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薄聿珩想起來了。
沈確是星曜的老板,而事發(fā)前一段時間,如愿去過好幾次星曜。
她說是去吃飯,但真的是吃飯,還是假借吃飯為名,跟沈確密謀一些東西,誰又能知道?
薄聿珩立刻從陳家姿身邊掠出去,只丟下一句:“葉行,你把她說的每件事的細節(jié)都問清楚?!?/p>
葉行領命:“是!”
薄聿珩直接去了星曜。
現在才上午八點多,星曜的營業(yè)時間是十一點,這會兒只有幾個服務生在簽收市場送來的新鮮食材。
薄聿珩從車上下來后,就直接走進餐廳。
服務生連忙迎出來:“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還沒有開始營……”
薄聿珩沒有表情:“叫沈確來見我?!?/p>
服務生眼神一變,立刻明白來者不善,謹慎地問:“先生找我們大老板,有什么事嗎?”
薄聿珩只重復:“叫沈確來見我?!?/p>
服務生仔細看了看他,先是覺得男人的氣質貴不可言,不像道上尋仇的,然后就覺得他有點眼熟……
“您是……薄先生??”服務生認出了他,這可是他們港城的大人物。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告訴他好像也沒什么,就斟酌著說了。
“薄先生,我們大老板最近出遠門了,不在港城……您是他的朋友嗎?您可以電話聯系他,詢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我們只是打工的,平時跟大老板接觸不多,沒辦法幫您轉達?!?/p>
薄聿珩瞇起了眼:“他出遠門了?”
“是的?!?/p>
“走多久?”
“有一個多月了?!?/p>
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
薄聿珩突然笑了一聲。
不是冷笑,而是那種,聽到什么好消息,忍不住的笑。
別說服務生愣了,葉言都被他嚇了一跳。
薄聿珩笑這一聲,明顯感覺自己胸口積壓的郁氣疏通了很多,整個身體都輕松了。
他看著樓上:“他住在三樓?搜?!?/p>
葉言揮手,身后的保鏢馬上沖進去。
服務生攔不?。骸氨∠壬?!您這是違法的!”
薄聿珩眼底的暗光凜冽:“那就讓沈確來告我——只要他敢回來?!?/p>
保鏢們很快檢查完三樓:“大少爺,都搜過了,確實是很久沒有回來生活過的樣子?!?/p>
好。
很好。
這是最好的消息。
沒有人知道薄聿珩這一刻的心情有多好,簡直是他這二十九年來最開心的一次,他的喜悅無處表達,他甚至隨手簽了一張百萬的支票塞給那個服務生。
“小費,謝謝你?!?/p>
服務生雙手捧著那張支票,突如其來的一筆巨款砸在他頭上,而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薄聿珩上了車,仰起頭,然后就笑得肩膀顫動。
??葉言和司機的表情都像見了鬼。
薄聿珩從前都沒有笑得這么夸張過,更別說是應如愿出事后。
可他現在是真的笑出了眼淚,支著額頭,完全忍不住笑。
葉言都要大逆不道地懷疑他是不是瘋了:“……大少爺,您怎么了?”
薄聿珩摘掉眼鏡,丟在一旁,然后笑著說:“葉言,如愿沒有死?!?/p>
他想明白了。
沈確就是陳家姿口中如愿的“打手”;
沈確也是那個偽造身份,假冒工人,混進電視臺,幫如愿布置了那些氣球的人;
事成之后,沈確帶著如愿逃出了港城。
這一切的證據就是,沈確剛好離開港城一個多月。
一定是這樣。
薄聿珩無比篤定:“如愿沒有死?!?/p>
“沈確是她的同伙,他們一起逃了?!?/p>
葉言好半天才明白他的邏輯。
然后就覺得,他又在牽強了。
跟他因為四夫人不夠悲傷就認為如愿沒有死一樣牽強。
葉言理智道:“不一定是這樣的,大少爺,也可能是,沈確幫小姐做了事,怕您會找他算賬,所以離開港城避風頭?!?/p>
薄聿珩只是重復:“如愿沒有死,我肯定?!?/p>
葉言認為他又偏執(zhí)了,不得不加重語氣:“大少爺!小姐已經被您親自收殮下葬!”
薄聿珩抬起頭,眼睛折了窗外的驕陽,像貓眼寶石那般剔透明亮:“那就開棺,再驗一次DN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