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上車了。
剛坐下,腿上就被扔過來一個白色毛巾,我用它擦了擦頭發(fā),接著腿上又出現(xiàn)一個文件。
我打開一看,是來自于國外一場大賽的邀請函。
我不動聲色,將邀請函還給他。
“你給我這個干嘛?”
“你不去參加?”
“不去?!?/p>
慕北川盯著我,輕輕笑了一聲。
笑聲里略帶譏諷。
“沒有邀請函,你進不去。”
“我說我不去?!?/p>
他淡淡道,“這個邀請函可是你老師讓我給你準備的。”
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我深吸一口氣,“老師準備,他會親自交給我的?!?/p>
“他沒空?!?/p>
老師是要去做這次大賽的評委,的確是要準備許多東西,最近都不讓我再去他的別墅了。
可也不至于忙到?jīng)]空給我邀請函吧。
就算沒空,為什么讓他來?
我狐疑的看著他。
慕北川挑眉,反問道:“你這是什么眼神?該不會以為是我用了什么手段,才給你送邀請函吧?”
我垂眸,不語。
心里默默嘀咕:難道不是嗎?
慕北川哼笑一聲,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拿出手機調(diào)出了上面的聊天記錄畫面。
手機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
我手忙腳亂的接住。
聊天記錄顯示,的的確確是老師拜托他將邀請函送給我。
我頓時沒話說了。
“謝謝?!?/p>
拿了邀請函一抬頭,卻見車子前進的路線不對,我真是警惕,“你這是要送我去哪里?”
“回你家?!彼馕渡铋L,“不然你以為我要送你去哪?如果你想去我家……也不是不行?!?/p>
“我沒想去!”
我連忙反駁,說完又覺得不對勁,眼前的前進路線正是我新家的地址,我有點頭皮發(fā)麻。
很想問他怎么知道我新家的地址,但又不敢問。
他太奇怪了。
這個舉動,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
一直到車子在家門口停下,我依舊是什么都沒有問。
“謝謝。”
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
拔腿就往家走。
不管他如何奇怪,我都覺得離他遠一些才是正確的決定。
回到家里,我開始收拾東西。
這場大賽要舉行三天,而我的老師要提前一天到達M國,所以明天我們就要出發(fā)了。
奶奶在旁邊絮叨,“這次出門要走那么多天,要好好照顧自己,對了,今天安旭冬來過了,給家里送了一些補品,我說不要,他扔下就走了,等你回來之后記得把這些東西給他還回去?!?/p>
我頓了頓,有些頭疼,安旭冬最近倒是沒有在我面前露面,但卻總是往我家里跑。
他也不進來,最多就是送些補品,即便如此,也足夠讓我覺得麻煩。
“他送來的東西您不要動,都放在那里就好,等我回來會處理的?!?/p>
“好?!?/p>
奶奶摸了摸我的頭發(fā),“我的囡囡長大了,現(xiàn)在終于有出息咯,都出國了,奶奶這輩子還沒出過國呢?!?/p>
我心里一酸。
奶奶年輕的時候就很勤勞,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經(jīng)過了奮斗的年紀,如今本該安享晚年。
但兒子不爭氣,年老還要操勞,我之前雖說一直都在努力工作,可賺到的錢有限,能維持家里的生計亦是勉強。
更別說帶奶奶出去旅游。
“奶奶,等我掙大錢了,我就帶您和媽媽一塊出去玩?!?/p>
“好,奶奶等著?!?/p>
這個晚上我是和奶奶一起睡的。
第二天,我?guī)е欣钤缭绯霭l(fā)前去別墅接老師,然后一起趕往機場。
我戴了眼罩和耳塞,打算在飛機上先睡兩個小時,剛把耳塞帶上,就覺得身旁的年輕男人起身。
我也沒當回事。
可這人一走就不回來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想著他走了,我一個人坐在這兒也自在。
片刻功夫,一道陰影在身旁坐下。
我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
頓時僵硬。
我看了眼周圍的乘客壓低聲音,“慕北川,你怎么在這兒?”
“我不能在這兒嗎?”
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說:飛機是你家的?
我嘴角抽搐了下,“別告訴我你也是去參加大賽的?!?/p>
慕北川眉梢一挑,“那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p>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嘴角微揚,似乎心情頗好,“我當然也是去大賽的,不過……不是去參加大賽的選手,至于身份……”
他頓了頓,“要不你猜猜?”
猜個頭!
我轉頭去看老師,老師坐在過道那邊的座位上。
已經(jīng)戴上眼罩休息了。
我:“……”
算了。
耳塞戴上,眼罩蒙上,我決定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一睡就睡得昏天暗地。
等到蘇醒,飛機已經(jīng)落地,我覺得腿上又軟又暖和,低頭一看,一個白色的毯子就搭在上頭。
我將毯子疊好放在座位上,身材窈窕的空姐走了過來。
“你把它給我就好?!?/p>
“毯子是誰給我要的?”
空姐漏齒一笑,“是剛剛坐在您身旁的您的男朋友啊,他對你可體貼了,給你蓋毯子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會把你給驚醒?!?/p>
“他不是我男朋……”
“走了,磨蹭什么?”
我抬頭看去,慕北川著一身淡灰色風衣,就站在走道盡頭,黝黑深邃的眸子正望著我。
空姐的話猶在耳邊。
“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p>
我有點心累,想著之后也不會再遇見這個空姐,多余的解釋干脆咽了回去。
老師已經(jīng)在出機口等著我們,“你們兩個可太慢了,都不如我一個老人,年輕人手腳麻利些,快點,我要趕著回酒店去見我老朋友?!?/p>
“來了來了?!?/p>
我連忙跟上。
握著行李箱的手忽然一空。
行李箱已經(jīng)被某人拿走,他兩只手分別拿著一個行李箱,我和老師的,但沒看見他自己的。
我試圖把自己的行李箱搶回來。
“我自己拿……”
“你快點兒,沒看老師著急嗎?還在磨蹭什么?”
他擰眉催促。
我一臉無語,你不搶我行李箱,我這會兒都已經(jīng)走到老師身邊了!
他拎著兩個行李箱,健步如飛,我只能小跑著跟上。
回到酒店,我看著他拿出身份證,然后前臺給了我們?nèi)龔埛靠?,三個房間都在同一層,而且并排挨著。
……算了。
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