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格外諷刺。
想忽略都很難。
且說話的人還是李昭,這身份地位也不低,想要忽視他的話也不行。
李昭也不怕人家看,反而盯著易鋮奕,眼底閃過譴責(zé)。
顯然當(dāng)年他們雖然沒有徹底鬧翻,為了生意合作還是為維持平和,但心里仍然膈應(yīng)的很。
時不時的出來刺一下。
可惜,易鋮奕轉(zhuǎn)頭看向他,神情沒有絲毫憤怒。
也對。
他壓根不知道李昭在說什么。
他不記得了。
李昭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一點(diǎn),得,說了也白說!
然后李昭更生氣的轉(zhuǎn)頭一看,和楚綿綿的視線對上,后者暗罵了一聲糟糕。
果然李昭又蹦出了一句:“腦子忘記了,品味還是沒變,還玩什么替身梗?!?/p>
楚綿綿:“……”
眾人:“……”
有人看不下去了,出來打圓場,說道:“李少,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喝的茶,醉你肺了嗎?”
那人被懟了一句,不干再吭聲了。
易鋮奕放下茶杯,緩緩說道:“心情不好?”
李昭哼笑,“我好得很。”
“被退婚的確心情不好。
精準(zhǔn)一刀。
狠狠扎在李昭心臟上,俊臉扭曲。
“什么叫被?老子不想被婚姻束縛住,怎么了?”
“你哭了。”
“哭個屁!”
“那換一個人結(jié)婚怎么不行?”
“你以為我是垃圾回收站嗎?什么女人都要?”
“所以為了垃圾放棄珍寶?”
又扎了一刀。
李昭臉色都綠了,但還倔強(qiáng)又固執(zhí)的否定,“算個屁的珍寶,愛誰誰!我不差那一個!”
說的那么干脆,但李昭的眼底透出的情緒病沒有那么堅定。
楚綿綿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想到小白這些天也都是悶悶不樂,幾乎都和茵寶呆在一塊,問了也只說一句解除婚約。
本以為是小白動了真心,因?yàn)閱蜗嗨?,所以難受。
現(xiàn)在看李昭,也并不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那,為什么兩人落到這個下場?
她不由得開始擔(dān)心,小白是她很好的朋友,昭哥是幫了她很多的兄長,如果可以,她希望兩個人可以好好的。
周圍的人都不敢吭聲,這李少喝易總之間的事,誰都不好插手。
這會臺上的唱戲的女生也唱完了,緩緩走下來,踱步至眾人的跟前,盈盈一彎腰,姿態(tài)柔美,“謝各位欣賞。”
女孩很漂亮,臉上帶著甜美的妝容,加上剛剛精彩的表演——大部人都沒聽懂但不影響跟著夸一句,所以眾人還是很豪爽的給出了大筆小費(fèi)。
那厚厚的一疊錢比她這一天的工資還要高。
易鋮奕忽然說道:“天仙配,會嗎?”
女孩一頓,立刻點(diǎn)頭:“會的,這是最基礎(chǔ)的?!?/p>
“唱?!?/p>
女孩立刻站直了身體,清了清嗓子,開口:“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這種膾炙人口的歌曲大部分人都聽得懂,這會都準(zhǔn)備鼓掌起哄,卻聽易哥打斷了。
“不對,再來?!?/p>
女孩被驟然打斷,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準(zhǔn)備了一番,重新唱。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不對,再來。”
“樹上的鳥兒……”
“不對。”
“樹上……”
“錯了。重來?!?/p>
年輕的女孩眼睛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眼底滿是害怕,一連重來了好幾遍,她再起調(diào)都因?yàn)榫o張變音了。
眾人大氣不敢喘,面面相覷,都感覺到了易哥生氣了。
但,哪里惹他了?
“唱?!?/p>
女孩唱不出來了,淚眼汪汪的,很是委屈。
楚綿綿看不下去,難得開口:“你何必為難別人?怎么唱都不滿意……”
“你要代替她唱?”
“我沒……”
“那就繼續(xù)?!边@話是對小姑娘說的。
這會小姑娘差點(diǎn)哭了。
楚綿綿看見她像是看見曾經(jīng)的自己,終究是不忍心,道:“你想聽天仙配是嗎?行,我給你唱?!?/p>
易鋮奕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眾人也很好奇,李昭也看了過來。
然而在眾人的期待下,她一開口,便是鬼哭狼嚎。
那真的是扯著嗓子吼。
聲音尖銳得快要把耳膜都給撕破了。
李昭眼里露出了失望,又覺得正常,不過是一個有幾分神似的女人罷了,死人又怎么會復(fù)生?
易鋮奕忍無可忍,“夠了!停下!”
“我還沒唱夠?!?/p>
“我聽夠了?!?/p>
“你覺得唱的很難聽?”
周圍人很想點(diǎn)頭。
易鋮奕明白她在維護(hù)小姑娘,挑眉,“你一直這么爛好心?”
“嗯對,你也一直這么惡意滿滿?”
他啞然失笑,擺手讓小姑娘下去了,不再為難。
“吃了嗎?”
“吃了,我……”
她剛想說‘我們聊聊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嗯,我沒吃?!?/p>
“……”
她只好閉上嘴,盯著他吃。
旁邊的人察覺到易哥似乎對這個女人的態(tài)度模棱兩可,一時把握不準(zhǔn)怎么對待,便都安靜如雞。
李昭不想繼續(xù)浪費(fèi)時間,直接起身,帶著女伴,準(zhǔn)備離開。
“我還有事,先走了?!?/p>
易鋮奕眼皮子都沒抬,嗯了一聲。
李昭走了。
剩下的人遲疑了下,也感受到逐客令,便先后起身告別。
“易哥,那我們先走了?!?/p>
“易哥,下次有事就叫我們。”
“易哥再見?!?/p>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楚綿綿總算松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開始說正事。
“楚眠是我的結(jié)拜妹妹,她臨終前給我寫了一封信,讓我代為照顧她的孩子,也就是小天和安安。你若是不信的話,我這里有一封她的信。”
說著,她抽出了一封早就準(zhǔn)備好的手寫信。
“那個時候她在獄中,和你感情不和,不相信你,所以希望我照顧孩子……”
她努力的將這個謊言給圓上,讓事情變得更合理一些。
“我知道你是孩子的親爸,但是我不放心,所以我希望以后每個星期有一天時間,讓我和孩子們接觸,我要確保他們很好……”
她的目標(biāo)很明確:
第一步 ,接近孩子們。
第二步,慢慢透底自己的身份。
第三步,每周一次的見面暫時麻痹易鋮奕的警戒心,讓他放心把孩子交給自己,否則光是現(xiàn)在寸步不離的易家保鏢,想帶走很難。
第四步,母子四人,遠(yuǎn)走高飛~
計劃很完美。
再接再厲!
但……
“怎么,借著孩子接近我?誰命令你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