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星努力的微笑。
她緩緩地說道,“滾下去?!?/p>
凌東多看了一眼景南星的神色,一臉狐疑的下樓了。
景南星在樓道里做了幾個深呼吸。
不停的嘟囔著說道,“正常的,都是正常的,你喜歡人家不能強(qiáng)硬的要求別人也喜歡你,你又不是人民幣,還能做到人見人愛嗎?不生氣不生氣?!?/p>
給自己做完一番心理建設(shè)。
景南星滿臉歡笑的回了家,“昭昭,我去給你煲雞湯?!?/p>
——
商北梟是兩天后回來的。
他在景南星家的小區(qū)里,看著景南星帶著花昭出來散步。
花昭眼睛上覆蓋的紗布明天就可以拿掉了,現(xiàn)在花昭戴了一副很大框的墨鏡,剛好遮住了紗布。
商北梟站在那里。
無聲無息。
恍若一尊雕塑。
身后跟著周彥和凌東。
周彥于心不忍的說道,“先生不過去和花小姐說幾句話嗎?”
商北梟垂眸。
漆黑的眼眸深處,鋪滿了一層耿耿于懷的落寞,他低聲說道,“昭昭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想聽到我說話?!?/p>
周彥抿唇。
沒再吭聲。
商北梟一直看到起風(fēng)了,景南星帶著花昭上樓去,拐過彎,再也看不見人。
他才悶沉沙啞的說道,“回商家?!?/p>
凌東站在原地。
留下也不是,跟著走也不是。
商北梟低聲囑咐說道,“你留下,繼續(xù)保護(hù)她們?!?/p>
凌東頷首。
周彥看著凌東的黑眼圈,忍不住說道,“要不然讓凌東回去休息吧,讓凌北過來替兩天?!?/p>
天天在一個地方盯著。
晚上也只能睡在車?yán)铩?/p>
看起來什么都沒做,其實(shí)蠻辛苦的。
商北梟尚未開口,凌東率先說道,“不用?!?/p>
既然當(dāng)事人都這樣說了,周彥便閉上嘴巴。
凌東目送商北梟上車離開,旋即,又跳上了自己在不遠(yuǎn)處停放的悍馬車,繼續(xù)盯著。
商家
商北梟身后跟著兩隊訓(xùn)練有素的保鏢,打頭陣的分別是凌北和凌南。
穿過悠長寂靜的風(fēng)雨長廊。
直奔客廳。
聲勢浩大的進(jìn)門。
客廳里的人都愣住。
要知道。
商家老宅是從來不允許除卻老爺子和老夫人之外的任何私人保鏢進(jìn)入的。
商北梟不僅沒有遵守。
反而還帶來了這么多人。
商北欽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急忙起身,大聲說道,“小六,你是不是忘記商家家規(guī)了?老宅絕對不允許私人保鏢進(jìn)入,你帶這么多人進(jìn)來,是想要挑戰(zhàn)父親的權(quán)威嗎?”
商北城唯恐天下不亂額說道,“小六,你這是想要篡位啊,父親還好端端的活著呢,你就如此膽大妄為,若是父親不在了,你豈不是要?dú)⑿謴s弟?”
客廳里不見商云敏的影子。
商北梟看著商眠,問道,“你姑姑呢?”
商眠指了指樓上。
商北梟看向凌北,聲音像是地獄的閻羅來索命一樣的悶沉厚重,“凌北,把人給我綁下來?!?/p>
凌北應(yīng)承。
這時。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爺子見商北梟進(jìn)門之后,一眼都沒看自己,完全將自己視之無物,終于發(fā)怒,“放肆,我看誰敢!”
凌北只聽令于商北梟。
從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揮揮手,帶人上樓。
卻在到樓梯中途的時候,被老宅的保鏢從上面壓下來,一支明晃晃的武器,迎面抵在了凌北的額頭上。
商眠呼吸停滯。
她輕聲說道,“爺爺,小叔,你們都消消氣,爺爺,小叔既然想找姑姑,肯定有要緊事,那就讓姑姑下來和小叔對峙嘛,都一家人,這是做什么?。 ?/p>
商北城瞪了女兒一眼,低聲喝止說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p>
商眠忽然笑了笑,“是啊,這里原本沒有我說話的份,可是你和二伯都不言語,要眼睜睜的看著一家人兵戈相向嗎?分明只是一句話的事而已,你們寧愿隔岸觀火,唯恐天下不亂!”
商北城皺眉,“你閉嘴?!?/p>
商眠反問道,“你和二伯那個敢說你們不想看到事情鬧大?”
