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地小女兒嬌態(tài)。
他內(nèi)心有點亂,情緒也有些復(fù)雜,正遲疑著要不要進去時,童冉回頭發(fā)現(xiàn)了他。
“爸!”
“爸你醒了?。∽屪o士來叫我就好了,怎么自己下床了,來來來,快坐下來,當(dāng)心……”
攙扶著往里走的時候,一直背對著的人也起身回過頭。
瞥見對方的樣貌后,童肖愣住了。
“茍……茍老哥?!”
他就說哪里不對勁,那身形,那嗓音,總覺得熟悉,原來是……
喜悅剛沖上心頭,他突然意識到什么,臉色一沉:“你騙我?”
茍子鑫原本還在偷著樂對方叫自己爸老哥,一聽這話,忙道:“伯父你別生氣,先聽我解釋……”
“有什么好解釋的!”童肖生平最厭惡被人欺騙,脾氣一下子上來了,一拄拐杖,轉(zhuǎn)身便要走,不忘叫上自己女兒,“小冉,跟爸爸回去!”
一時間,童冉進退兩難。
兩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且還是一前一后剛醒,沒一個忍心傷害……
“你在這兒陪阿鑫,交給我。”茍大信沖著她點點頭,追過去,攬住童肖的肩,不顧對方掙扎,朗聲道,“童老弟,火氣別那么大嘛,其實嚴格說起來,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的姓氏,我的家庭,我的工作,我都一五一十告訴你了啊,就連我兒子放著家業(yè)不繼承,跑去開拓自己的事業(yè)等情況,不也是明明白白,坦然相告了嗎?”
房門合上前,只聽童肖怒氣沖沖道:“那按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愚笨,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了?虧我拿你當(dāng)君子,誰知你是個真小人??!”
兩個老父親的腳步聲遠去,聽聲音,應(yīng)該是推搡著去了隔壁。
童冉皺著眉,神情滿是擔(dān)憂:“早知道我先不過來了,我本來打算趁著他對你有點好感,慢慢地旁敲側(cè)擊,現(xiàn)在一下子曝了光,以我爸的性格,恐怕……”
“別擔(dān)心?!备稍锏恼菩拇钤谒直成?。
由于身體有恙,向來陽氣十足的人,體溫偏低,貼著的肌膚有點涼。
她反握住對方的手,認真道:“我不擔(dān)心,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跟你分開的?!?/p>
茍子鑫笑著將女人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其實我爸剛才是故意讓伯父發(fā)現(xiàn)的?!?/p>
“為什么?”童冉不解道。
“網(wǎng)撒了這么久,現(xiàn)在正是收起來的最好時機,伯父不可能不生氣,所以不如一次性說個明白,放心吧,我爸他是老狐貍了,心里有數(shù)得很,今天無論如何,都會把你爸給說服的,畢竟……你可是他這輩子唯一一個兒媳婦了,過了這個村,可沒你這個店了,他必定使出全力。”
話是在理,可不知道為什么,聽起來十分別扭。
長輩不在,茍子鑫顯然沒心思跟她聊這個,桃花眼眨了眨,從手背開始往上親,一邊親一邊道:“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哭成那個樣子,可把我心疼壞了,來,讓阿鑫哥哥看看,嗓子有沒有哭啞了~”
童冉:“……”
醫(yī)院的隔音效果不錯,一墻之外,老狐貍茍總,正在為茍家香火的延續(xù)而努力。
“童老弟啊,我那些話,都是掏心窩子的,絕對沒有戲耍你的意思啊。”
童肖冷笑一聲:“是嗎,那你后來說什么兒子終于找到此生最愛,即將了卻你……”
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茍大信微微一笑,滿臉真誠。
“……”
童院長氣得沒話說,敢情人家從一開始說的就是自己女兒。
虧得他當(dāng)時還跟著激動了起來,甚至想要幫忙出謀劃策。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覺得滿心羞憤。
“我承認,我家這個臭小子,看上去是有那么一點不靠譜,但通過這次的事情,想必你也應(yīng)該看出來了,關(guān)鍵時刻,他還是很靠得住的?!?/p>
“之前我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說明,阿鑫他對小冉是認真的,而且語言的表達終究是蒼白無力的,現(xiàn)在好了,有事實來證明,相信多多少少,已經(jīng)在你心里面加了幾分?!?/p>
對此,童肖不置可否,卻也沒有反駁。
茍大信笑著繼續(xù)說道:“我承認,為了接近你,我有叫人稍稍做了一些調(diào)查,知道你與小冉的生母早早離婚,這些年以來,孩子是你一個人帶大的,確實很不容易……”
聽到這里,童肖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
這是他的傷疤,不希望被外人來揭穿,即使是用著同情的語氣。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然而,沒等他打斷,對方話鋒一轉(zhuǎn),嘆息道:“說來也巧,其實咱們老哥倆啊,同病相憐啊……”
“?”
童肖抬起頭,眼底浮起疑惑。
這一聊,就聊了近兩小時。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時候,茍大信過來了。
彼時茍少正在裝委屈裝可憐,試圖為自己謀取更多的福利。
不過當(dāng)然,畢竟在醫(yī)院,人家老爸就在隔壁,倒也沒敢亂來,只敢親親小嘴,摸摸小手,順便訂下一些不平等條約。
聽到敲門聲,便及時分開了。
茍大信是什么人,相當(dāng)了解自己兒子隨時隨地不做人的風(fēng)格。
這兩下叩門,是為了臉皮薄的童冉。
果然,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未來兒媳婦面若桃花,嘴唇微腫。
茍大信清了清嗓子,稍稍撇開視線,順便瞪了自家兒子一眼:“你啊你,要是這會兒人家父親跟著一起過來,就功虧一簣了你知不知道!”
童冉清冷沉穩(wěn),不代表她不會害臊。
一聽這話,臉上的熱度頓時又升高了一些,她剛想離開,手被猛地拽住。
“等等,老茍,你什么意思?”
茍大信翻了個白眼:“沒大沒小的,你說什么意思!”
“成了?”茍子鑫倏地坐起身,連虛弱都忘了裝。
“嗯哼?!逼埓笮虐浩鹣掳?。
“老茍你太棒了!”茍子鑫興奮地囔囔起來,要不是還打著吊瓶,恨不得立刻跳下床,抱起心愛的女人,當(dāng)場轉(zhuǎn)十七八個圈。
“瞧你那樣子,咋咋呼呼的,還名律師呢,一點也不成熟穩(wěn)重,也不知道像誰……”
茍大信嘴上罵著,眼里卻在笑。
兒子高興,他自然也是歡喜的。
“我爸他……同意我和阿鑫在一起了?”
茍大信看向顯然還沒能回過神的女人,點頭笑道:“是啊,你過去吧,童老弟有話想跟你說……咳,要不你先去趟食堂,打兩份飯,剛好稍微緩一緩,免得……”
童冉聽懂了這里面的意思,臉皮一燙,低頭出了門。
靠在門板上,聽著里面父子倆傳出的斗嘴聲,她抬眼望著遠處明媚的陽光,勾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