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搖頭:“你想求孩子平安,就得找到他的親生父親,或者幫他找一個父親,來幫他渡過命格中的這一劫?!?/p>
米彩神色有些黯淡了,親生父親,難道讓她去找劉榮?
可最有可能要她們母子命的,就是劉榮。
至于幫孩子找個父親,放眼南都,劉榮想要動的人,誰能保得?。?/p>
她米彩算是一個。
可到頭來,卻沒人能保住她們母子的性命。
米彩莫名覺得很悲哀,這世界浩蕩如水,自己則像是個無根浮萍,生死難料。
米彩不甘心地問道:“大師,沒有其他辦法破解么?”
大師搖頭:“這已經(jīng)是浩瀚云海中,唯一能看見的一縷光亮,成與不成,還看施主緣分?!?/p>
意思很明顯,這個辦法都不一定能行,就不要提其他的出路了。
“我知道了,謝謝?!?/p>
迷彩苦澀地開口,然后看向李二寶:“二寶,你不是也要祈福嗎,可以求個簽試試?!?/p>
李二寶搖頭:“不用了,還是心誠則靈,我剛才已經(jīng)求過了?!?/p>
他看到了米彩的絕望,不想讓自己心中最后抱著的一絲幻想,也破滅在這里。
“你求的什么?”大師問道。
“姻緣?!崩疃毢鋈婚_口。
“姻緣?”
米彩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不是想求你哥平安么,怎么變成姻緣了?
“姻緣,即是婚姻的緣分,既然是緣分,就不可強求,等待時機降臨便可,米施主,如果你也能有身邊人這份心境,或許尚有轉(zhuǎn)機也未可?!贝髱熞馕渡铋L地說道。
緣分嗎?
迷彩愣了愣,隨即點頭:“多謝大師指點迷津。”
兩個人離開禪房,李二寶看了眼心事重重的米彩,笑著寬慰:
“沒事的,大師也說過了,此前并不是沒有任何轉(zhuǎn)機,等緣分到了,一切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孕婦最重要的就是心態(tài),米彩今天來求簽本來就是為了求個好心態(tài)的,要是這個樣子回去,不用劉榮動手,她自己就走不出去了。
米彩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不替你哥祈福了?你也覺得你哥還活著?”
她覺得今天的李二寶,有些反常。
“不是,我只是覺得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本來還有點執(zhí)著,只是來到這里,心性一下子就變得淡泊了,隨風去吧,什么也無法改變我未來的路?!?/p>
李二寶一下子變得豪氣盎然。
米彩愣了愣,這才嘆了口氣:“這個了塵大師,是劉榮最信賴的大師,劉榮人生幾次十分重要的決定,都是在拜訪了了塵大師后才做下的,了塵大師也幫過劉榮逢兇化吉?!?/p>
“一般人根本見不到他,我也是因為和劉榮關(guān)系好,今天才能來見他一面,他的卜簽向來很準,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寧愿他這次不準?!?/p>
她嘴角泛著一絲苦澀。
“行了別想那么多,船到橋頭自然直,你肚子里好歹是劉榮的孩子,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動你的,有這求神拜佛的功夫,你還不如好好去拜劉榮那尊大佛,畢竟你的命都在他的手里?!崩疃氹S口說了一句。
他不知道迷彩為什么這么怕劉榮會殺她,劉榮再冷血,也不至于親手殺死他還沒出生的孩子吧?
“你在嘲笑我?”迷彩看了他一眼。
她聽出了李二寶的話外弦音。
作為劉榮的女人,連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何嘗不是一種恥辱?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覺得偏聽則迷,你對劉榮的恐懼已經(jīng)深入到了骨髓里,所以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認可的,包括剛才見到的那個了塵大師,你未必知道他的能力,但因為劉榮說他厲害,你就認定他很厲害,對么?”
李二寶看了米彩一眼,兩個人說話時已經(jīng)走到廟外,上了車。
米彩則是很詫異地看向李二寶:“你的意思是,我在鉆牛角尖?”
“不然呢,你把劉榮神話了,他要是毫無弱點,怎么會到現(xiàn)在都在拼命地找我哥,他也是在害怕,所以只是沒有抓到他的弱點,只要抓到弱點,就沒有無懈可擊的人?!?/p>
李二寶很淡然地解釋了一句。
米彩這時已經(jīng)啟動車子往山下走,沒忍住看了眼身旁的李二寶:“想不到你年紀不大,看事物倒是很淡漠,跟七八十歲的老頭一樣?!?/p>
在她眼里,沒有經(jīng)歷過生活和社會打磨的李二寶,心思應(yīng)該更純凈一點才對。
“你要是在牢里面關(guān)上七年,你看什么事情也都通透了?!崩疃殦u了搖頭。
米彩聞言有些錯愕:“難怪那天在醫(yī)院你二話不說就把劉榮的保鏢給教訓(xùn)了,原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啊?!?/p>
“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是覺得人活著不該被欺負,命是爹媽好不容易給的,憑什么被一個外人欺負?”李二寶淡定地說道。
“是,你說得對,你能打,別人惹不起,可是像你這樣能自保的又有多少呢?”
