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消息已經(jīng)找到了,剩下的酒保不負(fù)責(zé)。
為了驗證消息的準(zhǔn)確性,楚綿綿要求探監(jiān)見到一次后,才付清尾款。
酒保理解,還給想辦法安排了一次探監(jiān)。
楚綿綿喬裝打扮了一番,才去探監(jiān)。
第一次見到王警官時,楚綿綿差點被對方身上的煞氣給嚇一跳。
那一身煞氣堪稱行走的利器。
眼神銳利,對上視線時似是被狙擊槍瞄準(zhǔn)了。
這種氣場和眼神是常年和罪犯打交道養(yǎng)成的,于其說是煞氣,不如說是正氣。
哪怕頭發(fā)花白,年紀(jì)已老,也仍然叫人畏懼。
這是一個很厲害的警察。
不應(yīng)該坐牢才對。
還沒等楚綿綿開口,對方先一步說道:“我不認(rèn)識你。”
她回過神,很認(rèn)真的說道:“您好,我叫楚綿,特意來找您的?!?/p>
“我沒什么好說的,你走吧?!?/p>
說罷,王警官起身就想回去。
她趕緊喊了一聲,“您還記得紀(jì)錦州嗎?”
王警官的腳步一頓。
“他死了。”
王警官立刻轉(zhuǎn)身,瞳孔緊縮,“你在開什么玩笑!”
果然,對方不知道這件事。
她拿出手機,打開新聞搜索,將屏幕對過去。
王警官隔著玻璃,死死地盯著手機上的新聞,神情難以置信,“小錦不可能這么簡單被射殺!他的身手和槍法都是我教的!他不會……”
聲音一頓。
王警官不愧是經(jīng)驗老到的警察,幾乎是剎那間就想到了理由。
“誰做的?”
楚綿綿卻反問:“能讓紀(jì)錦州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射殺,您覺得會是誰?”
王警官繃不住臉色,雙眼失神。
楚綿綿繼續(xù)放下炸彈,“殺死紀(jì)錦州的槍是m19?!?/p>
他的眼神一怔,雙手緊握。
但還是一語不發(fā)。
“王警官,您也不希望紀(jì)錦州死的這樣冤枉吧?而且,兇手不止殺了一個人。”
因為希望對方出庭作證,所以楚綿綿沒有在這件事上隱瞞。
她將蕭明哲的事和紀(jì)錦州的死,以及連環(huán)殺人案,丟失的槍械,等等這些,告訴了王警官。
這件事牽扯太多,廢了一點時間才說清楚。
王警官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原本兇悍強勢的氣勢都衰弱了。
好像面前坐著的人不是老警察,而是普通的老人家。
按照她所調(diào)查出來的僅有的消息中顯示,王警官一共收了兩個徒弟,一個莫思悅,一個紀(jì)錦州,兩個都算是他的愛徒。
但退休了后,王警官就消失了。
現(xiàn)在聽到愛徒死了,還是被另一個愛徒殺了,不該無動于衷。
然而,很久之后,他卻說:“這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生死有命,錦州命不好,你請回吧。”
說罷,他再次要離開。
楚綿綿氣得拔高聲音,“王警官,那是您的徒弟!紀(jì)錦州是一個好警察,他資助了福利院,生前做了很多好事,他不該這么無緣無故的死了,還死在同伴手上!甚至連殺人兇手都不用受到法律制裁,您不覺得不公平嗎?”
王警官的臉色稍有動容,最后又重歸平靜,慢悠悠的說道:“這些事警方會調(diào)查,和我一個老人家沒關(guān)系,你請回吧?!?/p>
這次,不管楚綿綿說什么,他都沒停下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涌上。
她差點氣死!
好不容易找到王警官的人,本以為他會為了紀(jì)錦州愿意出庭作證,本以為這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警察,沒想到對方根本……
等等!
他為什么不愿意?
她能看見對方這一身正氣,連邪祟都不敢靠近,老警官應(yīng)該是這輩子都沒做過壞事,審判正義,才會有這樣純粹的正氣。
為什么面對這么明顯的冤假錯案會毫無反應(yīng)?
他剛剛也不像是毫無反應(yīng)的樣子。
有反應(yīng),卻不作為?
是不想,還是不能?
還有,他為什么會坐牢?
這個疑問涌上心頭,她立刻想盡辦法調(diào)查,最后查出來的罪名竟然是入室搶劫?
搶劫?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警察搶劫?
太荒謬了!
荒謬的像是故意坐牢!
她突然愣住,故意坐牢……
很可能是真的。
一定有一個理由讓王警官犯罪入獄,然而不得給愛徒洗脫冤屈。
事情忽然陷入了死胡同。
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她不甘心就這么無功而返。
蕭明哲死了,她已經(jīng)找到第二個辦法可以掰倒莫思悅。
她決定再留下來幾天想想辦法,并給楚江河打了電話,拜托對方暫時多照顧小茵寶幾天。
楚江河答應(yīng)下來,“茵寶這里不用擔(dān)心,你那里能解決嗎?”
“有點棘手,我想想辦法?!?/p>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我可以的。”
“好,你照顧好自己?!?/p>
就在楚綿綿要掛電話時,楚江河又說了一句:“等等,綿綿,有個事我忘了告訴你?!?/p>
“嗯?”
楚江河遲疑了下,道:“易鋮奕估計去找你了,他打聽到你的去處。”
他到底沒說是因為自己出賣了她的行蹤。
楚綿綿一愣,“他來了?”
“我猜測的?!?/p>
本就頭痛的腦子更痛了。
他來做什么?
“嗯,我知道了,我先掛了?!?/p>
掛了電話后,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祈禱易鋮奕不要找到她。
但她還是天真了,低估了易鋮奕的神通廣大。
當(dāng)天晚上,她的房門就被敲響。
她拉開門,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抱得很緊,像是擁著丟失已久的珍寶。
她推了推,沒推開,被抱得有點喘不過氣,惱羞成怒的用力踩他的腳背,碾了碾。
“嘶。你心真狠。”
“松手!”
易鋮奕這才松開手,只是眉眼間難言疲憊,連眼睛都布滿紅血絲。
她原本想罵人,看見他這個狀態(tài)罵不下去,改文道:“你做賊去了嗎?”
他按了按眉心,疲憊更濃,身上的西裝也皺巴巴的,看樣子像是匆匆趕來。
“嗯,做賊了。”
“你認(rèn)真點!”
忽然,肩膀一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靠在她肩上,發(fā)絲貼著臉頰,癢癢的。
“喂你……”
“噓,別鬧,讓我靠一會兒,我48小時沒合眼了?!?/p>
“你到底做什么了?”
“為了空出時間找你?!?/p>
易鋮奕沒撒謊。
正值公司的繁忙季,他為了能過來,連夜處理了大部分重要的公事,都沒合眼。
一弄好,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只是,看見她,身上的疲憊瞬間消失。
現(xiàn)在的疲倦不過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