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吃飯?!?/p>
他語氣平靜,聲音低落。
似乎有些可憐。
我反復(fù)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可憐男人,可憐男人的人,通常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需要我?guī)湍憬型赓u嗎?”
他語氣晦澀,“好吧,是我想見你。”
他要是拐彎抹角,我也能裝傻充愣,可這么直白……
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今天還有事?!?/p>
“小希跟我說了,你接下來幾天都沒有工作安排?!?/p>
被堵死了。
我心里罵小希這個臭丫頭,電話里一陣沉默,我也沒有說話,仿佛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拉鋸之中。
像是再比誰先松口。
莫名其妙的,我想起那天在凱特家的那個吻,我閉上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知道了?!?/p>
然后直接掛了電話。
至于電話那頭的人怎么理解這句話……我就不管了。
我本想兩手空空過去,他餓了不吃飯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的保姆,就應(yīng)該讓他餓著受受罪,就知道工作再忙也不能耽誤吃飯。
到達公司門口時,已經(jīng)是下午,都已經(jīng)過了午飯的時間。
前臺似乎被打過招呼,一看到我就問了一句,“您是何小姐?”
我點頭。
“總裁就在樓上,請您直接上去?!?/p>
前臺的態(tài)度非常恭敬。
我抿了抿唇,進入電梯。
電梯門如同一道清晰的鏡子,照射出鏡子里的人以及手上拎著的保溫盒。
我撇開目光,看向電梯按鈕。
像是要把按鈕開出花來。
頂樓辦公室,我出電梯時,正好看到唐涿拿著一份文件走出來,他平靜的看了我一眼。
“總裁在里面等你。”
我還沒開口,他已經(jīng)走了。
我嘆了口氣,推門而入。
慕北川正在低頭看文件,面前的電腦散發(fā)著暖光色的光芒,他很認真,讓我有些不忍打擾。
只是想到電話里的對話,我還是走了過去。
他抬頭,先是皺眉,似乎是有些被人打擾的不悅,等看到是我,臉上的神情立刻緩和。
還有些驚喜。
“你來了。”
他看了眼我的手,臉上就含了幾分笑意,如冰雪融化,“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p>
“你吃不吃?”
聽了他的話,我都有些后悔來給他送飯了。
他忙說,“吃?!?/p>
辦公室靠窗的位置是休息區(qū)這里放了一兩張很大的沙發(fā),中間是一個茶幾,保溫盒的蓋子一打開,里面就散發(fā)出飯菜的香氣。
他坐下以后就迫不及待的開吃,我去旁邊倒了杯水。
他抬頭,“給我的嗎?”
我看著他,那句不是給你的,在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他嘴角微揚,難得的愉悅,“謝謝你來給我送飯,很好吃?!?/p>
我沒說話,又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溫水小口喝著,目光無意識地在辦公室里打量著,“你最近工作很忙?”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
之前雖然有來公司,但是并沒有進過這里,畢竟辦公室其實算是一個很私密的地方。
我也沒身份進入這里。
這樣一想,忽然有些坐立難安。
“算了,你慢慢吃吧,保溫盒就先放在你這兒,我先走了?!?/p>
我倉促起身,他飯也不吃了,拉住了我的手腕。
“你要去哪?”
我低頭看著他。
我們倆之間有著天然的身高差,從來都是他低頭俯視,我抬頭仰視,這是第一次我正在高處看著他。
他的眉眼生的精致也凌厲,但他要是愿意的話,總是可以變得柔和,斂去鋒芒是很輕易的事。
如今的他,看起來就很柔軟。
“等我吃完再走,我讓人送你?!彼p輕拉著我的手腕,似乎不敢用力,只是將我留在原地。
我沒做聲,但還是坐下了。
他這才松開手,低頭吃飯,但可能是覺得剛才忽略了我,吃飯時也沒有忘記回答我的問題。
“公司最近出了一點問題,當然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擔(dān)心,是我們家族內(nèi)部的一點矛盾,我可以處理的來?!?/p>
家族內(nèi)部?
我想到了慕景,“你二叔?”
他面色淡了淡,“嗯?!?/p>
似乎提到這個人,他總會變得格外鋒芒畢漏,“你不喜歡他?!?/p>
他吃了一口米飯,聲音有些含糊。
“他那樣的人,很難讓人喜歡的了?!?/p>
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你們之間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矛盾?”
“你想知道嗎?”
他這樣鄭重其事的問。
我倒是有些不敢知道了,仔細一想,這畢竟是他們的家族秘辛,本著知道的多容易被滅口的規(guī)律,我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的。”
“我想說。”
他一句話讓我給愣住了。
但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應(yīng)該涉及到你們家族內(nèi)部爭斗,我一個外人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算了,知道的多,煩惱的就多。”
他面上有些失落,“好?!?/p>
“對了,我在電話里跟你說的事情,你記得放在心上?!?/p>
雖然我不知道慕景和凱特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就慕北川和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來看。
這兩個人湊到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慕北川眼眸微閃,低聲道:“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p>
我搖搖頭。
沒什么可說的了,我低頭喝水。
耳邊是他一口口吃著飯菜的聲音,辦公室里的安靜也顯得格外溫馨,我坐在這個沙發(fā)上,能夠感受到窗外的陽光,暖融融的。
我瞇起眼睛,有些犯懶。
等再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吃完了,并且將茶幾上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保溫盒被放在一邊。
“里面還剩了些沒有吃完,我想留著晚上吃,保溫盒等我洗干凈下次還給你,可以嗎?”
他何時這樣好說話過,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態(tài)度這么好,我也只能點頭。
我正琢磨著如何提出離開,他卻忽然坐到了我身旁。
我下意識挺直了脊背。
“你以后還去凱特家嗎?”他問。
原來是為了這事,我放松脊背,面色如常的回答,“不去了,他的單子已經(jīng)做完了?”
“那你明天還來嗎?”
話題猝不及防轉(zhuǎn)了個彎。
我差點被水嗆到,“咳,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