“還有我警告你,劉榮不是你在監(jiān)獄里遇見的那些人,他未來會不會入獄我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他沒動你是因為有我頂在前面,你還是小心一點,最好不要招惹他,別看你現(xiàn)在在東城還可以,但是他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命,知道嗎?”米彩提醒一句。
李二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既然這么怕劉榮,為什么還要幫我,我也算是他的敵人,你就不怕被劉榮知道后,先殺了你?”
這也是他感覺到奇怪的一點,米彩就算和劉榮有仇,但是和李大寶絕對稱不上是盟友。
李大寶的死,甚至她也有一定責任。
盡管米彩也是受到劉榮威脅。
“無所謂了,原因我昨晚說過,如果說一定要找個理由,那就我希望某天如果我真的出事,你能給我收尸?!泵撞屎茏匀坏卣f道。
李二寶詫異地轉(zhuǎn)頭,試圖在這個女人臉上看到一抹開玩笑的意思。
只是他失望了。
“行我答應(yīng)你?!崩疃汓c頭。
米彩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但我覺得那個了塵大師有些奇怪?!崩疃毢鋈徽f道。
米彩一愣:“哪里奇怪?”
“你就見過他本人嗎?”李二寶皺眉問道。
“見過,怎么了?”米彩疑惑。
“也是這個背景?”李二寶問道。
“不是,我看過他的臉,你這么說我也有點奇怪,了塵大師今天連臉都不肯露,是因為不愿意見我么?”
米彩的眼睛里也閃過一抹疑惑。
李二寶微微皺眉,覺得那個了塵大師的背影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在哪見過。
正當李二寶思索著在哪里見過這個人時。
“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泵撞屎鋈婚_口。
她看著后視鏡,在車后面一輛黑色帕薩特不緊不慢地在山路上始終保持著距離。
李二寶也扭頭看過去:“劉榮的人?”
“不會,劉榮不會跟蹤我,他有事都直接找我,跟蹤太明顯了,我們還不到翻臉的時候?!泵撞术久肌?/p>
“我知道了?!?/p>
李二寶轉(zhuǎn)頭看向前方:“你把車開到前面右邊岔路?!?/p>
米彩愣了一下,還是聽從李二寶的安排,在車子即將駛?cè)氩砺房跁r,離開主干道,開進了旁邊的一條小路上。
車子剛進去沒多久,果然,那黑色帕薩特也跟了進來。
“停車。”李二寶吩咐道。
粉色帕拉梅拉緩緩地停在了兩邊植被茂密的小路上,這條路應(yīng)該是通向附近村莊的鄉(xiāng)路,平時很少有人經(jīng)過。
黑色帕薩特也緩緩?fù)??,沒有動靜,似乎也在觀察前方車上的人想干什么。
“下去看看?!?/p>
隨著車上老大一聲吩咐,帕薩特的車門打開,走下來四個人,手里拎著鋼管和砍刀,朝著帕拉梅拉走了過去。
“你在車上,不要下去?!?/p>
李二寶推門下車,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迎著四人走去。
“砍死他!”
帶頭大哥低吼一聲,領(lǐng)著三名小弟沖了上來。
李二寶左手握緊木棍,眼神里迸發(fā)出一抹冰冷。
不到一分鐘。
四個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哀嚎。
李二寶踩著帶頭大哥的臉,用砍刀抵著他的眼眶:“誰讓你們來的?”
帶頭大哥嘴唇動了下。
李二寶手一劃,直接在帶頭大哥的眼眶上劃開一道口子。
帶頭大哥猛然開口:“是龍哥,是龍哥讓我們跟蹤你,找機會,弄斷你兩條手!”
李二寶看著他:“你確定?只讓你們跟蹤我一個?”
“我,我們負責跟蹤你,還有波兄弟在跟蹤你嫂子……”
不等帶頭大哥把話說完,李二寶一腳踹在他的臉上,將人踢飛了出去。
接著掏出電話,撥出趙斌號碼:“刀子,趙龍現(xiàn)在在哪?”
“在紅色洗浴中心,昨晚進去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怎么了寶哥,有什么吩咐?”趙斌問道。
“媽的,進去,把這個畜生給我綁起來,送到沙場去……”
李二寶語氣冰冷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