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公報私仇?!?/p>
穿著職業(yè)裝的女人曬然一笑,道:“紀錦州,你就是這么想我的嗎?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做錯了嗎?河西這個人的手段你不了解?一旦他懷疑上楚綿綿,東西一定會被拿走,我們只能先保住這一點?!?/p>
紀錦州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思悅,如果易先生還醒著的話,你敢這樣做嗎?”
莫思悅有些動怒了,站起身:“你不用拿這些話來激我,國家的事情高于一切事情,誰都不能改變這一點!”
“所以你親自策劃了這件事,還運用了自己的特長模仿易先生的筆跡,將他的未婚妻耍的團團轉?”
“紀錦州!注意你的態(tài)度!我現(xiàn)在是你的上司!”
“……行,你最好不要后悔?!?/p>
兩人不歡而散。
莫思悅坐在原位,喃喃自語:“我沒做錯,一切以大局為重?!?/p>
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己要為這個決定付出怎樣的代價。
……
河西坐在沙發(fā)里,沒開燈,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整個人透出深深的頹氣。
距離楚綿綿坐牢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
這十天,手段用盡,都無能為力。
“嗡……”
手機震動許久,他才接了電話。
“信物一定在她手里。想辦法把她弄出來?!?/p>
他嗤笑一聲,“弄?怎么弄?”
“弄不出來,那就找人接近她,她出不來,有的是人可以進去?!?/p>
河西沉默了。
“怎么,到了這一刻你腦子里還只有女人?”
“她,我也要?!?/p>
“有一個辦法,可以兩全其美?!?/p>
他的眼神一變,“說?!?/p>
……
楚綿綿躺在冰冷的床板上,雙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身體因為勞作連定點力氣都沒了。
幸好小寶寶很乖,沒鬧騰,她才平穩(wěn)度過最驚慌失措的幾天。
可往后……
她陷入恐慌和迷茫。
從發(fā)現(xiàn)河西代替大叔,到看見紙條,開始接觸公眾,參加綜藝,發(fā)現(xiàn)死者,最后被抓,判刑,入獄,整個過程甚至連兩個月都不到。
她如同被人擺布的玩偶,丁點掙扎不得。
更讓她擔心的是,沒了她,楚小天和安安怎么辦?河西會傷害他們嗎?
有爺爺在的話,應該還能護住他們兩。
那,大叔呢?
真正的大叔還活著嗎?
無數(shù)種念頭涌上,復雜交織,哪怕身體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還是睡不著。
她開始抽繭剝絲的思考,那些人為什么要將她送進監(jiān)獄?
他們明顯跟河西不是一道人,而河西一直在尋找什么……
零碎的線索忽然被串聯(lián),她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河西在找的東西在她手里,而監(jiān)獄是他唯一不能插手的地方,所以那些人將她送進監(jiān)獄里。
這……難道真的是大叔的意思嗎?
否則那些人怎么會知道東西在她手里?
那個東西又是什么?
她開始復盤記憶,試圖找出線索。
一件東西快要浮現(xiàn)腦海時,一陣刺耳的警鈴聲響起。
“鈴鈴鈴……”
伴隨著有人大聲呼喚:
“著火了!著火了!”
一片火光迅速蔓延,席卷而來。
監(jiān)獄陷入混亂,獄警緊急救火,疏散囚犯。
楚綿綿連忙起身,跟著眾人拼命的往外跑。
火勢蔓延的太快,并且起火點就是在這邊,濃煙瞬間彌漫過來,求生的本能令每個人都拼命往外跑。
獄警扯著嗓子在后面追喊也無濟于事。
楚綿綿跟著眾人逃命,但人群慌亂擁擠,她顧及肚子里的寶寶,不敢強行擁擠,落在后面。
那捉人的溫度逼近,連發(fā)絲都卷曲了。
她不敢停下,努力的往前跑。
忽然,頭頂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抬頭一看,天花板直接坍塌而下!
危險!
她本能的想要沖過去,但身旁的獄友卻驚恐的將她往后一推。
她重重的摔在地上,肚子傳來墜痛,隱隱有暖流涌出。
她掙扎的想往前爬,“救命……”
“轟——”
搖搖欲墜的天花板砸下來,將她的身影淹沒。
這場離奇的大火燒了一整夜才被撲滅。
大半個監(jiān)獄被燒成殘檐斷壁。
受傷多人,死亡一人。
死的還是囚犯。
但尸體已經(jīng)燒成碳化,根本提取不出來任何DNA,但可以從胸前的銘牌辨認出來——
1909號。
犯人:楚眠。
……
河西跌坐在椅子上,臉色僵硬,眼底翻涌著壓不住的情緒。
“不可能!你當初說過!一定可以替換出來的!不可能讓她死在那里!”
“意外無法預測?!?/p>
“啪?!?/p>
他摔爛了手機。
第一次生出反抗易舉晟的念頭。
他雙眼通紅,根本不愿意相信她已經(jīng)死了的事實。
原本的計劃是接著監(jiān)獄縱火,偷梁換柱,將她救出來。
但,火勢失控,燒的比預期所想得還要猛烈,超出他們可以動手的范圍。
而意外就這么發(fā)生,她被坍塌的天花板壓在下面,活生生燒死了。
河西第一次涌出后悔。
后悔為什么同意這個方案!
他狠狠的砸爛了視線范圍內(nèi)的東西,忽然,聽到敲門聲。
“咚咚咚。”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敲門遲遲不開門。
等候在外面的人對視一眼,破門而入。
無數(shù)武裝好的便衣警察沖了進去,舉起槍,掃視一圈。
但,早已人去樓空。
現(xiàn)場只剩下滿地狼藉,和一扇敞開的窗戶。
紀錦州臉色一變:“他跑了!立刻追!”
一座隱蔽的私人醫(yī)院。
頂層絕密病房。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忽然眼睛顫動,睫毛漱漱搖晃,緩緩睜開眼睛。
“你醒了?”
莫思悅神色緊張的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睛掀開縫隙。
“易先生?”
易鋮奕一點一點睜開,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但看見的一張陌生的臉。
“易先生!太好了!你總算醒了!我叫醫(yī)生過來!”
莫思悅叫來醫(yī)生,給他檢查。
自己站在一邊緊張的等待,忽然手機震動,她只好先去接了電話。
“紀錦州?我跟你說,易先生醒了……”
“他跑了!我們沒有抓住他!”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跑了?!”
“醒了?!”
最后是紀錦州匆匆說道:“我現(xiàn)在過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