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錦佑穿著黑色沖鋒衣,將他五官都顯得更凌厲了幾分,臉部也被逆光輪廓被籠罩得很不真實(shí)。
手里沉重的行李箱被他的左手抽走,右手同時伸到她面前。
邱聲晚盯著那手,遲遲沒動。
明錦佑也沒收回,就那樣一直伸著。
兩人似乎在比誰更有耐力。
周圍那么多人,再僵持下去,對她沒什么好處,反而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邱聲晚敗下陣來,認(rèn)命把手交給他。
明錦佑的手有些涼,捏得邱聲晚心里直發(fā)毛。
她低著頭,默默的跟著他走。
沈?qū)嵎祷卣仪衤曂頃r,便看見這么一幕。
他眼神暗了暗,還是走了過來叫她,“晚晚,雷蒙在分配帳篷,我讓她給你和小宋留了位置比較好的帳篷,我?guī)氵^去?!?/p>
邱聲晚想要抽回自己被明錦佑攥著的手。
可他捏得更緊,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她的帳篷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就不勞沈醫(yī)生費(fèi)心了?!泵麇\佑替她回絕了沈?qū)崱?/p>
說罷也不等沈?qū)嶉_口,就拉著邱聲晚往另一邊的帳篷走去。
沈?qū)嵖粗鴥扇说谋秤埃裆絹碓嚼洹?/p>
……
邱聲晚被明錦佑安排在他旁邊的帳篷住下,地方不算大,卻也是當(dāng)?shù)氐臉O盡所能了。
“簡單收拾一下,來旁邊的會議室開會。”明錦佑交代完就匆匆離開了。
他似乎很忙,邱聲晚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而且比自己還要先到。
邱聲晚換上工作服就去了臨時會議室,聽從工作分配。
因?yàn)槭菍?shí)習(xí)醫(yī)生,分配的活兒都比較簡單。
測血壓量體溫或是簡單的包扎傷口等。
像明錦佑這樣的,基本都是高難度手術(shù)。
物盡其用。
會議結(jié)束后,明錦佑又被幾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叫走了。
邱聲晚剛回到帳篷,沈?qū)嵕蛠碚宜?,幫她領(lǐng)了水和一些吃的,“物資車進(jìn)不來,今晚沒有吃的,只有這些,晚晚,你將就一下。”
“有這些已經(jīng)不錯了,謝謝師兄?!?/p>
沈?qū)嵰矝]有要走的意思,打量了一下她的小帳篷說,“這里有點(diǎn)小,你要是住不慣,我跟雷蒙說一聲,把你安排到那邊去,那邊有熟人,帳篷也比較寬敞?!?/p>
邱聲晚搖著頭,“不用了,大家都很忙,能不添亂就不添亂?!?/p>
沈?qū)嵰娝龖B(tài)度很堅決,不好再強(qiáng)求,只好道,“行,你若是有什么困難隨時跟我說,另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專家說還有好幾波余震?!?/p>
“好。”邱聲晚態(tài)度始終平靜恬淡。
沈?qū)嵞苊黠@感覺到她的疏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晚晚,校友局的事我跟你道歉,他們私底下總喜歡口嗨,開一些大尺度玩笑,你別在意。”
邱聲晚沒想到沈?qū)嵾@么快就弄清楚她在芥蒂什么。
她沖沈?qū)嵉男α诵Γ拔覜]在意,你也不用道歉,我們本來也沒有別的關(guān)系?!?/p>
沈?qū)崉傋?,明錦佑就回來了。
邱聲晚當(dāng)時正在鋪床。
單人行軍床很窄小,僅能供人稍作休息。
邱聲晚并不挑剔,但她還是習(xí)慣性的將自己帶來的床單鋪在原本的床單之上。
調(diào)整床單的時候,撞到了身后的人。
她心里一慌,回頭便撞上男人幽而深的黑眸。
他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落在那淺粉色的床單上。
好看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邱聲晚心虛解釋,“我有點(diǎn)認(rèn)床,怕休息不好影響明天的工作?!?/p>
“在我家怎么沒見你認(rèn)床?”明錦佑黑眸里染著清淡的笑意。
不明顯,但能感覺得到。
得虧這會兒只有兩人,不然這話叫別人聽去,她又要掘地自埋了。
“明醫(yī)生,你吃東西了嗎?”邱聲晚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
“沒有。”他趕得太匆忙。
別說吃的,連一口水都沒喝上。
白天一整天都在手術(shù)室,連著做了好幾臺手術(shù),又累又乏的。
結(jié)果這小野兔還連夜逃跑了!
明錦佑打不通電話,也找不著人。
要不是容北告訴他,說他的小邱醫(yī)生報名參加了醫(yī)院的應(yīng)急救援隊,他都不知道他養(yǎng)的小東西跑了。
容北還給他發(fā)了醫(yī)院公眾號的推文,首頁第一張圖就是救援隊出發(fā)時在醫(yī)院門口拍的。
邱聲晚和沈?qū)嵅⒓缯驹贑位,刺眼得很。
明錦佑腦子想到的第一個詞兒就是私奔。
她敢和沈?qū)嵥奖迹?/p>
問過他意見嗎!
明錦佑第一時間給容北打去電話,告知他自己也要參加這個應(yīng)急救援隊。
容北覺得他瘋了。
先不說他去那里就是大材小用這件事。
災(zāi)區(qū)有風(fēng)險,明錦佑萬一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
他怎么跟明家交代?
況且自己的小命還系在明錦佑手上了。
他要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容北第一個反對。
但是,反對無效。
明錦佑心意已決。
容北說破了嘴皮子也不行。
吃瓜有風(fēng)險,吃瓜需謹(jǐn)慎。
看來以后小邱醫(yī)生這瓜,不能隨便吃了。
他認(rèn)命的動用集團(tuán)的直升機(jī)把明錦佑送去了救援隊。
怕他有需求,還留了一輛直升機(jī)在那兒,隨時待命。
……
邱聲晚聽到他沒吃東西,就拿了泡面問他,“只有這個,吃嗎?”
“吃?!彼诹怂齽備伜玫男熊姶采?。
淺粉色的床單,與一身黑色沖鋒衣的他,有些格格不入。
沈?qū)嵵凰土艘煌芭菝?,邱聲晚在會議室找到了熱水泡了面返回帳篷時。
明錦佑和衣在她床上躺下了。
這種行軍床僅有六十公分寬一百八十公分長。
明錦佑一米八七的身高,整個腳都懸在外面,躺在上面怎么看怎么憋屈。
“明醫(yī)生,泡面好了?!鼻衤曂斫兴?。
明錦佑坐起身接過。
泡面的香味瞬間蔓延。
餓了一天的邱聲晚聞到著味道,下意識的舔了舔唇。
明錦佑沒錯過她的這個小動作,抬手拍了拍身側(cè)位置,“過來?!?/p>
“我吃點(diǎn)餅干就好?!?/p>
她還沒轉(zhuǎn)身,就被明錦佑攥著細(xì)腕拉在身側(cè)坐下。
熱氣騰騰的泡面喂到了她嘴邊。
她無辜的看著他。
“張嘴?!彼钏?,但語氣很柔。
邱聲晚到底沒抗住食物的誘惑張開了嘴。
人在饑餓的時候,吃什么都覺得香。
明錦佑看著她吃,自己也吃了一口。
邱聲晚下意識的開口,“我吃過了……”
他毫不介意的把泡面送入嘴中。
這不是……間接接吻了么?
邱聲晚被腦子里這個想法臊紅了臉。
明錦佑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你口水我都吃過,還介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