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桉給了顧如煙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他心里有數(shù),無需擔(dān)心。
阮太師的視線轉(zhuǎn)向宋意桉,他對宋意桉并不陌生,因為同樣在朝為官,在這段時間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接觸過宋意桉,也知曉他的聰明才智。
“你看看?!?/p>
阮太師將信箋遞了過去。
阮念棠父母看著阮太師的舉動,心頭不免擔(dān)憂,這上邊所寫的字字句句皆是對凌宇宸的喜歡與愛慕。
以宋意桉的身份,若是將這些東西看了進(jìn)去,難保宋意桉心里不會生出別的想法。
“他若真的相信,難道會娶念棠不成?”
阮太師神色如常,他這些年在官場沉浮,見過太多的事,這等情況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小場面。
阮夫人想了想也的確是這么一回事,此次不知道究竟是誰想害念棠,毀了這一樁親事,她甚至懷疑凌家蓄意冤枉,只是眼下沒有證據(jù),自然是什么都做不得數(shù)。
阮念棠此刻已經(jīng)趕到父母身邊,瑩潤嬌俏的小臉布滿了焦急,一雙明眸緊緊地盯著宋意桉,不愿意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生怕從他的臉上看到厭惡。
她攥緊了手絹,心也提了起來。
“我并不清楚阮姑娘的字跡,不過我覺得這應(yīng)當(dāng)并不是出自阮姑娘之手?!?/p>
此話一出,凌宇宸嘲諷道:“你連阮姑娘的字跡都不認(rèn)得,卻張口就說這不是她所寫,豈不是胡言亂語?
宋二公子名聲在外,人人都稱贊你的聰明才智,說你絕非等閑之輩。
可這一番話,未免過于可笑了?!?/p>
眾人紛紛點頭,不明白宋意桉為何會說出這種話來,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直言斷定此事,無疑太不理智了。
然而,阮太師眼里生起一抹興趣,“此話怎講?”
“太師稍等,我有一件事想先問問凌公子?!?/p>
宋意桉謙遜地拱了拱手,這才看向凌宇宸,“凌公子,你說這信箋乃是阮姑娘寫給你的,你與她更是在玉山雅集上相識,不知這信箋是什么時候收到的?”
“這信箋是我昨日收到的,正是因為昨日收到這信箋后,我才特意找了伯母同我前來提親!”
凌宇宸毫不猶豫地開口,心里卻充斥著不解,不明白凌宇宸好端端地為什么會問這個。
“那就對了,這信箋的確不是阮姑娘所寫?!?/p>
宋意桉微微一笑,道:“大約十天前,我來找阮家大郎時,恰好撞見了阮姑娘。
她說想練字,問我可有推薦的紙,我便推薦了墨寶閣的一款新到的紙,用來寫字最合適不過,且落款處有落花圖樣,很是適合姑娘?!?/p>
阮念棠回過神來,連忙道:“對,我自從買了落花紙之后,便一直用它,根本沒有用以前的紙張。”
“這根本不是我寫的,我不知道是誰模仿了我的字跡!”
阮念棠說著就看向祖父和父親,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于她!
“念棠前兩日喊我們來參加宴席,落款處都有落花圖樣,我們都見過!”
“對,當(dāng)時我覺得這紙好看,還特意問過念棠。
如果凌公子真是念棠的心上人,定是會選最好的圖樣,又怎么會給所有人寫都用最漂亮的紙,唯獨面對心上人時用尋常的紙?”
阮念棠身邊的幾個小姐妹都意識到了一點,連忙做證,甚至還有人拿出了自己收到的信箋。
阮夫人拿過來一比對,想起前幾日的確見念棠高高興興地拿了一些紙筆回來,當(dāng)時還不清楚這丫頭在高興些什么,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凌宇宸臉色變了變,“不可能,這信箋就是阮姑娘寫給我的,否則我與阮姑娘無冤無仇,為何要編造這樣的事?”
“那就得問凌公子了。”宋意桉眸色疏離,冷淡地看著他。
氣氛陡然變得古怪起來,眾人面面相覷,這一會兒還真是說不清了……
就在這時,后邊忽然傳來了聲響,下人急急忙忙地趕來,道:
“老爺,大公子在小姐屋子里抓住了鬼鬼祟祟的人,還從那人身上搜出了小姐的私章!”
阮太師眸色一凝,“去瞧瞧!”
這一刻,大家也都顧不上品嘗今天的席面了,紛紛好奇地涌向后院。
“你們說這莫不是真有人栽贓嫁禍?可好端端地為了要設(shè)計這么一出來破壞阮姑娘的名聲?”
“的確奇怪,總不可能是凌公子對阮姑娘一見鐘情,偏偏又知道她有心上人,所以故意想了這么一招,強取豪奪吧?”
眾說紛紜,不過大家下意識地相信阮念棠并不是這種人。
畢竟這么多年,阮念棠從未有過半點不妥之處。
“別緊張,既然抓住了此人,只要順藤摸瓜定能將幕后黑手抓出來?!?/p>
宋若臻見阮念棠臉色蒼白,六神無主的模樣,抓住了她的手,安慰道:
“你大哥的反應(yīng)速度倒是快,我先前也讓白芷去了后院守株待兔,這會兒抓了個正著,定能為你洗清冤屈?!?/p>
阮念棠點頭,眼里透著感激,“若臻,謝謝你相信我?!?/p>
“別傻了,不光是我,我們?nèi)叶际窍嘈拍愕??!?/p>
宋若臻微微一笑,倒是明白阮念棠的擔(dān)憂,事關(guān)名聲,換做任何一個姑娘定是都難以承受,一旦出事,這輩子就算是徹底完了。
后院,阮玉成和白芷抓住了鬼鬼祟祟之人。
“楚王和楚王妃還真是天生一對,都想到這一點了!”
阮玉成忍不住驚嘆,他是經(jīng)過楚王的提醒后才想起了此事,當(dāng)即趕了過來。
沒想到趕過來時白芷也來了這,雙方一聊,就發(fā)覺目的是一樣的。
白芷的臉上也漾著笑容,“現(xiàn)在總算是抓到了人,絕不會讓阮姑娘被污蔑?!?/p>
待阮太師等人抵達(dá)后,阮玉成這才將女子臉上的面目摘了下來,而當(dāng)所有人看清其面容后,一個個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竟然是采薇!”
“采薇不是二房院子里的嗎?這莫不是二房故意設(shè)計陷害?”
阮太師府的下人瞧見被抓之人都驚住了,采薇乃是二房夫人的丫鬟,今日這等場合鬼鬼祟祟地跑到阮念棠的屋子里,手里還攥著私章,可不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