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既然人的精神能扭曲到這種程度,那是不是也從某個方面說明,人的精神潛力,還遠遠沒被開發(fā)出來呢?
像143號這種危險的病人,它的精神潛力,發(fā)展錯了方向,變成如今這幅樣子。
如果朝著正確方向發(fā)展的話,以修行輔佐,那這個人的境界,最后得有多高啊?
張二保用橡膠棍在一扇扇鐵門上劃拉著,問我:“小李,你家是做生意的嗎?”
我說對啊,我家在羅斯那邊開了個家具廠,一個月百八十萬的流水,湊合還行吧。
張二保聽的興奮壞了,后背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對我的態(tài)度也和緩了許多:
“小李啊,今兒個白天,你來廁所給我塞錢,求我放過宋小玉,當時我沒答應……”
“回去后我想了想,放過她,也不是不可以。”
張二?;仡^瞧向我,臉上的貪婪之色愈發(fā)濃烈了:“你干脆一次性拿十萬出來,我以后再不碰她一指頭了!”
“而且不光她,你要是看上這里別的姑娘,你告訴我,我也能幫你拿下!”
其實張二保這種人,完全是社會最底層人群的真實寫照,深深的惡,同時又伴隨著深深的蠢。
我們心里都清楚,就算我真給他十萬冥幣,他也不可能放過宋小玉,只要宋小玉繼續(xù)在這住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張二保給那個。
強壓住內心的殺機,我受寵若驚地對他道:“那可太好了,我這兩天就叫人籌錢給你?!?/p>
我目光有意無意地,瞧著張二保腰上那一大串鑰匙:“張哥,這些是三樓病房的鑰匙嗎?”
張二保還沉浸在暴富橫財?shù)南矏傊校牟辉谘傻卮鸬溃骸笆前?,怎么?你還想開門進去瞧瞧?”
“那可不行,太危險了!”
楊業(yè)有些沉不住氣,偷偷用胳膊肘捅著我,讓我給張二保打針。
我示意他別急,又問道:“我看這三樓,也就143號最兇了吧?”
張二保頭都不回地伸著懶腰,道:“對,我跟你講過嘛,上次一個二百多斤的男護工給它送飯,結果硬生生被它掰斷了手腕?!?/p>
我在后面跟著,緩緩從褲襠里取出注射器。
我的計劃很簡單,直接給張二保弄迷糊了,打開143的大鐵門,把他弄進去就完事了。
至于里面那位朋友,會使用何種烹調技法來拾掇張二保,那就由它自由發(fā)揮了。
最好一面香煎,一面清蒸了。
再說這種老舊的醫(yī)院,也沒有監(jiān)控,誰也不可能發(fā)覺是我干的。
我剛要下手呢,這時,腦海中的觀想法,突然毫無征兆地啟動了!
那端坐在蒲團上的大狐貍,沖我伸出四根手指。
從我入院這段時間以來,觀想法和我之間的聯(lián)系,一直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我經(jīng)常在夜里夢見大狐貍,他似乎在不停對我說著什么,可我卻連一個字也聽不懂。
我以為這是幻境導致的臆想,并沒在意,誰知在我即將給張二保打針時,大狐貍突然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給了我個重要的提示。
四?
四什么?
四人?四號病房?還是……四樓?
首先四號病房被我先否定,三樓病房都是二到三位數(shù)的,沒有獨號的。
四樓?更不可能啊,白骨灘子精神病院滿共就三層樓,怎么可能憑空多出第四層呢?
大狐貍從不主動搭理我,一般只在斗法時出現(xiàn),才會教我一些奇異,詭譎的術來反擊制勝。
但偶爾,在一些極其關鍵的事件上,他也會給予我一些稀奇古怪的暗示。
我從不質疑大狐貍的善意,他是我的恩師,他的暗示一定有著極其深邃的含義,對我也一定是有利的。
張二保繼續(xù)在前邊帶路,邊給我們介紹病人,各種陰森離奇的病例,聽的楊業(yè)合不攏嘴。
我突然問張二保:“張哥,咱醫(yī)院還有四樓嗎?我擱外邊可沒看出來啊?”
我實在沒讀懂大狐貍的意思,眼下形勢風云變幻,時間不站在我這邊,我只能隨機挑了個可能出來,試著問他。
想不到,還真讓我給蒙對了!
“有啊,地下室就是四樓?!睆埗^D過身來,一臉古怪地看著我:“這事,別說你們這些病人了,連很多護士都不知道呢?!?/p>
“是誰告訴你,咱白骨灘子有四樓的?”他臉上透出淡淡的戒備。
“陳醫(yī)生告訴我的?!蔽已b出一副坦白的樣子:“我老找陳醫(yī)生搭訕,把她搞煩了,后來她威脅我說,要把我關到四樓?!?/p>
張二保聽完,頓時放下了戒備,沖我淫邪地笑著:“草了,你小子可真夠有種的,連陳醫(yī)生你也敢追?那可是咱們院最有名的冰山美人??!”
“就憑你小子?再修煉幾輩子也追不上人家的!”
我朝下方指了指:“地下室?”
張二保這才從陳醫(yī)生的溫柔鄉(xiāng)中回過神來:“地下室我也只去過一次,那地方真的太嚇人了!”
“鬧鬼!”
楊業(yè)好奇地問他:“下邊有病人嗎?”
“只有一個?!睆埗S妹倾と坏恼Z氣道:“那是個女的,比鬼還可怕!”
他指著后方143號病房,道:“你們覺得143號病人恐怖嗎?我告訴你,143號連給地下室女的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別說對掐了,哪怕隔著老遠打個照面,143號就會當場被對方活活嚇死!”
楊業(yè)聽完有些不相信:“有那么可怕嗎?”
我一聲不吭,回憶著143號的病例,其實143號本身,已經(jīng)超越了精神病人的范疇了,它都跑醫(yī)學院吃那個了,這世上,還有能把它嚇死的存在嗎?
現(xiàn)在,我總算讀懂了大狐貍的意思,他想讓我把張二保騙去地下室麻醉了,然后交給下邊的女人處置。
這其中的因果邏輯,我現(xiàn)在還無法理解,但有一點可以無需質疑——地下室路線,一定是對我更加有利的。
想到這,我連忙對張二保道:“張哥,這三樓沒啥意思,我們想去下邊看一眼?!?/p>
張二保額頭青筋頓時一跳:“去你的吧!你想讓我死?。俊?/p>
“我再給你說一遍,那女的根本就不是人!她比陰間的厲鬼都可怕!”
“把她帶到三樓,這些重癥病人,三分鐘之內就能被她全部弄死!三分鐘!”
我見張二保情緒激動,拍著他肩膀安慰他:“我們不進去,就在門外邊看一眼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