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煜不計前嫌跟陳晨做了好朋友之后,他就不用家里人接他了。
每天放學(xué)陳晨晨的媽媽會把他們兩個一起接回家,他們兩個要玩兒好久,時間差不多了家里人來接他,或者陳晨晨的爸爸把他送回家。
小哥倆每天變著花樣地玩耍,時間長了也沒什么意思。
于是兩個人決定每天想一個好玩兒的點子,爭取不讓自己無聊。
今天的點子是秦煜想的,他還沒有一個人回過家,所以小哥倆商量了一下,決定出來冒險。
他們要偷偷跑出來,然后自力更生地回到秦煜家中,給秦煜媽媽一個驚喜。
只是這個計劃在實施的時候出了點兒問題,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問了他們認(rèn)識秦煜嗎。
小老三平日里跟大哥二哥斗智斗勇地過日子,一聽這話下意識就指著陳晨晨說:“他是?!?/p>
然后陳晨晨就被這個女人抓住了,怎么掙扎都沒用,這人還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一旁的小老三越聽神色越好笑,皮笑肉不笑地翹著一邊的嘴角,還挑著同側(cè)的眉毛。
要是秦大娘在這兒,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臭小子是學(xué)她的。
這是她最習(xí)慣做的表情。
陳夢看著眼前的丑小子,眼神里閃過一絲厭惡。
她們今天早晨到得羊城,又轉(zhuǎn)乘班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地來到了望都。
陳夢把兩個已經(jīng)站不穩(wěn)的老人安置在招待所,自己則先出來探探路。
她剛到大院門口,還在想怎么進(jìn)去的時候,迎面就走來兩個小孩兒。
陳夢看著他們的年紀(jì),覺得跟老三秦煜差不多大,于是本著試試的原則,問了兩個孩子一嘴。
沒想到居然這里邊就有一個是她兒子。
陳夢打量了“秦煜”幾眼,在心里忍不住嘆氣,老大老二都不丑啊,怎么這個老三長成這個丑樣子。
小時候明明不丑來著。
想必是跟誰像誰,秦淮瑾后娶的女人指不定丑成什么鬼樣子。
得虧幾個孩子跟著秦淮瑾了,要不她成天看著這么個丑孩子還不得心塞死啊。
不過眼下她也顧不得嫌棄這孩子了。
“小煜啊,我是你媽媽,親媽,你是我生的,你忘了嗎?”
陳晨晨使勁兒掙扎,等著眼睛,梗著脖子道:“你才不是我媽媽,你趕緊松開我,要不然我讓我爸爸biubiu你。”
說到最后陳晨晨聲音里都帶著哭腔了。
秦煜小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聯(lián)想到這段時間家里的情況,大致也明白眼前這人是誰了。
“biu什么biu,老娘可是你親媽,當(dāng)初生你的時候我可是疼了……算了,反正疼死了,你這孩子現(xiàn)在不認(rèn)我,你就是個白眼狼。”
陳夢好懸摟住了,她差點兒就嘴瓢說出來了。
生老大的時候她確實受了些罪,疼了整整一宿早清兒才把秦爍生下來。
生老二的時候輕松了不少,疼了兩個小時就生了。
輪著老三了,前邊有經(jīng)驗了,還真沒受罪,疼了沒有半個小時,差點兒就生在路上了。
陳晨晨眼淚一下就出來了,“你才是白眼狼呢,我是我媽媽生的,不是你,你不是我媽媽,你快松開我?!?/p>
小孩哭的那叫一個慘。
秦煜:“大媽,你趕緊把他松開,你再不松開我就叫旁邊的士兵哥哥了?!?/p>
他才不要叫別人媽媽,所以也沒承認(rèn)自己就是秦煜,反而指著大院的警衛(wèi)室說道。
陳晨晨這會兒哭得也已經(jīng)忘記要說自己不是秦煜了。
陳夢被這小丑孩哭得心煩意亂,聽了秦煜的話立馬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兒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秦煜翻了個白眼,剛要口吐國粹,一抬頭就看見遠(yuǎn)處柳沉魚推著自行車往這邊兒來。
嚇得他趕緊把到嘴邊的臟話收回,這一來一回嘴里的唾沫沒跟上,直接把他給嗆著了。
“咳咳咳……”
秦煜咳嗽得驚天動地的,嚇得柳沉魚也顧不上走路,上了自行車一瞬間就到了倆孩子身邊。
她手腳麻利地從自行車上下來,都顧不上停車,一把抓住短發(fā)女人的手,一把將陳晨晨的胳膊搶了回來,然后伸手拉住秦煜,拍了拍他的后背,給他順氣。
“你是誰,為什么抓著我們家的孩子?!?/p>
柳沉魚眉心緊蹙,她雖然想問問兩個孩子怎么還沒放學(xué)就跑出來,但是眼前這事兒更嚴(yán)重。
她略帶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女人留著干部頭,穿著一件白色的確良短袖襯衫,黑褲子,一雙帶袢的布鞋。
柳沉魚眨了眨眼,怎么都覺得這人十分眼熟。
女人眉間盡是疲憊,但是掩蓋不住她眼中的傲氣。
陳夢被抓住胳膊,看到柳沉魚的第一眼就把這人認(rèn)出來了。
她就是那個在陽城搶自己將校呢大衣的女人。
柳沉魚這個長相實在讓人印象深刻,陳夢一直把那個說自己個子矮的美麗女人記在心里,想著下次再見面一定要找回面子。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再見面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聽著眼前這漂亮女人話里的意思,她居然就是秦淮瑾找的新媳婦兒。
這么一想,陳夢眼神更是不善。
她也說不清現(xiàn)在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她一直覺得,就秦淮瑾那種不解風(fēng)情,還帶著三個拖油瓶的男人能找到什么好的對象。
陳夢一直覺得柳沉魚是那種丑女人。
當(dāng)然,這也怪陳家老倆根本就沒有跟她說過柳沉魚長成這么一副禍國妖姬的模樣。
這不是妥妥的狐貍精么,怪不得把秦淮瑾哄得五迷三道的。
“你就是秦淮瑾再娶的女人?”
柳沉魚挑眉,這個聲音耳熟啊,這個語氣她在電話里聽過啊。
她伸手把兩個孩子攏到身后,勾了勾唇,垂眸看著短發(fā)女人,“你誰啊。”
陳夢被她的眼神氣到,指著柳沉魚身后的陳晨晨,“呵呵我是誰,我是他媽!”
這個小白眼狼,一看見后媽跑得溜溜快,她一個沒注意,他就跑到狐貍精身后了。
柳沉魚眼神一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深吸一口氣舔了舔唇。
再回過頭,她神情帶著些激憤,不可置信道:“你說你是誰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