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
徐若蘭和柳如煙看著傷心欲絕的許盈喬也不禁紅了眼,同為母親,這種事情簡直無異于晴天霹靂。
誰能想到同一個屋檐下的妯娌會如此可怕?
“許青梅平日里看起來柔柔弱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蛇蝎心腸,對孩子都能下得了手?!毙烊籼m眉頭緊鎖,這消息實在太震撼。
“我平日里雖與她關(guān)系不親近,也只當(dāng)是性格不同,將她當(dāng)成親人,可她……”
許盈喬擦了淚,竭力地平復(fù)下心情,歉疚道:“今日本是認(rèn)親宴的好日子,卻被我打擾了,實在過意不去……”
“快別說這種話,我們都是當(dāng)母親的,豈能不明白你的心情?”
徐若蘭連忙擺手,關(guān)心道:“此事董老爺是如何決斷的?”
“老爺知曉此事之后并沒有護著許青梅,同意我們將人送到官府去了,說是不論如何都要給北嶼一個交代?!?/p>
許盈喬說起此事心頭亦是感動,之前回來時她也不免忐忑,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決心。
即便全家都不同意,她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并不會讓北嶼死的不明不白。
她沒想到的是將此事說出后,家公和婆母并未相勸,反倒主動提議送到順天府,讓她多了一絲安慰。
“那便好?!毙烊籼m松了一口氣。
若董家怕丟人,不愿將此事捅出去,那才更是糟糕。
許盈喬見宋若臻回來,連忙走上前壓低了嗓音,“宋姑娘,不知我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北嶼?”
聽言,宋若臻看向許盈喬身邊的小小人兒,原本的煞氣開始消散,靈魂也變得淡薄,可見心中怨念已解,很快便要去投胎了。
“他親眼看到你為他報仇,怨氣已散,是時候去投胎了?!?/p>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嗎?”許盈喬神色落寞,下意識地看向宋若臻目光所在的方向,聲音顫抖,“他、他就在我身邊嗎?”
宋若臻點頭。
許盈喬再度紅了眼眶,她緩緩上前,看著空無一物的地方,眼里滿是慈愛,更多的是心疼。
“北嶼,是母親沒有好好照顧你,害你受這樣的苦楚,再投胎,你要找一個好母親,千萬不要再找我這樣的……”
董北嶼咬著唇搖頭,“不,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母親,來世我還想做母親的孩子?!?/p>
這幾日,他看見了母親的另一面,看著她痛哭流涕,看著她為了自己豁出一切,拿著刀想砍死許青梅的模樣。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有這樣的母親,是他沒能好好珍惜,是他對不起母親。
他不是個聽話的孩子。
宋若臻將董北嶼的話轉(zhuǎn)達給了許盈喬,后者捂著嘴,淚水大顆的滾落。
隨著董北嶼的魂魄消散,宋若臻忽的察覺到一抹金芒一閃而逝,奔著許盈喬的腹部而去。
她手指輕算幾下,眼里忽的漫開了一抹笑意。
她扶住了悲痛欲絕的許盈喬,道:“董夫人,別難過了,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有些母子緣未必不能再續(xù)上?!?/p>
說著,宋若臻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許盈喬愣住,只覺得宋若臻這話似乎別有深意,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這般。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詢問時,董寒舟和徐大人一同走了回來。
“夫人,我們先回去吧,家中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許盈喬回過神來,想起許青梅雖然已經(jīng)被送到官府,但府里還有很多事要辦,爹娘受到的打擊并不比他們小,更別說小叔了。
“宋夫人,宋姑娘,大恩不言謝?!?/p>
董寒舟向著柳如煙二人深深地行了一禮。
如果不是宋若臻點明這一切,他這個糊里糊涂的父親便是死了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孩子。
直到董家夫婦離開,柳如煙被徐夫人他們笑盈盈的拉到一旁吃茶去了。
“若臻,我們也去嘗嘗果子吧?”徐悅兒提議道。
宋若臻點頭,又喊著云念初同去。
“徐家今天的席面做的極好,這些點心都是從有名的鋪子定來的。
你瞧瞧這桂花酥,往日里去差人去買都要排隊許久,聽說今天直接將廚子請到家里來了?!?/p>
云念初吃著點心,忍不住疑惑,“若臻,你什么時候還會玄學(xué)之術(shù)了?”
他們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從未聽說她還有這本事,方才一路過來就聽見人人都在夸贊,簡直神了!
“秘密?!彼稳粽檩p笑道。
真要問起來,她也只有昏迷之后忽然醍醐灌頂掌握了玄學(xué)之術(shù)的說法,反正如今她就是宋若臻。
即便有人懷疑,總不能找個人來捉鬼吧?
況且,捉鬼的跑到她面前,豈不是笑話?
“念初?!?/p>
說話間,玉樹臨風(fēng)的云承澤走了過來,同行的還有徐鶴安。
“表哥?”
云念初見到云承澤的瞬間,白皙妍麗的面容漫開了歡喜的笑,雙手不自覺地蜷縮,雙頰微微泛紅,染著些許期待。
宋若臻望著前邊的英俊瀟灑的男子,認(rèn)出了他是云念初的表哥。
原書中,云念初自小就愛慕她的表哥。
云承澤乃是云念初大姨母的兒子,只可惜家道中落,父母早亡,云念初的父母見他可憐便在其十二歲時將其帶回家中。
這些年來,云承澤刻苦念書,在皇城俊杰中也頗有一番名氣。
只不過,因家世不好,云承澤性格更為敏感隱忍,對云念初的感情從未給過回應(yīng)。
云念初也在這樣的等待中一步步心冷,在原主死后,她被人糟蹋最后自盡身亡……
“沒想到云姑娘和宋姑娘竟是閨中密友,之前倒是并未見過?!?/p>
徐鶴安笑容溫潤,拉著云承澤在一旁坐了下來。
云念初淺笑,“若臻平日里鮮少出門,即便出門也都是為了打理鋪子里的生意。
至于那些詩歌雅集,她沒有太大的興致,所以徐公子沒有見過也不奇怪?!?/p>
“原來如此。”
徐鶴安恍然,視線不自覺地轉(zhuǎn)向一旁的宋若臻,這姑娘不光生的貌美,氣質(zhì)更是一絕。
不光是城中人人稱贊的大家閨秀,玄學(xué)之術(shù)更是驚人,林之越莫不是眼睛瞎了?
秦霜霜他也見過,如何能和宋姑娘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