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魚聽了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胡月的手,水光瀲滟的眼睛眨啊眨,“嫂子,好嫂子,你快跟我說說?!?/p>
胡月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莞爾一笑,順著她的力道坐到她身邊。
“說之前我有個小要求,你同意了,我就傾囊相授?!?/p>
“三嫂,你說?!?/p>
柳沉魚笑笑,今天能坐在這個屋里的人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勸和。
她跟秦淮瑾都說開了,哪兒還需要勸啊,所以她一點兒負(fù)擔(dān)都沒有。
胡月看了眼穆曦,見穆曦點頭,她才溫聲說:“我的要求你應(yīng)該也能猜到?!?/p>
“等我們回家了,你跟妹夫好好道個歉,這事兒雖然你沒錯,他也沒錯,但是你那個要求確實對他來說有些沖擊,這個你不能否認(rèn)吧?!?/p>
胡月這話說得很委婉,秦淮瑾都要自傷了,這是多大的事兒啊。
柳沉魚抿唇,點了點頭。
“嫂子,其實昨天我們沒有什么太大的爭執(zhí),我哭也是因為心疼他不顧自己的身體,他怎么能因為我就自傷呢,你懂我的意思么?!?/p>
說到這兒,柳沉魚又有些呼吸不暢。
秦淮瑾對她的感情她都知道,之前不想接受這么濃烈的感情,所以她想過分開,但是后來沒能成行。
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也動心了,她確實是喜歡這個人的,所以她在內(nèi)心里退了一步。
家里有三個孩子了,不生孩子她以為是兩人的共識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事情又偏離了預(yù)定軌道。
不受控制的那種感覺她不喜歡,下意識做出了決定。
她既然決定跟秦淮瑾走下去,就不會輕易提離婚二字,所以她想了別的法子。
誰承想居然兩人你說東我說西,一整個南轅北轍。
在后來知道他要自傷之后,她的情緒才崩潰的。
因為那樣洶涌的愛意淹沒了她,柳沉魚真的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怎樣去回饋這樣的愛。
她喘不過氣來。
穆曦看著一向堅強(qiáng)的柳沉魚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心疼得厲害,一把將人抱在懷里,輕輕地?fù)崃藫崴谋场?/p>
“小妹,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怪自己,你只是還沒學(xué)會怎么去愛一個人,不過沒關(guān)系,慢慢來總會學(xué)會的。”
柳沉魚的生長環(huán)境注定了她缺愛,不會愛人,她能夠愛自己這已經(jīng)是賀家千恩萬謝的了。
現(xiàn)在要讓她進(jìn)步學(xué)會如何去愛別人,這是個艱難的過程,她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柳沉魚抿唇,雖然她已經(jīng)不是原主了,但是不得不說,她們的生長環(huán)境,除了她富裕之外,她們真的差不多。
“小妹,其實小秦已經(jīng)不錯了,你看你們有爭執(zhí)的時候,他不是跟你爭個是非對錯,而是用實際行動去答應(yīng)你的所有要求,不管是有理的還是無理的?!?/p>
“所以你可以試著邁出第一步,可能前方會是另一片天空?!?/p>
胡月嘆氣,她的生長環(huán)境也算不上多好,跟賀平陽也是磨合了十幾年才從中悟出的心得。
柳沉魚點點頭,雖然還有些茫然,但是已經(jīng)比剛剛好多了。
“三嫂,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法子了吧?”
胡月:“……”
她還沒煽情夠呢,這丫頭就已經(jīng)開始惦記床上那點兒事了。
真是沒心沒肺到家了。
望都這邊兒一家子處理小兩口的矛盾,陽城那邊兒都要鬧翻天了。
陳夢被兒子掛了電話之后,就被陳家老倆一直念叨。
就在又要打起來的時候,革委會找上家門,二嫂跑來廠里報信,三人這才往革委會趕。
革委會那邊兒確實把陳勇作為典型案例了,花生米肯定是跑不了了。
陳老太太一聽這個直接就癱倒在地,隨即抱著陳夢的小腿哭得死去活來。
陳夢也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一把抓住陳老太太,冷聲道:“現(xiàn)在趕緊回去找能找到的關(guān)系,求爺爺告奶奶也得先把日子往后拖一拖。”
陳老爺子蒙過之后,看向小女兒,“你想怎么樣?”
“去找秦淮瑾!”
陳夢說完,一把推開陳老太太,轉(zhuǎn)身離開革委會。
她回到廠里,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抖了一路。
陳夢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親哥哥被槍斃,人只要活著就還有其他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當(dāng)下她也顧不上在林場的李成明了,顫抖著手拿起電話,轉(zhuǎn)到蓉省駐地。
蓉省,駐地婦聯(lián),孫秋陽聽到找她的電話,眼神暗了暗,笑著跟大家說完話,慢慢悠悠地去了警衛(wèi)室。
聽到電話里的聲音,她眉間閃過一絲厭惡。
“你還有什么事兒么?!?/p>
陳夢:“我要知道秦淮瑾的具體地址?!?/p>
電話那頭直白的要求氣笑了孫秋陽,她磨了磨后槽牙,笑著道:“這個我可不能給你,你問我還不如打電話問秦參謀長呢?!?/p>
她現(xiàn)在都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應(yīng)該接秦淮瑾前妻的電話。
最開始她就是想給柳沉魚和秦淮瑾找點兒麻煩,后來把電話給出去之后,孫秋陽就后悔了。
柳沉魚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現(xiàn)在是不在這邊兒了,但是于師長還是李援朝的領(lǐng)導(dǎo)。
萬一柳沉魚知道是她給陳夢的電話,一狀告到于師長那兒,她倒是不會怎么樣,就怕于師長給李援朝穿小鞋。
孫秋陽擔(dān)驚受怕了一段時間,見柳沉魚沒什么動靜,剛放下心來,陳夢的電話又來了。
陳夢哪兒是這么好打發(fā)的,“你最好告訴我,要不然我可不知道我會跟柳沉魚說什么?!?/p>
這是威脅她了?
孫秋陽咬牙,“電話你有,直接去郵局問地址不就好了,秦淮瑾所在的駐地又不是保密的,一問就知道了。”
陳夢冷哼,她哪兒有那個外國時間,她要知道地址,然后盡快買火車票。
“你直接告訴我比什么不強(qiáng),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給柳沉魚打電話!”
孫秋陽呼吸一滯,柳沉魚的罵聲好像在耳邊響起,她一激靈,柳沉魚現(xiàn)在的地址脫口而出。
說完她就后悔了。
陳夢要是敢給那邊兒打電話還用得著問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