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等孩子午睡醒,余惠就和錢蘭一起去打掃房子。
余惠讓顧南和顧西在門口帶著北北玩兒,她和錢蘭用布包著頭,打掃房子。
房子里也沒什么垃圾要清理的,打掃起來倒也還算方便,先用綁在竹竿上的掃把,除了屋頂?shù)幕液椭┲刖W(wǎng),又掃了墻上的灰,才開始掃地。
地是水泥地,掃完又用拖把沾了水,拖了一遍,整個屋子就煥然一新了。
第二天,余惠就讓錢蘭幫忙看著幾個孩子,一個人拿著所有證件,和跟軍區(qū)簽的租房合同,去工商局辦營業(yè)執(zhí)照。
一聽她要辦飯店的營業(yè)執(zhí)照,辦事員還多看了她兩眼。
這段時間,他們工商局辦出去不少個體戶的營業(yè)執(zhí)照,但這開飯店來辦營業(yè)執(zhí)照的,余惠還是頭一個呢。
見她是軍屬,辦事員也沒有卡她,麻利地把營業(yè)執(zhí)照給她辦了。
營業(yè)執(zhí)照就是一張紙,很多內(nèi)容還都是寫的。
上面寫了個體戶的名字,年齡,地址,經(jīng)營項目。
除了營業(yè)執(zhí)照的工本費幾毛錢,也不需要額外再交什么錢。
辦好營業(yè)執(zhí)照余惠就回了家,剛進軍屬院就遇到了,跟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走在一起的文招娣。
看樣子就是文招娣說的那個,包包子手藝很好的婆婆媽了。
余惠只看了她們一眼,就快步越過她們走了。
文招娣認出了余惠,就指著她的背影,對婆婆媽的鄭杰秀說:“那就是要在咱們包子鋪旁邊,開面館的余惠,她老公是副團長。”
鄭杰秀不屑一笑,“老公是副團長又咋樣?賣吃的靠的是手藝,可不是她男人官又多大?!?/p>
即便是一開始的時候,看著她男人的面子,軍屬院會有些熟人去吃,久了就不會再去了。
這么嫩的一個年輕女娃子,這手藝又能好到哪里去?
鄭杰秀是沒把這個競爭對手放在眼里的。
“那是?!蔽恼墟沸χЬS,“媽你做包子的手藝那么好,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吃,咱們家的生意肯定比她的好?!?/p>
鄭杰秀的胸脯挺得更高了一些。
接到兒子的電話,她就馬不停蹄地丟下家里的一堆事進城了。
兒子說了,這個包子鋪主要是她做主經(jīng)營,兒媳就負責打下手。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再把她老鄭家的手藝拿出來,開上一間包子鋪。
她是下了決心的,一定要把這包子鋪給開出個名堂來。
晚上顧淮一回來,余惠就把營業(yè)執(zhí)照拿了出來給他看。
“看,這是我面館的營業(yè)執(zhí)照?!?/p>
顧淮接過看了看,姓名那一欄,寫著余惠兩個字。
他也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高興。
“挺好?!?/p>
“我也看看,我也看看?!鳖櫮侠职值氖忠础?/p>
顧淮把手放低給他看,“這上頭的字你都認識嗎?”
顧南不服氣地說:“我認識。”
“個體戶營業(yè)執(zhí)照,姓名:余惠,地址……,時間1979年9月4號?!?/p>
“你還真認識?”顧淮有些意外。
顧南哼了哼,小瞧他了吧。
“你跟誰學的?”顧淮問。
顧南攤手聳肩,“這還用學嗎?哥哥看書做作業(yè)的時候,我在旁邊看一看就記住了?!?/p>
余惠意外地看著顧南,她一直都覺得,這個顧南看著比較聰明,沒想到他這么聰明。
于是彎腰看著他考道:“1加1等于幾?”
顧南淺淺翻了一個白眼,“當然是2呀!”
這么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
“7加9呢?”余惠又問。
“16?!?/p>
“16加18?”
這次顧南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過了三秒才回道:“34?!?/p>
“34減12呢?”
“22?!?/p>
余惠&顧淮:這孩子怕不是個天才。
顧東神色復雜地看著二弟,有一種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笨蛋的感覺。
半年之前,他還對兩位數(shù)的加減法抓耳撓腮,可二弟都沒上過一天學,竟然就能很快的直接口算出正確答案。
所以不是老師教得不好,也不是學習太難,是他太笨!
“你咋知道怎么算的?”余惠好奇地問。
顧南眨了眨眼道:“媽媽你給哥哥講題的時候,我聽到了,就知道怎么算了?!?/p>
余惠側(cè)頭看向顧淮問:“現(xiàn)在去給他報名讀一年級還來得及嗎?”
顧南怕不只是單純的聰明,而是一個天才。
顧淮:“……”
孩子都還沒上幼兒園呢?
顧南連忙拒絕,“我不要這么早去讀書,媽媽要開面館了會很忙,我要在家里幫忙照顧弟弟妹妹?!?/p>
讀書要早起,要早讀,還要做作業(yè),他都還沒到讀書的年紀,他傻了才去提前吃讀書的苦。
顧淮一聽也說:“還是明年再看吧,南南還沒到年齡呢?!?/p>
余惠想了想也是,自己要開面館了,會很忙,顧南這個大點兒的哥哥,要是能看著弟弟妹妹,自己也能輕松一些。
“也行,明年就讓他去讀一年級,他這么聰明,就不用去讀學前班浪費時間了。”
顧南明年去上一年級的事,就這么輕松愉快地決定了。
“我明天休息,上午就去找?guī)讉€休息的戰(zhàn)士,去營區(qū)倉庫把桌椅板凳搬回來,你看到時候是不是得請他們吃一頓?”顧淮看著余惠問。
去搬桌椅板凳的事,余惠昨天就給他說了,他都記著呢。
“應該的?!闭埲思?guī)土嗣Γ隙ㄒ埲顺燥埖??!暗綍r候桌子板凳就直接搬到店里去吧。我明天也打算,找人壘灶臺和案臺,到時候就給壘灶的師傅一起吃唄?!?/p>
顧淮:“壘灶臺還找什么人?我就會,到時候桌子搬回來,讓那些臭小子跟我一起壘,上午就能弄好。”
余惠挑了挑眉,沒想到他還會壘灶臺,又省錢了。
“行,明天早上,于嫂子老鄉(xiāng),會把沙和磚頭拉過來?!?/p>
錢蘭有個老鄉(xiāng),就是在磚廠上班兒,這么點磚和沙人家一般都是不送的,也是看在老鄉(xiāng)的份兒上,才給送過來。
第二天一早,余惠就去了集市買肉買菜,還給錢蘭打了招呼,讓她中午就別做飯了,到家里一起吃。
買飯菜回來,吃過早飯顧淮就去營區(qū)了。
錢蘭來拿了鑰匙,去店門口等著她老鄉(xiāng)拉磚和沙來,余惠把買磚和沙的錢,也給了錢蘭,讓她轉(zhuǎn)交。
烏海正在宿舍的床上,跟同宿舍的于大強他們閑聊。
“就你們幾個在呀?”顧副團長的聲音驟然響起。
這宿舍里都是被他練的沒脾氣的兵,聽到他的聲音,都跟應激了一樣,一個鯉魚打挺翻下床,中指貼著褲縫站直。
“報告副團長,今天休息,其他人都進城打牙祭了?!庇诖髲姼呗暬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