及,上一秒,他還跟著吳珊一塊罵我,下一秒,就眼睜睜地看著吳珊被吞噬,這換成誰,誰也接受不了。
“嘻嘻,哈哈哈!”
吞噬了陰差吳珊后,老太太舔著嘴唇,以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瞬移到了窗臺上。
此刻她臉上的慈眉善目統(tǒng)統(tǒng)消失一空,連皺紋和老年斑都消失了,她的面部皮膚變得光滑而白皙,卻縱橫交錯地布滿了血紅色的抓痕,像不久前才跟野貓搏殺過似的。
“真好,又香又滑,味很不錯!”老太太跟只黑毛大老鼠似的盤在窗臺上,伸出細長的黑色舌頭,舔著掌心,又疑聲道:
“可是,我吃完怎么跟沒吃似的,肚里空蕩蕩的?”
我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對她道:“孫子視網(wǎng)膜脫落,撿破爛,買油條,買雞蛋?”
“老前輩故事編的不怎么地,但煽情這塊,戲做的是真足啊?!?/p>
老太太脖子不動,那慘白色的大臉盤子720度不停旋轉(zhuǎn),陰狠狠地沖我道:
“戲不做足一點,怎么能騙到陰差的同情呢?”
“可惜啊。”她臉盤停止轉(zhuǎn)動,看向不遠處吳珊身上褪下的白裙:“你這小孩招子夠亮,眼睛夠尖的,一眼就瞧出了我的真身?!?/p>
“害的我斷了根鎖骨,才把那小賤丫頭唬住。”
李富強聽完這句話,頭發(fā)連根炸起:“你?你為了吞掉吳師傅,故意讓我哥掐斷了鎖骨?”
“不然呢?”老太太陰損地笑著:“不舍生取義,又怎么殺身成仁???”
我強按下殺機,朝著老太太緩緩靠近:“老前輩怎么稱呼?”
老太太也不忌諱,指著自個介紹道:“我沒名沒姓,孩子們都叫我灰奶奶,我家住吉林四平妖魔山上的老黑墳圈子里,黃二姑是我家鄰居?!?/p>
這里有必要講一下,動物仙家,無論是掛靠在弟馬身上修行,還是野外的散仙,它都不能給自個取具體的人名,因為六道不許它這么起,它再成精它也是動物,動物就不該有人的名字。
它敢壞規(guī)矩,六道就要降雷劫下來懲罰它。
所以很多動物仙家起名都是這樣嬸的,舅姥姥,竇姐,胡二爺,黃二姑之類的,它起的很模糊,聽著總像誰家親戚,因為這樣就不算觸犯天條了。
這不是我瞎嘰霸亂起的,這是有原因的。
我聽完灰奶奶自報家門后,我就問她:“前輩,你修出今天這樣高的道行,一定是很不容易的,你說你干啥不好,怎么就混到如此卑賤,跑來給陰師當狗腿子了呢?”
灰奶奶咔咔嚓嚓地搖晃著脖子,說:“這位陰師可不比別人,早在民國年間,它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一位能呼風喚雨,移山倒海的大能了?!?/p>
“它當年臨死前,給徒子徒孫說,百年后,它會重返人間,今年,剛好是它的百年,它鐵定是要回來了,你們誰也阻攔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