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慢慢后退,這里交給馬義,他是玩火的大家,蘇秀芬的玻璃頭發(fā)絲,就是他一把火燒沒的。
沉吟片刻后,馬義指著最近的一個女子,回頭對我道:“三坡,你用煙鞭抽她!”
我二話不說,手握朱雀爐,狠狠一道煙鞭,抽到女子赤裸的后背上。
轟!
和煙鞭接觸后,女子身上立刻涌起來大火!
馬義拿著個汽油打火機,拇指在火苗子上輕輕一彈,那火苗子直飛出去,飛到了女子身上。
相比之下,生魂出于對冥湖的怨恨,所燃起的熊熊烈火,打火機這點小火苗子,簡直不夠看。
火苗子被大火瞬間吞噬。
毫無疑問,人間的灶火無效,好在灶火并沒有助長女子的火勢。
馬義不急不躁,繼續(xù)嘗試,從袖口里摸出一道符紙,他張開嘴,對著那符紙一吹,一道炙熱的白色火蛇飛出,狠毒地卷住那女子。
唰地一聲輕響,白煙涌起,女子身上的火滅了。
馬義又繼續(xù)嘗試了幾種火,最后得出了個結(jié)論,除了人間灶火以外,其余一切火,都有效。
那么,問題又來了,隊伍里,只有馬義會用火,這上千號男女擋著路,我們想通過長廊,就必須從他們身邊硬擠過去。
馬義自然能平安無事,剩下我們四人,無異于肉身硬趟焚尸爐,純粹是在找死。
“不能殺死他們嗎?”歐陽薇耳畔處的香汗沾著青絲,皺眉道。
馬義擦著汗搖頭:“如果這里是真實的陰間,咱們隨便幾個法術(shù)打過去,定能打的這些生魂血肉橫飛,硬殺出一條路來?!?/p>
“問題是,這里是中陰留下的幻境,我們能想到的一切取巧方式,中陰都預料到了?!?/p>
“人家就是在故意出題刁難我們,要我們憑肉身硬擠過去!”
喊婆轉(zhuǎn)動著渾濁的眼珠,不信這個邪,她右手食指搭在左手脈門上,左手比劃出一個非人的手勢。
我們都側(cè)開身,好奇地看向喊婆,第一次瞧這老太太出手,我們都想觀摩她的手段,揣測出她的境界。
和蘇秀芬一抬手,就來大場面相反,喊婆手勢比劃出去,卻一點動靜沒有,我們當時都納悶呢,是不是老太太年紀大了,手勢出現(xiàn)了紕漏呢?
喊婆收手,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大伙都在發(fā)愣呢,這時后方,陣陣肉體碰撞的啪啪聲傳來,我們驚悚地回頭瞧去,長廊里那些男女,像多米諾骨牌似的,齊刷刷往下倒。
一路倒到了頭。
我腦袋像個蒸籠似的,看的是汗如雨下!
看不懂,喊婆的這個術(shù),我是真的一點都沒看明白,但我可以確定,這老太太和馬義一樣,是具備因果律的,她這個術(shù),所調(diào)用的高維能量,非??植溃?/p>
簡簡單單一個手勢,就能讓上千生魂倒地不起,我李三坡還有臉自稱幻術(shù)師,我特么把幻術(shù)修一百年,我也修不出她這境界啊?
那些男女倒在地上,像泥漿里的鯰魚似的,擠在一起,掙扎著想爬起,可喊婆召喚來的高維能量,像一堵無形的墻一般,死死壓制著他們。
任憑他們?nèi)绾螔暝?,翻滾,都站不起來。
老太太拍拍手,滿意地沖我們笑著:
“這幫臭魚蝦,衣服也不穿,沒羞沒臊地擠成一團,咱們都是干凈人,咱們可不跟他們擠?!?/p>
“孩子們,咱們踩著臭魚爛蝦過去!”
歐陽薇和李富強,都瞬間變成了喊婆的小粉絲,拍著手夸她厲害。
連馬義都看的汗顏,沖喊婆畢恭畢敬道:“老前輩好手段!讓人佩服啊!”
我們就準備往過走了,五個人手拉著手,馬義說他會一個術(shù),能從天上引下陰火。
這個陰火,來自陰間,屬于虛火的一種,要知道,但凡火,甭管哪來的,一定會對人造成殺傷,陰火算比較溫柔的,活人被陰火燒到,會感覺到陣陣惡寒,導致邪氣入體。
對于我們修行人來說,這點惡寒倒無傷大雅,只要不長時間暴露于陰火之下,問題就不大。
馬義就走在最前邊開路,他一只腳剛踩到一只生魂后背時,怨恨的火苗子猛地就竄了起來!
馬義雙眼透著無盡的寒氣,雙手急速比劃著,口中念誦密咒,雙腳被深藍色的陰火裹著,硬踩了上去。
我們跟在馬義后邊,長廊的高處,降下了細密的火雨,疾風驟雨般落下,不斷熄滅著生魂的火焰。
喊婆抬著頭,迎著陰火的雨點子,不疼不癢,可給我們這幾個小年輕苦壞了!
盡管用厚厚的外套蒙著頭,可那藍色的火雨灑在身上,依舊凍徹心扉!冷的是牙齒直打架,仿佛置身于極寒地獄中。
腳下的情況更糟糕!
盡管有源源不斷的陰火,熄滅了生魂的火焰,可這些赤身裸體的男女,身體覆蓋著淤泥形成的油脂,滑的不行,一個不留神就會摔倒。
我們在馬義的帶領(lǐng)下,沿著火雨前行,這些生魂被我們踩在腳下,發(fā)出不甘的怨毒嘶吼,紛紛伸手來抓我們的腿。
我咬牙切齒,左手握著一把修長的藏藍煙刀,邊走,邊朝這些生魂沒頭沒臉地亂斬,右手也沒閑著,煙山連點,斷絕著與生魂建立的怨恨因果。
李富強和喊婆,也各自施展法術(shù),邊走邊殺,胖子手持畫筆,一道道水彩波紋透著筆尖散出,硬生生震退生魂的手臂。
老太太更是仰仗著逆天的道行,踩著生魂大步直行,她腿腳上仿佛抹了層毒藥,生魂手掌接觸上去,立刻慘叫著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