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又不是傻子,你究竟做沒做,又或是做了多少,真當我心里一點數(shù)都沒有?”
盧俊義眼里漾著深深地失望,其實他早就應該看透了,之前想著都是一家人,自己不應該計較太多。
父親臨死前說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父親說只要他們堅持力氣往一處使,府里總會越來越好的。
他一直也是這么想的,父親的侯爵之位被二叔繼承了,他和大哥想要得到功名,就只有走科舉這一條路。
以往他也曾想要讀書,但母親說長子為先,還是讓大哥讀書,他就負責經(jīng)營家族生意,多賺點銀子,好供大哥讀書。
當時他想著也無妨,因為大哥身體沒有他健壯,而且大哥自小就愛讀書,他作為弟弟,沒必要處處和大哥爭。
如今想來,他的一步步退讓根本沒有換來家族之人的理解和感激,反倒是換來他們的變本加厲。
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理所應當,甚至因為輕視他,才會這樣欺負他的妻女!
“這些年來,你孩子都好幾歲了,可你科舉考中了嗎?
成天只知道和你那些同僚飲酒作樂,在勾欄瓦聽曲子,甚至為了花魁和別人大打出手,就你如今這德行,還想要考取功名,簡直是癡人說夢!”
盧俊義眼里盡是嫌棄,因為是自家兄長,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幫忙收拾爛攤子,對其所作所為更是了如指掌。
“你說什么?”
高靜慈頓時變了臉色,難以置信地看向盧海闊,“你竟然在外邊為了花魁大打出手?”
“盧海闊,你不是說你出去都是和同窗參加詩會嗎?你竟然去的是秦樓楚館?
我對你這么好,為你生兒育女,你卻在外邊胡來,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嗎?”
高靜慈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了,她一直針對楚歸雪,就是因為楚歸雪的身份比她高,偏偏二弟又有本事。
如今外邊已經(jīng)有了不少傳言,說是他們大房比不過二房。
她心里憋著一口氣,成天好好地伺候盧海闊,就是盼著他能通過這次科舉考到功名。
如此一來,他們大房就徹底翻身了。
即便她的出身比不過楚歸雪,但夫君有本事,是當官的,還是要比楚歸雪強上一線。
盧海闊還和她保證,一定將心思都放在讀書上,結(jié)果倒好,他一直陽奉陰違,甚至在外勾搭別的女人!
“夫人,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p>盧海闊一陣尷尬,有些氣惱地瞪著盧俊義,“二弟,你好端端地提這些做什么?”
盧俊義以往私下里曾不止一次地提醒過盧海闊,不要再做這種事,如今他已經(jīng)不想再為這白眼狼遮掩了。
“至于目前之前總說,為什么覺得鋪子的生意很好,營收卻沒有想象中多,這一點也要問大哥了。
因為他不光在秦樓楚館為了花魁一擲千金,還在同窗面前吹牛,今日在這間酒樓宴請,明日又在另一家酒館宴請。
他每個月的開支用度都不夠,便一直來纏著我,這些賬目我都在賬本里記得清清楚楚,包括大哥親自寫下的借據(jù)?!?p>“什么?”
盧夫人一臉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為孝順懂事的大兒子,在外邊竟會這樣揮霍無度。
“海闊,你成天就是這么過日子的?”
這小子平日里在她面前還總是叫窮,害得她私下里也補貼了不少,為此還偷偷瞞著老二,結(jié)果倒好,這小子在老二那也借了不少銀子!
盧海闊的老底都被揭了出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心里更是后悔極了。
早知如此,他不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高靜慈的餿主意。
現(xiàn)在倒好,引火燒身,二弟徹底爆發(fā)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現(xiàn)在既然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我和大哥之間的兄弟情,作為弟弟,我仁至義盡。
趁早分家,關(guān)系至少還不至于太差,但若還繼續(xù)在一起,往后是什么模樣,我就不能保證了?!?p>盧俊義看向盧夫人,態(tài)度極為堅決,“還望母親同意?!?p>盧夫人心頭一緊,她絕對不能同意分家。
現(xiàn)在府里還得靠著老二打理生意,況且老二媳婦打理府里的上上下下也很好,她是這兩年才過上最舒心的日子。
要是就這么分家了,她豈不是又得累死?
“俊義,你不能這么不孝啊,若是現(xiàn)在就分家,傳出去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你就不怕被人說你不孝嗎?”
“孝不孝順,我只要問心無愧便好,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怎么管得到?
做人,最重要的是無愧于天地良心,至于別的,就隨之自然吧?!?p>盧夫人沒想到盧俊義鐵了心之后態(tài)度竟然這么堅決,心頭那叫一個氣惱。
“你大哥大嫂就算是做錯了事,他們現(xiàn)在該道歉的也道歉了,你就非得要鬧成這樣?”
“對!”
宋若臻等人瞧著這一幕,眼里紛紛漫上了意外之色。
之前還以為盧俊義不作為,楚歸雪真是嫁錯了人,現(xiàn)在看來,人還是挺不錯的,有膽有識,只是之前有些愚孝罷了。
人生在世,父母不是自己能選的,正是因為盧俊義一直想著的都是孝順父母,所以才一直忍讓。
所幸,現(xiàn)在見到妻女被欺負,他還是堅定地站了出來。
“我瞧著這盧俊義也是個性情中人,今日要是分了家,只要他自己有本事,往后楚家大姑娘也不會受委屈。”
宋景深微微一笑,最近這陣子見了不少怨偶,最后都是和離收場,原本還擔心今日也會是這樣的畫面。
所幸,盧俊義是個拎得清的。
“這樣才像個男人嘛!我瞧著他娘和那大哥大嫂真是蛇鼠一窩,就像五妹妹說的那個詞,叫什么來著?
吸血鬼!全都是吸血鬼,趴在他們二房身上吸血!”宋之煜道。
宋若臻輕笑,“沒錯,要是不趁早離開,遲早要吸干他們,不過我瞧著盧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怕是還得被扒一層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