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灼熱而兇悍,就這樣落下來,瞬間碾碎了我所有的理智和清醒。
頃刻間沉淪。
我們對彼此太過熟悉,從無數(shù)個日夜,纏綿悱惻,對彼此的身體甚至比自己還要了解。
可以輕而易舉讓對方潰不成軍。
燈光幽暗,我的后背靠著冰冷的墻壁,身前一片滾燙,冰火兩重,存心要燒毀人的理智。
宛若水中荷花,隨風(fēng)浪起伏,難有依靠。
一切似乎都走向失控。
半只腳踏入失控的邊緣,我的呼吸不暢,本能抓住他的衣角,試圖讓自己發(fā)軟的身子不要跌倒。
忽然,耳邊響起腳步聲。
有人來了!
我瞬間清醒,然而男女之間的戾氣差距使我的掙扎全是無用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一只手,撫上我的腰間。
我的脊背一僵,那只手得寸進(jìn)尺鉆進(jìn)了衣服下,親密接觸的一瞬,兩具身體都是一顫。
就像是肌膚饑渴癥般,空氣中的氛圍似乎也越發(fā)火熱,有什么東西在慢慢發(fā)酵。
直到耳邊又傳來說話的聲音。
那腳步聲漸行漸近。
似乎只需要躲過一個拐角,說話的人就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頃刻間清醒過來,眼前的人眼眸微閉,似乎已經(jīng)沉淪于情欲,我拼命掙扎,終于讓自己的腿恢復(fù)自由。
我猛地提膝!
觸碰到一處地方。
牢牢禁錮著我的雙臂霎時松開,慕北川半彎著腰后退一步,一只手捂著重要部位。
臉色發(fā)青,瞪著我的眼神似乎都冒著火。
我趁此機(jī)會趕緊跑了。
這一路上我是膽戰(zhàn)心驚,好不容易平安無事的回到餐桌旁,沒有看到慕北川追過來,我松了口氣。
如獲新生。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是有人欺負(fù)你嗎?”
安奶奶關(guān)懷道。
我搖搖頭。
她盯著我的唇,“你這嘴角怎么破了?”
我一把捂住嘴。
剛才情況混亂,意亂情迷,我只覺得唇上火辣辣的一陣酥麻,現(xiàn)在酥麻退去,泛起陣陣疼痛。
我垂下眼,有些心虛。
“有點上火……”
“年紀(jì)輕輕的,什么事情想不開要憋在心里???在這個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比自身健康還重要,要是遇到什么困難就跟奶奶說?!?/p>
萬幸,奶奶沒有懷疑我。
可聽著她殷殷叮囑關(guān)切,我心里有著難言的愧疚。
畢竟是撒了謊。
“謝謝您。”
一轉(zhuǎn)頭,對上安旭冬的目光,他正盯著我的嘴唇,目光晦暗。
面對他,我更加心虛,畢竟現(xiàn)在名義上我是他的女朋友,哪怕那只是為了安撫奶奶才說的謊言。
但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愧疚。
“……怎么了?”
安旭冬搖搖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白色口罩,“要戴嗎?”
我自然是歡喜接過。
嘴上的傷口,要是年輕人看到肯定有所聯(lián)想,我可不想一會兒出門被別人圍觀。
飯局的后半段,慕北川沒有回來。
安奶奶問了一嘴,“北川那孩子怎么沒有回來?”
我現(xiàn)在聽到這個名字,就會回想起剛才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心里頭一陣不爽。
“奶奶,別管他,吃完飯送你回酒店吧,你也折騰一天了,我看你都累了?!?/p>
安奶奶畢竟年歲大了,雖然精神頭還很足,但是眉宇間卻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幾分疲憊。
“那行吧,我這年紀(jì)大了,身體是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我回酒店去休息你們該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管我?!?/p>
奶奶想要給我們創(chuàng)造二人世界的想法不要太明顯,可惜我們兩個是在演戲,也只能繼續(xù)配合。
將奶奶送回去,安旭冬開車送我回酒店。
路上,他對我道歉。
“今天在餐桌上奶奶的所作所為都沒有惡意,你別放在心上?!?/p>
我搖頭,“不會?!?/p>
他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老人家就是喜歡操心,其實我都跟他說過很多次了,婚姻我還是希望能夠順其自然,但老人家總是著急,特別怕我沒有人要?!?/p>
我忍俊不禁,“我倒覺得不是怕你沒人要,是擔(dān)心你找不到合心意的人?!?/p>
畢竟他樣樣出色,不愁將來找不到媳婦兒的。
“你這是在夸我?”
“可以這么理解?!?/p>
他就笑了,“我們家老太太成天催我,弄得我現(xiàn)在都沒自信,總害怕真找不著媳婦,聽了你的話,我心里舒坦多了?!?/p>
我笑而不語。
他哪里是真擔(dān)心找不到媳婦,不過是跟我耍寶逗趣呢。
“不過今天在泳池……我還是想跟你道個歉?!?/p>
恰好趕上前方紅燈。
他停了車,目光望向我。
“你不是已經(jīng)道過歉了?”我可不想他總因此事耿耿于懷,“泳池外圍是我自己去的,掉入水中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無關(guān)?!?/p>
“可說到底,你是因為我奶奶才會答應(yīng)去泳池,罪魁禍?zhǔn)资俏??!?/p>
他鐵了心要把一切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我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鼻梁。
“安旭冬,我覺得你這習(xí)慣可不太好。”
“什么意思?”
“不是你的錯,你干嘛認(rèn)錯?去泳池也是我自己答應(yīng)的,你并沒有逼著我去,奶奶也只是詢問我意見,你對自己太苛刻了?!?/p>
相識多年,他似乎一直都這樣。
總是習(xí)慣性的照顧別人,也總是習(xí)慣性的攬下責(zé)任,承擔(dān)更多,尤其是在我的事情上。
他總是妥帖而細(xì)致。
他看著我,一時沒有說話。
我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就也沒有開口,直到鼻子有些發(fā)癢,一個噴嚏沒忍住打了出來!
瞬間打破了寂靜。
他抽出紙巾遞給我,“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我搖搖頭,只緊捏著鼻子,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沒有,剛才鼻子癢?!?/p>
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汽車將我送到酒店樓下。
下車前,他忽然問我。
“需不需要策劃一下分手的事?”
“你那邊,可以嗎?”
我倒是希望能夠盡快解決這些事情,也可以平息那些謠言,但是他父母那邊如何交代?
“不用管我,我只問你。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微乎其微,但對你似乎造成了一些困擾,你知道的,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p>
他這樣說。
那我自然就沒了顧慮。
“只要不會傷害到你爸媽和安奶奶,如果能盡早解決這事,我當(dāng)然是贊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