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彩神色一僵:“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我哥前天夜里開車沖進護城河,就是他找你攤牌的那晚,人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崩疃毴缤瑱C械般沙啞。
“我知道,可這事和我沒關(guān)系,我更不知道是誰做的?!泵撞蕮u頭。
“那為什么會這么巧?”李二寶盯著她。
“我不知道啊,我為什么要殺他,何況殺了他對我有什么好處,我還大著肚子,我總不能去監(jiān)獄里生吧?”米彩很生氣地開口。
“你知道是誰嗎?”李二寶問道。
米彩嘴唇動了一下,但搖頭:“不知道,我和你哥的關(guān)系不深,簡單來說并不牽扯對方的事業(yè)和生活,所以他的事情,我并不知道?!?/p>
“他,真的死了?”
等了一會兒,米彩咬著嘴唇問道。
李二寶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米彩猶豫了一下,還是看向李二寶:“節(jié)哀順變吧,發(fā)生這種事情,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我也很難過。”
李大寶的死對她來說也是個巨大的沖擊,她沒想到李大寶會這樣消失。
在得知李大寶出事的時候,她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xiàn)出劉榮那晚坐在這里的畫面。
劉榮離開沒多久,李大寶就出事了。
她感覺到冷,不是害怕李大寶,是害怕劉榮,害怕自己的命運。
李大寶一消失,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失去了利用價值,至于孩子的父親是劉榮,她根本不覺得這可以當成什么依靠。
對于劉榮這種人來說,親情根本不算什么。
他們是天底下最冷雪的動物,不然也不會爬到現(xiàn)在這么高的位置。
更主要的是,米彩看出來了李二寶的悲痛。
如果他撕心裂肺地來找自己,揪著自己的頭發(fā),狠狠地質(zhì)問她是不是她干的。
米彩倒不覺得有什么。
反而李二寶這種平靜,這種渾身充滿的死寂氣息,讓她感到害怕。
沉默間,李二寶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二寶好一會兒,才掏出電話,放在耳邊。
“二寶,你現(xiàn)在在哪,我剛接到醫(yī)院的電話,說是你媽在醫(yī)院的單間到期了,讓我們現(xiàn)在把人接走,那邊都在給她收拾東西了,怎么辦?”
秦瑤的聲音在電話里焦急傳出來。
李二寶半天都沒說話,父母的單間是李大寶找個人關(guān)系安排進去的,現(xiàn)在李大寶不在了,人情自然就消失了。
“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過去。”
李二寶正要掛斷電話。
“還有,今天執(zhí)行局和警局的人都來了,說你哥涉嫌洗錢,還有職務(wù)犯罪,被人舉報了?!?/p>
“他們查封你哥名下所有財產(chǎn),包括現(xiàn)在住的房子,讓我們下午就搬走……”秦瑤語氣充滿了焦慮。
“嗯,我知道了。”
李二寶掛掉電話,轉(zhuǎn)身就要走。
“是省醫(yī)吧,你先別著急,我認識他們院長,我給你打個電話?!?/p>
米彩聽見了電話里的內(nèi)容,開口說道。
“不用了,謝謝。”李二寶沒有感情地開口。
“之前你幫了我,就當是我謝你了,何況你讓你父母現(xiàn)在出去,他們住哪?”
米彩看了李二寶一眼,便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楊院長你好,我是米彩,你還記得我嗎?嗯,我有個朋友的父母正在你那邊住院,現(xiàn)在出了點問題,想麻煩你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順利住到治療結(jié)束?!?/p>
“那太感謝了,回頭想你吃飯,好的?!?/p>
米彩放下電話,看向李二寶:“法院查封的事你得自己想辦法了,涉及到榮盛集團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兩清了?!?/p>
“謝謝?!?/p>
李二寶沖她點了下頭,便邁步離開。
此時,秦瑤正陪著秦如玉坐在家里,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李大寶生死不明,現(xiàn)在又被舉報犯罪,查房名下所有資產(chǎn)。
屋漏偏逢連夜雨。
秦瑤也一臉悲傷,靜靜地陪著姐姐坐在沙發(fā)上。
直到聽見大門聲響,她才急忙起身跑過去,來到李二寶面前:“你可算回來了,怎么樣了?”
李二寶看著她,沒有說話。
秦瑤眼中閃過一抹哀傷,隨后扭頭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秦如玉。
李二寶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
秦如玉扭頭看向他:“爸媽怎么樣?”
她嗓音沙啞。
“我剛從醫(yī)院回來,爸媽還住在那,一直到治療結(jié)束。”李二寶開口。
秦如玉沒有說話。
“住的地方找好了么?”李二寶問道。
木已成舟,說別的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
“我姐在結(jié)婚前有套自己的房子,就在學(xué)校旁邊,裝修過,隨時可以搬過去,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家里所有卡的都被凍結(jié)了,這么多東西,拉都沒法拉?!?/p>
秦瑤在一旁低聲道。
現(xiàn)在大家用的都是手機,秦如玉和李大寶是夫妻,銀行卡被凍結(jié),連帶著手機和支付寶之類的全被凍結(jié),一分錢也用不了。
“沒事,這里交給我,你陪你姐上去休息,幫你姐收拾下東西,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你們就別操心了?!?/p>
李大寶說道。
李大寶之前倒是給過他一筆現(xiàn)金,不過按照李大寶的要求,上次回家時全都帶到了老家藏了起來。
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這筆錢暫時不能動,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他上樓換了身衣服,便開始收拾東西。
人走茶涼最大的悲哀,就是這幾天下來,甚至連個打電話慰問的人都沒有。
李大寶的出事,對于很多人來說都避之不及。
出事當天秦如玉打電話找關(guān)系,問消息都還有回應(yīng)。
第二天得知李大寶涉嫌洗錢和犯罪后,這些人的電話就全都打不通了。
曾經(jīng)盛極一時,到現(xiàn)如今的人走茶涼,無人問津。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李二寶將屋子里的東西打包干凈。
他沒什么東西,就幾件衣服,和從監(jiān)獄里帶出來的一些文件。
主要是嬰兒用品比較多,還有秦如玉和秦瑤的隨身物品。
收拾出小半個屋子,起碼得幾車才能拉走。
秦如玉站在門口,看著客廳里被收拾出來的物品,眼中的哀傷更為濃郁。
空蕩蕩的房子,如今只剩下三人。
曾經(jīng)的門庭若市,到現(xiàn)如今的門可羅雀,避之不及。
秦瑤也是嘆了口氣,看向李二寶:“二寶……”
李二寶拿出電話:“我剛聯(lián)系了幾個搬家公司,看他們有沒有時間來……”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聲響在身后響起。
三個人齊齊轉(zhuǎn)頭,就連五輛貨運卡車開進了小區(qū),整齊地停在別墅門口。
李二寶皺眉。
接著,從第一輛卡車駕駛位跳下來一個寸頭,西裝,戴著眼鏡的青年。
接著從后面卡車也跳下來六七人,整整齊齊地跟在眼鏡青年身后,走進院子。
眼鏡青年沖著李二寶點頭:“寶哥,我們來幫你搬家了?!?/p>
趙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