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軒一瘸一拐地出了酒樓,鉆進自己的車里。
他靠在后座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還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回想起剛剛在包廂里與陸景炎的對峙,仍是心有余悸。
房軒清楚,自己拒絕了陸景炎,可事情遠沒有結(jié)束。
陳巍那邊已經(jīng)對自己起了疑心,如今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隨時都有可能瀕臨絕境。
但同時他又明白,要是現(xiàn)在默不作聲,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無疑是默認了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他握著手機,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撥通了陳巍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陳巍低沉的聲音:“喂?”
房軒清了清嗓子,擠出一絲聲音:“陳……陳總,是我,房軒。”
那邊停頓了會兒,冷不丁發(fā)問:“什么事?”
房軒心猛地一揪,忙不迭解釋起來,語速飛快:“陳總,您看的那些視頻和轉(zhuǎn)賬記錄都是假的。我剛見了陸景炎,那些全都是他偽造出來的,就想挑撥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
“這么多年,我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電話那端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之后,陳巍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波瀾不驚:“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自有判斷,你繼續(xù)做我交代給你的事情?!?/p>
掛了電話,房軒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卻依然沒有得到放松。
現(xiàn)在能奢求的,也就是希望陳巍能顧及他這么多年忠心耿耿地在他身邊鞍前馬后了。
而另一邊。
陳巍坐在寬敞的辦公室里,放下手機,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他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后,踱步到落地窗邊。
略顯渾濁的雙眸俯瞰著樓下繁華的街景,眼神卻似冬日寒冰。
在他看來,房軒的這番言辭太過刻意。
無論視頻和轉(zhuǎn)賬記錄真假,房軒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又被陸景炎盯上,始終是個極大的禍患。
“哼?!标愇±浜咭宦?,眼底的殺意明顯:“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p>
他走到桌前,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唇角揚起一個陰森的笑容,聲音陰冷無比:“我精心培育這么多年的家伙們,該出來練練手了……”
聽筒傳來一陣低沉的回應(yīng),陳巍聽著,笑容愈發(fā)濃烈,眼里的殺意也越發(fā)洶涌。
他直起身,瞇了瞇眸子:“記住,不留活口,讓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場?!?/p>
陳啟通過各種渠道,很快打聽到陳巍已經(jīng)開始安排人手,準備對房軒動手。
他急忙趕回酒樓,向陸景炎匯報情況:“陸總,陳巍那邊已經(jīng)有行動了。他安排了幾個心腹,看樣子是要對房軒不利。我還打聽到,那些都是手段狠辣、經(jīng)驗豐富的人,一旦出手,房軒恐怕危在旦夕?!?/p>
說罷,陳啟抬眼看向陸景炎,安靜等待他的指令。
陸景炎眉骨往上挑了下,菲薄的唇勾勒出一抹冷峻的弧度,沉聲道:“很好,按計劃行事。你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房軒,就說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陳巍要對他下手的證據(jù),讓他趕緊躲起來?!?/p>
陳啟頷首回應(yīng)道:“是,我現(xiàn)在就去辦。”
說罷,他轉(zhuǎn)身走出包廂。
陳啟聯(lián)系上房軒時,房軒正坐在自家的沙發(fā)上,同妻子說著話。
當聽到陳啟在那話那頭說,陳巍已經(jīng)安排殺手要對他不利時,房軒的動作瞬間僵住,眉頭緊皺,半信半疑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猜想到他的反應(yīng),陳啟公事公辦道:“收集好的證據(jù)已經(jīng)發(fā)送到你郵箱了,你自己確認。想清楚了,再聯(lián)系我?!?/p>
掛了電話,房軒點開最新接收的文件。
看清里面的內(nèi)容后,他整個人如遭雷擊,呆坐在原地。
房夫人剛好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從廚房走出來,見房軒神色異常,不禁湊了過來。
當看見照片中那些人脖子后面的奇異紋身,不由脫口問道:“老公,這些人脖子后面的紋身是什么意思啊?”
房軒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開口:“這……這是陳巍精心培育的死士。原本,他是打算在徹底掰倒沈家的時候啟用他們。沒想到,現(xiàn)在先拿我試刀了……”
說完,房軒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追隨這么多年的人,竟然能絕情到這種地步,真的要將自己置于死地!
陳啟握著手機的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他無力地癱靠在沙發(fā)上,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對自己起了殺心的陳巍,一邊是等待合作的陸景炎。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房軒最終還是回撥了陳啟的電話。
他決定暫時聽從陸景炎的安排,躲起來避避風頭。
在陸景炎的安排下,房軒和他的妻子躲到了一個隱秘的安全屋。
幾天后,陳巍發(fā)現(xiàn)房軒失蹤后,整個人暴跳如雷。
辦公室內(nèi)。
他猛地將手中的茶杯砸向墻壁,“嘩啦”一聲,茶杯瞬間粉碎,茶水四濺。
“廢物!一群廢物!”他怒目圓睜,大聲咆哮著,臉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條條扭曲的蚯蚓。
在他看來,房軒的失蹤無疑是畏罪潛逃,肯定是做賊心虛,害怕自己的罪行敗露。
他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罵著,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給我查!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給我找出來!”
陳巍對著手下們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仿佛要將房軒生吞活剝。
他深知,房軒知道太多他的秘密,如果房軒落入別人手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
而另一邊。
陸景炎得知這一消息后,微微一笑。
他靠坐在真皮座椅上,雙手交叉置于胸前,練了練眸子,看向站在一旁的陳啟:“陳巍已經(jīng)亂了陣腳,我們的機會來了?!?/p>
陳啟微微躬身,詢問道:“陸總,咱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陸景炎薄唇勾起一抹笑,沉穩(wěn)開口:“你立刻放出風聲,就說房軒已經(jīng)掌握了陳巍當年陷害沈家的所有犯罪證據(jù),正預(yù)備向警方舉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