酮花昭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聲帶被憤怒撕裂。
她艱難困澀的問,“為什么?”
蘇云遮眼睛閉上。
頭顱緩慢地垂下。
聲音如同蚊蚋,說道,“因為司政年為她放棄太多了,不該是這樣的,花昭,你知道嗎,不該是這樣的……”
他說著說著。
竟然將自己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中。
他眼神枯槁地說道,“花昭,是我先認識的司政年,我們從去香江的車上,就是朋友,我們一起租房,一起旅游,一起做飯,一起洗碗,一起野炊,一起徒步,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蘇云遮哭了。
聲音哽咽,“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們都說好了,將來回到京市,我們在一起工作,他做刑警,我做法醫(yī),我們配合默契,是最好的搭檔,我一直在等著那一天到來?!?/p>
蘇云遮哭出聲音。
他睜開眼。
看著花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暗示。
知道了花昭是童顏的女兒后,他越發(fā)覺得花昭長得很像是童顏。
那個蘇云遮討厭了一輩子的女人。
那個搶走了蘇云遮唯一的朋友的女人。
蘇云遮憎恨花昭。
將對童顏的憎恨都落在了花昭的身上。
他死死的咬緊后槽牙。
手上的鐵鏈一直在響動,他說道,“花昭,我只有一個朋友,從小到大,我只有一個朋友,我們在暢想未來的時候,童顏忽然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世界里,她不該出現(xiàn)的!”
不該出現(xiàn)的。
蘇云遮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司政年和童顏。
一個天之驕子,一個天之驕女。
兩人一見鐘情。
他們迅速墜入愛河。
身邊的所有的從內(nèi)地來的朋友,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所有人都將他們兩個人奉為金童玉女。
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
好的讓人嫉妒。
從此以后。
兩個人的行程就變成了三個人。
蘇云遮親眼看見,司政年死心塌地愛一個人的樣子。
他不知道童顏究竟何德何能!
只不過是生到了一個富貴人家!
只不過長得有幾分姿色!
只不過是會彈幾首樂曲!
只不過是會畫幾幅畫!
除此之外。
她有什么能配得上司政年的?
司政年在蘇云遮的眼里,就是最優(yōu)秀的哥哥,是他的依靠和后盾!
但是童顏出現(xiàn)在兩人之間之后,一切都變了。
剛開始,蘇云遮還經(jīng)常和蘇云遮還有童顏在一起。
一起去聽音樂會,一起出去踏青旅游。
但是很快。
童顏覺得這樣的模式有點奇怪。
就大大方方的提出來,他們談戀愛是需要兩人的獨處時間。
童顏是明媚的姑娘。
就像是太陽。
所到之處,坦坦蕩蕩,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陽光下,從來不會藏著掖著。
但是就是這樣明朗的童顏,被蘇云遮認為傷到了他的自尊心。
從此之后。
他更是不喜歡童顏。
后面。
蘇云遮甚至將童顏和司政年談戀愛的事情,匿名告訴了童老夫人。
在童老夫人的阻止下。
兩人依舊堅定不移的在一起。
從沒有任何動搖。
甚至童顏還帶來了童貞,童貞喊司政年叫姐夫,童貞很欣賞司政年,她好像是已經(jīng)幫姐姐認定了司政年了。
蘇云遮心里更是不舒服。
畢業(yè)的日子即將臨近。
蘇云遮知道,司政年早已經(jīng)被京市的警察局提前預(yù)定,司政年是要回去的。
所以。
蘇云遮按壓住心里的激動和興奮,等待了兩人一起回內(nèi)地的那一天的到來。
那段時間。
蘇云遮無比的開心。
甚至還給了童顏幾個好臉色。
結(jié)果蘇云遮等待著那天來臨的時候,忽然從司政年的口中得知一個壞消息。
司政年在事業(yè)和愛情之間,選擇了愛情。
甚至童老夫人終于拗不過女兒,也答應(yīng)了只要司政年在香江定居,就答應(yīng)兩人的婚事。
在同一棟樓上合租的朋友們知道這件事情,都為他們的兩人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愛情而感動。
但是蘇云遮的天塌了。
沒有司政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辦?
他日后的職業(yè)規(guī)劃中,每一步,都是有司政年的。
這幾年。
他幾乎沒有自己單獨的做過事情。
這幾年。
他習(xí)慣了司政年在身邊的幫助,無微不至的幫助。
蘇云遮徹底慌亂了。
在畢業(yè)前夕。
聚會上。
蘇云遮,設(shè)計了童顏,他迷奸了童顏。
而后。
他躲在暗處。
想要看見司政年破門而入的時候,看在躺在床上,赤身裸體,渾身污濁不堪的容顏,他會厭惡,會嫌棄,會跑開,會拋棄,會改變決定,會離開香江,會回到內(nèi)地,他們會繼續(xù)在一起共事,是誰都不能拆散的好兄弟。
但是……
但是蘇云遮失誤了。
蘇云遮想看到的一幕,終究是沒有看到。
他等了一晚上。
也沒有等到司政年從房間里出來。
蘇云遮更恨了。
憑什么區(qū)區(qū)一個童顏,能讓司政年死心塌地到這樣的地步,憑什么童顏能讓司政年沒有底線的遷就。
但是司政年從此以后和童顏寸步不離,蘇云遮再也做不了什么。
蘇云遮很快就回京市了。
后面。
蘇云遮聽說,司政年在準備和容顏的婚事。
但是也是在這個時候,司政年回來了一趟。
他們見了面。
司政年笑著說,童顏懷孕了,他要當爸爸了。
司政年太高興,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一時間,蘇云遮甚至覺得童顏懷上了的一定是司政年的孩子。
那天晚上。
兩人都喝醉了。
司政年拍著蘇云遮的肩膀,說道,“云遮,你去市局,好好干,市局的局副局長是我老師,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他會關(guān)照你的,以后別總是不說話,多說話沒壞處。”
蘇云遮一言不發(fā)。
司政年繼續(xù)說道,“有困難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盡力幫你,云遮,咱倆是一輩子的兄弟。”
說完。
司政年就躺在沙發(fā)上睡過去了。
蘇云遮在地上坐了整整一晚上。
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沒有司政年在的刑警隊,他不想去。
他不做法醫(yī)了。
他轉(zhuǎn)行,重新進修,做醫(yī)生去。
他沒告訴司政年自己的決定。
他離開了京市。
后來。
蘇云遮從共同的好友那里,聽到司政年和容顏的消息。
他們說,童顏大著肚子,被司政年拋棄了。
蘇云遮不相信。
他不相信司政年是這樣的人。
他回了一趟香江。
以朋友的身份見到童顏。
童顏已經(jīng)快要生了。
渾身帶著母性的溫柔和光輝。
她的身上沒有一點點被拋棄的難過和頹廢。
蘇云遮就知道。
外界傳言的一切都是假的。
司政年一定是去干自己的事情了,大概是,臥底。
蘇云遮表現(xiàn)得很好。
甚至還主動的陪同童顏去做了產(chǎn)檢。
他看見了童顏的孕期。
他是學(xué)醫(yī)的。
他很簡單的就推算出來了童顏的受孕日期。
他知道。
若是那天晚上,司政年進去房間后,沒有和童顏發(fā)生關(guān)系的話,那么這個孩子,十有八九是他的。
蘇云遮忽然很緊張。
若是司政年回來,若是孩子生下來了,若是孩子長大了,若是司政年看到了孩子肖像自己的長相。
會怎么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