啪的一聲。
商北城一巴掌落在商眠的臉上,“你這個不孝女,你到底是誰的女兒?大人的事情,你一個丫頭片子懂個屁?!?/p>
凌北下意識扭頭。
余光掃過商眠紅腫的臉頰,目光落在了商北梟的臉上。
商北梟眉目之間,絲毫不在意的堅定讓人心驚膽寒,凌北忽然一拳頭砸中了對方的手腕,趁著獨(dú)對手拳頭垂下的瞬間,繳械,“沖!”
兩方直接在樓梯上真槍實(shí)刀的打起來。
老爺子的人逐漸不敵,老爺子皺眉,給為首的人使了個眼色。
他們放棄抵抗。
凌北帶人所向披靡,不多時,直接將穿著家居服的商云敏壓下來。
商云敏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滿眼氣怒,氣勢十足的說道,“放肆!什么東西,也配碰我?滾開!”
凌北親自將商云敏按在商北梟面前。
商云敏彎腰抬眸,眼睛里充斥著對商北梟的恨意,萬分明顯,“怎么?解決了我的兒子,現(xiàn)在又要來解決我?是不是所有知道花昭那個賤人曾經(jīng)是少崢的女人的人,都被被你除掉?整個商家的人,你都要除掉嗎?”
商北欽咳嗽兩聲,說道,“這就太過分了吧。”
商云敏冷笑一聲,說道,“就算你弄死我,也改變不了你和自己的親外甥媳婦搞在一起的事實(shí)?!?/p>
商北梟居高臨下的看著商云敏。
深黑色的眼球中鋪滿了對商云敏的質(zhì)問,“B國的人是你派去的?”
商云敏明顯的微怔。
商北梟便明白了。
他倒是要看看,用女兒的名義買兇殺人的老夫人,是不是還能坐得?。?/p>
商北梟一聲令下,“帶走?!?/p>
凌北拖著商云敏就往外面走。
商云敏心里多少冒出了恐懼。
商北梟一定是瘋了。
眾目睽睽之下,甚至是當(dāng)著老爺子的面,竟然就敢將她綁走。
商云敏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徹底落在商北梟的手里,商北梟還能不能讓自己活下去。
她眼神一顫。
大聲呼救,“父親,救救我,商北梟已經(jīng)瘋了,您救救我,商北梟要?dú)⒘宋摇!?/p>
老爺子眼神凝重。
眉宇之間流露出一分疲憊。
他拄著手杖起身,“商北梟,你連我的話都不肯聽了?”
商北梟的目光隔空和老爺子對視。
他淡定而又從容的說道,“等找到幕后真兇,我會放了商云敏,在此之前,誰的話在我這里,都是屁話?!?/p>
商北梟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
老爺子氣的氣喘吁吁。
他指著商北梟,聲音老態(tài)龍鐘,“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將你趕出族譜!”
商北梟:“三生有幸。”
老爺子:“……”
最終。
商北梟還是將商云敏帶走了。
老爺子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
似乎一瞬間,滿頭花白,老了十歲。
商北欽憤憤不平的說道,“父親,小六如今已經(jīng)如此明目張膽了,今天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將大姐帶走,明日就能在大街上將我和三弟綁走,他這是要一手遮日!”
商北城驚駭失色,“細(xì)思極恐,細(xì)思極恐?。 ?/p>
老爺子鋒銳的眸光落在兩個兒子的身上,他不由分說的抄起一套古董水杯,砸向兩人,“細(xì)思極恐你祖宗個頭!”
此時此刻。
佛堂里。
老夫人雙手合十,跪坐在蒲團(tuán)上念經(jīng)。
商楠小聲在旁邊匯報說道,“老夫人,大小姐被商北梟帶走了?!?/p>
老夫人閉著眼睛,聲音聽起來慈悲又善良,“老爺子沒阻止?”
商楠說道,“阻止了,沒阻止得了?!?/p>
老夫人忽然笑出聲。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伸出手,商楠趕緊將人扶起來。
老夫人跪的時間太久,雙腿發(fā)麻,趕緊坐在了旁邊的金絲檀木椅子上。
商楠半跪在地上給老夫人捶腿。
老夫人的目光遙遠(yuǎn)的眺望著佛堂外的藍(lán)天白云,嗤笑一聲,說道,“他若是想攔,能攔不住?商檁戌這個老東西,最會的就是裝模作樣,他這是啊,想用一個女兒換一個兒子呢,該死的老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