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瑾跟著出早操之后,因為要跟副團制定年后訓(xùn)練計劃,早晨就沒回家吃飯。
忙活了一上午之后,他坐在辦公室里,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出神。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后停了一會兒才傳出聲音,秦淮瑾冷聲道:“幫我接申市市委秘書處?!?/p>
“接,接邵淼?!?/p>
電話那頭沒有停頓,很快就接通了。
顯然電話那頭的人在辦公室沒有外出。
市委秘書處,邵淼正在咬著筆頭發(fā)愁,副市長讓他寫發(fā)言稿,但是現(xiàn)在這情況,需要斟酌的東西太多了,一時間他頭都大了。
秦淮瑾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
“邵淼,你的電話?!?/p>
秘書室就這一部電話,接電話的是另一個副市長的秘書——張秘書。
邵淼放下筆,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急不緩地站起身,走到電話旁邊。
“你好,我是邵淼?!?/p>
秦淮瑾聽著對面已然是個成年人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道:“三水,是我。”
“三哥?”
邵淼握著電話的手猛然抓緊,小心翼翼的問對面。
好在秦淮瑾也沒讓他等太久,“嗯?!?/p>
邵淼聽到對面確認(rèn)的聲音,眼眶瞬間就紅了,不過因為在辦公室,他到底是控制住沒哭出來。
不過聲音中卻帶上了哽咽:“三哥,這么多年我還以為你……”
還以為你人沒了。
不止他這么認(rèn)為的,市委大院的人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包括秦家人。
秦淮瑾也頗為唏噓,沒想到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
“三水,其他有時間再說,我現(xiàn)在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邵淼看了眼辦公室里的若無其事各自忙碌的同事,嘆了口氣。
別看他們都人模人樣的好像干自己的事兒,實際都豎著耳朵聽他打電話呢。
秦淮瑾的事兒是私事,現(xiàn)在也知道他的聯(lián)系方式了,等下班回去有的是時間說。
“三哥,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咱們什么關(guān)系,有什么事你直接說,能辦的我絕對沒二話。”
聽了電話對面的話,秦淮瑾低頭笑了笑。
昨天柳沉魚的話他放在心里了,想要給她弄點綢緞料子,這東西他們這小地方?jīng)]有,申市那種大城市肯定有。
他把手底下的兵扒拉了一遍,發(fā)現(xiàn)還真就一個申市本地的都沒有。
他之前的戰(zhàn)友倒是有,但是這么多布票,一般家庭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
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聯(lián)系了以前的兄弟。
“三哥?”
秦淮瑾回過神,聲音聽起來沒有這么冷淡了:“不是大事兒,就是想給你嫂子買點兒綢緞料子,想問問你這邊兒有沒有門路。”
什么!
他三哥居然結(jié)婚了!
秦淮瑾說得云淡風(fēng)輕,可把對面的邵淼給鎮(zhèn)住了。
不過想想秦淮瑾的年齡,好像結(jié)婚也正常。
“三哥,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咱們晚上細聊?!?/p>
秦淮瑾和他又說了兩句,才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之后,秦淮瑾起身出去找郝山河。
讓兄弟幫忙弄綢緞料子,該出的他都會給邵淼寄過去的。
就是不知道老郝那邊兒還能湊多少布票。
另一邊的秦家,柳沉魚把切好的筍子裝進木盆里,納罕地看著何萍萍。
“不是,嫂子,到底什么事兒你直接說吧,我不怎么出門沒聽說?!?/p>
她昨天回來的,今天上午有去了縣城,根本沒時間出去晃悠。
更何況別人蛐蛐她肯定是在背后,她認(rèn)識的就只有項雪和何萍萍兩個,她們不說,她從哪兒知道去。
好在何萍萍也想起這么個事兒,“你瞧瞧我,忘了你不愛出門了。”
說完,她往門口看了眼,確定沒人之后,才小聲說:“今天早晨我去買菜,聽著好幾個人說你是資本家小姐,小秦娶了你才……”
柳沉魚看著她一臉諱莫如深的模樣,一整個大無語。
“秦淮瑾這次沒升上去是因為我?”然后她放下菜刀,伸出手指指著臉,驚訝道:“我?資本家小姐?”
柳沉魚簡直哭笑不得,她剛來的時候她們不是還說她就是看上秦淮瑾的錢才給人做后媽的么。
怎么這才半個月不到,風(fēng)向就變了?
何萍萍點了點頭:“是啊,你,資本家小姐,我沒聽錯。”
她之前就想跟柳沉魚通個氣,結(jié)果說起話來就忘了。
“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都說小秦娶你就是看上你的嫁妝,為了財。”
這話說得難聽,柳沉魚直皺眉,“秦淮瑾一個團級干部,圖我的錢,傳這種話的人怕不是瘋了吧?”
這話對她的損傷幾乎沒有,但是對秦淮瑾的影響可就大了。
這是奔著毀人前途去的吧。
何萍萍也覺得離譜,“你別生氣,當(dāng)初你跟我說你是鄉(xiāng)下出身我記得很清楚,不會誤會你的。不過這事兒的影響,你也應(yīng)該明白,最好跟小秦言語一聲?!?/p>
秦淮瑾手底下有人,何萍萍聽說他最開始就是搞情報出身的,消息渠道肯定比她們這些家庭婦女強。
不過她也很好奇,為什么會傳出這樣的謠言。
“你說為啥會說你是資本家小姐?”
柳沉魚身上的衣裳確實是她們沒見過的,之前她也納悶過,不過后來她也聽老郝說柳沉魚的糧食關(guān)系是從京市轉(zhuǎn)過來的,也就不好奇了。
京市可是首都,有什么好東西都不稀奇。
所以,她下意識就認(rèn)為柳沉魚是京城農(nóng)村的。
旁的她是一點兒都沒考慮。
她想到那些人說的話,只覺得荒謬,“你知道不,他們說你光嫁妝就帶了一千塊錢,你說這好不好笑,她們編瞎話都不會編?!?/p>
柳沉魚:“……”
的了,不用查了,她知道這謠言從哪兒傳出來的了。
不過當(dāng)時值班室的小戰(zhàn)士肯定不會說她的出身,這謠言肯定傳著傳著就變形了。
然后就到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
知道不是奔著秦淮瑾來的,柳沉魚提上去的心松了下來。
秦淮瑾現(xiàn)在可是她的財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她不著急給查個底兒掉才怪。
現(xiàn)在知道是個誤會,她松了口氣,然后好奇地看向何萍萍:“嫂子,你為啥覺得她們是在編瞎話?”
說實話,柳沉魚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