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什么意思?”
慕北川緩步靠近我,眼神幽深充滿壓迫感。
我身體僵硬。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p>
“你不明白嗎?剛知道陳畫需要賀醫(yī)生,就立刻找理由把他搶走,我不答應,你就用別的手段,是他幫你的?”
慕北川的目光落在安旭冬身上。
安旭冬淡聲道,“慕總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們沒有搶醫(yī)生,是陳畫醫(yī)院讓醫(yī)生來的?!?/p>
他頓了頓,又道,“還有,醫(yī)生本來就是治病救人,是要為大家服務(wù)的,沒道理,他只能為你們慕家人治病吧。”
聞言,慕北川冷笑一聲,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看得我渾身冰冷。
那眼神中充滿了厭惡,鄙夷,譏諷,憎惡。
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如果陳畫因你出事,我一定饒不了你們?!?/p>
我只覺得渾身一片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安旭冬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才從那種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藏在袖中的指尖隱隱顫抖。
我鼓起勇氣迎著慕北川冰冷深沉的眼眸。
“我不后悔,自己做的決定。”
他眼神一沉,冷冷道,“希望你永遠都能這么嘴硬。”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我心頭涌上一陣陣疲憊。
“他誤會你了?!?/p>
安旭冬說。
我沒有說話。
他遲疑道,“會不會是有人在中間說了什么?”
我心頭一跳。
如果說能有人在中間搞鬼,那就只有陳畫。
但無論如何,她把醫(yī)生讓給我。
這份恩情我不能忘。
“算了,過程如何不重要,只要結(jié)果是好的就行?!?/p>
只是一點誤會而已,無所謂。
反正這些年來我被誤會的時候也沒有少過。
我留在醫(yī)院照顧奶奶,為此特意請了幾天的假。
中午卻忽然接到劉姐電話。
“趕緊回公司。”
雖然不知道為何讓我回去,但她語氣口吻都過于凝重,我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
恰好安旭冬來給我送午飯,便提出要同我一起回去。
我們回到公司,韓董和劉姐正在辦公室等我。
“回來了?!?/p>
出乎意料,韓董沖我露出一個堪稱和藹的笑容。
笑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正常。
他很不正常。
“韓董,找我回來,有事嗎?”
“你別緊張,我就問你幾句話,我聽說你奶奶現(xiàn)在住院了?”
“是?!?/p>
“嚴重嗎?要不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韓董突如其來的關(guān)懷,并沒有讓我感到開心,只覺得不安。
事出反常即為妖。
“不用了,奶奶現(xiàn)在需要休息,醫(yī)生說最好是少去打擾她,平時我在醫(yī)院里也都是在休息室,因為奶奶昏睡時比較多?!?/p>
“這樣啊,那我就不去了?!表n董嘆了口氣,“我看你每天在醫(yī)院照顧你奶奶也挺辛苦,而你又是我們公司的精英骨干,手里握著多個項目……你應該知道你請假,對其他同事可是一種壓力啊。”
我不明白他用意何在,只能盡量不動聲色。
“二組成員一直都是我在帶,他們對我手里的工作都很了解,即便我暫時不在,也不會出錯的,就是麻煩他們辛苦些,但我也和他們打過招呼,他們都表示沒問題。”
“你是他們的組長,他們當然不會說什么,但這畢竟是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定?!?/p>
他又開始冠冕堂皇。
我不再說話,因為我已經(jīng)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他繞來繞去說了一大堆,最后才終于進入正題。
“我想把你手里度假村這個項目交給陳畫來負責?!?/p>
“她不是病著?”
“已經(jīng)出院了,人家都已經(jīng)回公司來上班了。”
我心頭一跳。
完全不知道,陳畫出院的事情并沒有告訴我,而且聽那天的意思,她似乎也需要住院。
怎么這么快就出院了?
但此時最重要的也不是這件事。
“韓董,這個項目一直都在我手里,有我負責,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個項目內(nèi)情,陳畫有能力,但她對項目不甚了解,萬一出錯……”
韓董忽然就冷下臉。
“你不要以為整個公司就只有你最厲害,陳畫也是高材生,而且自家企業(yè)做得那么好,耳濡目染,我相信她不會比你差。”
他越說越激動,看著我的眼神卻是越來越不滿。
“你家里人生病,你請假過去照顧我能理解,但是你這一去就是一個禮拜,就算有理由也不能過度,你這樣讓別的員工怎么做?都學你嗎?這公司還開不開了?”
我明知他是在借題發(fā)揮,卻無法反駁。
因為我請假是事實。
“還有,我是通知你,不是商量?!?/p>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咬了咬牙,“讓我交接項目畢竟不是一件小事,難道您不應該提前通知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嗎?”
這算哪門子的通知?根本就是先斬后奏!
韓董不以為意,“反正我把話給你撂這兒了,這個項目你必須交出來?!?/p>
“憑什么?”
一直安安靜靜,宛若透明人的安旭冬憤憤開口。
韓董擰眉,對他更不客氣。
“我知道你們倆的關(guān)系,但這公司是我的,我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能更改,你們要是對這個決定有意見可以辭職?!?/p>
我心中泛起一陣無力感。
安旭冬是可以辭職,以他的家世和自家集團,怎么也不會讓他沒有工作。
可是我不同。
忍。
我心頭緩緩浮現(xiàn)這個字,隨之而來的是濃烈的憋屈和郁悶。
“你這是想開除我們?”
韓董看不慣安旭冬明知故問,毫不留情的說,“對,你們要是不聽從我的安排,那我只能開除你們?!?/p>
“怕是你不敢?!?/p>
安旭冬淡淡道。
分明不帶任何挑釁的語氣,卻讓韓董怒火中燒。
“我不敢?你要試試嗎?”
氣氛一觸即發(fā)。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男人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我看著他有些眼熟。
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韓董立刻一改怒容,很是諂媚討好的走了過去,一把握住年輕男人的手。
“瞿助理!”
瞿!
聽到這個姓氏,我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這個人了。
上次去見安旭冬的父母,在安爸爸的視頻會議中,看到了這個人。
因為在一眾40多歲男人之中,唯獨他那張年輕的臉最為顯眼。
因此讓我印象深刻。
瞿英理抽回手,毫不掩飾對韓董的冷淡,“我剛才聽你說什么?要把誰開除?”
韓董有些尷尬,隨即沖我和安旭冬吼道,“還不趕緊滾出去,我要和瞿助理談事情,你們少在這礙眼!”
我閉起眼睛。
心中默默為他點了根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