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林思雨掩面痛哭。
站在陸天佑的角度,他是該怨她,怨林中寶,可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愛人怨自己。
陸天佑吐出一口濁氣,一切已成定局,他們兩個都被開除了,他找不到工作,但林思雨還能靠寫稿子賺錢,他們的人生要是還想翻盤,也只能靠林思雨。
這個家也需要靠她來養(yǎng),所以他們不能鬧翻。
陸天佑走到林思雨身邊,伸手抱住她,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那么大聲吼你,也不該怨你。這都是林中寶的錯,你也是受害者?!?/p>
“我只是、我只是突然被開除,對未來一片迷茫,心里太慌張,也太難受了?!?/p>
“嗚嗚嗚……”林思雨把頭埋進(jìn)陸天佑懷里哭得更大聲了。
哭過后,兩口子商量,還是打算繼續(xù)留在蓉城。
就這么回渝城,家人和親朋好友還有街坊四鄰,難免會問東問西,打聽之下,保不齊就會知道她們被開除的事,少不得要猜測笑話他們。
兩人都是要面子的人,接受不了被人笑話。
留在蓉城除了學(xué)校里那些人,其他人也不認(rèn)識她們,林思雨可以寫稿子掙錢,陸天佑也可以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活干。
他們住的地方離大學(xué)近,難免不會遇到同學(xué),所以二人也決定,等著個月的房租到期了后,就去城南租一個房子住。
剩下這二十多天,林思雨就專心在家里寫稿子掙錢。
他們打算得很好,但是現(xiàn)實(shí)卻很快給了他們重?fù)?,房東知道她們被蓉城大學(xué)開除了,直接找上門讓他們退租,說他們的房子,不租給亂搞男女關(guān)系,生活作風(fēng)不正的人。
兩人跟房東吵了一架,要回了房租和押金,搬走東西,暫時住進(jìn)招待所,再找其他房子租。
兩人先前能在學(xué)校外頭租到房子,那是因?yàn)樗麄兪侨爻谴髮W(xué)的學(xué)生,還有學(xué)生證,房東放心她們,才租給她們的。
可是眼下被蓉城大學(xué)開除,學(xué)生證也被學(xué)校收回了,兩人在蓉城又沒有正式工作,還是外地人,根本就沒人放心把房子租給她們。
連著找了五天房子,都沒能找到,招待所一晚上要兩塊錢,兩人的錢包都有些遭不住了。
招待所內(nèi),林思雨和陸天佑愁容慘淡。
“租不到房子怎么辦?我們總不能一直在招待所里住著吧,我身上就四十塊錢了?!绷炙加昕粗懱煊诱f。
陸天佑苦惱地抓著頭,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們在蓉城租不到房子,也找不到工作,按理來說回去才是最優(yōu)解,那樣至少還能有地方住,有地方吃飯。
“你不是給出版社寄稿子了嗎?等出版社有回信了再說?!敝灰惺杖耄齻兙瓦€能在蓉城待下去。
林思雨斂目,目前也只有這樣了。
正說著就有人來敲門了,“林思雨的信?!?/p>
“肯定是報(bào)社給我寄稿費(fèi)了。”林思雨起身打開門。
招待所的前臺看了她一眼,把信遞給了她。
“謝謝。”林思雨笑著關(guān)上門。
“這么天,總算是有件好事了?!绷炙加曜叩酱策叴蜷_信封,把里頭的紙張抽出來,臉上的笑容一僵。
“怎么了?”陸天佑見她臉色不對便開口問道。
林思雨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這是我寄給報(bào)社的稿子?!?/p>
“怎么會?”陸天佑接過她手里的紙,打開一看,果然是四天前她寄給報(bào)社的。
林思雨在信封里找了找,又找到了一張紙,上面寫著,感謝她的投稿,但她寫的稿子,不符合報(bào)社的收稿方向,做了退稿才處理。
“我的稿子被退了?”
林思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shí),她去年那么多稿子登報(bào),在蓉城也算是小有名氣,怎么會被退稿呢?
而且,她的文章,跟之前那些刊登在報(bào)紙上的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的。
陸天佑拿過林思雨手里的紙,擰著眉道:“會不會是報(bào)社知道了你被開除的事?”
“怎么可能?”林思雨的音量不自覺地拔高。
陸天佑皺眉,“怎么不可能?那報(bào)社不是離蓉城大學(xué)也挺近的嗎?我記得輔導(dǎo)員說過,我們大學(xué)有老師的愛人,還在蓉城日報(bào)當(dāng)編輯?!?/p>
“那肯定是被報(bào)社知道了?!绷炙加觐j喪地坐在床上,用手捂著臉。
“我沒有辦法靠寫文章掙錢了,這可怎么辦呀?我們要怎么留在蓉城?”
林思雨都快要哭出來了。
陸天佑抬頭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三月十號,余惠和錢蘭上早班,顧紅梅上晚班。
以往不管上什么班,顧南和顧西西都是會跟著她一起去面館幫忙的,可是今天卻格外反常,沒有跟著去,說要留在家里看電視。
“上午最多只能看一個半小時。”余惠叮囑道,又讓顧紅梅看著他們點(diǎn)。
她并不是一個特別喜歡約束孩子的人,只是電視看久了,確實(shí)影響視力,所以還是要限制一下。
余惠提著買的小白菜到面館時,錢蘭已經(jīng)把面都揉出來了。
“咦,今天西西他們怎么沒跟著一起來?”錢蘭問。
余惠放下手里的菜,“讓他們說今天想在家里看電視?!?/p>
“哦?!卞X蘭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問。
此時此刻,顧家已經(jīng)忙碌了起來,原本已經(jīng)出門上班的顧淮又回到了家里,手上還提著一個十二寸裱花的老式奶油蛋糕,抱著一堆彩紙。
“爸爸,你怎么這么慢,萬一來不及怎么辦?”顧西西噘著小嘴抱怨。
“早上城里有點(diǎn)堵車?!鳖櫥窗训案夂筒始埛旁谧郎希凹t梅我車上有在國營飯店買的鹵鵝,還有商店買的魚和菜,你去拿一下。”
“你負(fù)責(zé)煮飯,我和南南他們來布置?!?/p>
“好?!鳖櫦t梅笑著出了院子,拿上車?yán)锏臇|西,進(jìn)了廚房。
十一點(diǎn)剛到,余惠和錢蘭就忙了起來。
余惠一邊打佐料,一邊跟錢蘭說:“今天大家都好早哇?!?/p>
錢蘭手不停地挑著面,也覺得有些奇怪,點(diǎn)著頭說:“是比往常早了好多?!?/p>
往常,都是十一點(diǎn)半后才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吃面的,而且,今天還有好多人,是拿著飯盒來打包回去吃的。
一般像這種來打包回去吃的,她們就會把面煮得稍微硬一點(diǎn),這樣坨得沒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