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梟在匆忙回家的路上。
結(jié)果。
再次接到了一個噩耗。
凌南的電話,凌南著急的說道,“司先生失去聯(lián)系了?!?/p>
商北梟:“……”
他將油門踩到最低。
冷聲說道,“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找司政年?!?/p>
凌南說是。
掛斷電話后,不足十分鐘。
商北梟的車停在了老宅門口。
他下車。
匆忙往里面走。
穿過風雨連廊,穿過亭臺樓閣,終于到了前廳。
小七看見商北梟。
手舞足蹈地說道,“我和可樂在挖土,可樂咬住了一根樹根,結(jié)果從樹根的里面帶上來了兩節(jié)白骨,外公被嚇得昏古七了(昏過去了)?!?/p>
商北梟垂眸的瞬間。
面色復(fù)雜。
他和花昭對視一眼。
兩人想到了一起。
就在這時候。
老爺子回來了。
馮管家解釋說道,“老爺子中途醒了,非要回來,我就將人帶回來了?!?/p>
老爺子被馮管家攙扶著。
走到兩人身邊。
他抬起手。
揮一揮胳膊。
說道,“老馮,你帶小七,你們倆,跟我來?!?/p>
馮管家也沒敢動手。
還是花昭攙扶起老爺子,馮管家才松手。
商北梟看不得花昭受累,主動接過手來。
老爺子看著攙扶在自己手臂上的商北梟,抬眸看了商北梟一眼。
三人一行上樓。
小七眼巴巴的看著馮管家。
老爺子忽然悶聲悶氣地說道,“看好小七,別讓她來聽墻角?!?/p>
小七:“……”
書房里。
老爺子滿身疲倦的坐下來。
后背重重的靠在座椅上,聲音充滿了年老的疲憊,說道,“你們坐吧?!?/p>
商北梟和花昭坐下。
老爺子的視線,剛好可以看見樓下的海棠。
一樹的海棠花。
紅的耀眼。
老爺子瞇起眼睛,“你們看?!?/p>
商北梟說,“殺人兇手經(jīng)常會回到自己的殺人現(xiàn)場?!?/p>
老爺子忽然悶悶的笑了。
他問道,“你們來猜猜,那是誰?”
商北梟輕嘆。
他聲音小,但是卻不容置疑地說道,“原本應(yīng)該成為傅筠的人吧?!?/p>
花昭猛地看向商北梟。
被商北梟握住了手指。
商北梟的手心冰涼。
花昭心疼的用另外一只手,蓋在了商北梟的手背上。
老爺子輕微點頭。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放松,“出乎我意料,你很聰明?!?/p>
老爺子閉上眼睛。
但是一樹火紅的海棠樹的印象,卻始終在盤旋著,揮之不去。
他繼續(xù)說道,“他……叫什么我忘記了,算是我的弟弟吧,是你爺爺婚內(nèi)出軌的產(chǎn)物,故事很狗血,你們可能已經(jīng)聽膩了,無非就是家聯(lián)姻后,遇到了真愛?!?/p>
花昭小心翼翼的問道,“然后呢?”
老爺子哭笑,“舍不掉榮華富貴,只能舍棄女人,兩人在家里的壓力下,分開了,但是那個女人脾氣倔強,非要生下孩子自己養(yǎng)育,后面也結(jié)婚了,嫁給了自己的同學(xué),除了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之外,又生了一個兒子。
但是好景不長,她的丈夫出國工作,染上了毒癮,家里一貧如洗,男人冬天酗酒后,醉倒在接頭,活活凍死了,女人養(yǎng)不起兩個孩子,就找到了你爺爺,做了親子鑒定,卻不成想,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被你奶奶先發(fā)現(xiàn)了。
你奶奶約了她們母子兩人,當時我也在書房,那個女人,雖然窮困潦倒,但是好像過于天真,說什么她永遠是你爺爺心里的朱砂痣和白月光,說不被愛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你奶奶當時也沒有想對孩子做什么,她提出要求,孩子可以認祖歸宗,但是女人,要死。
女人怎么可能同意?別說她還年輕,甚至家里還有一個小兩歲的兒子,她不能為了大兒子的前途,就自殺,就棄小兒子于不顧,你奶奶當初也是恨,說話自然不好聽,兩人產(chǎn)生了肢體沖突,那個孩子自然是偏向自己的母親,在幫自己母親推搡的過程中,也不知道是被誰推出去,撞在了茶幾上,當場死亡。”
花昭驚訝的皺眉。
既然那個孩子都死了,那所謂的傅筠……
老爺子看出花昭的疑問,繼續(xù)說道,“人死了,那個女人嚇得幾乎精神失常,她丟掉孩子的尸體就跑了,我?guī)湍隳棠虒⑷寺裣铝嗽鹤永铩?/p>
后面,她將自己的二兒子冒充大兒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讓你爺爺深信不疑,你爺爺一直因為我們不知道這件事情,自然是不敢往家里帶孩子的,但是即便帶回來,你奶奶也會看在那個死去的孩子的份上,勉強接受這個沒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
只是你爺爺害怕,畢竟自己做了虧心事,人心不足蛇吞象,很快就將那個孩子安在了傅家的頭上,和傅家做出的交易,就是讓傅家和商家結(jié)親,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說完事情的經(jīng)過和來龍去脈。
老爺子長久地嘆息,說道,“就是這樣?!?/p>
花昭問道,“那個女人呢?”
老爺子悶笑一聲,“自殺在了你們爺爺最愛她的時候?!?/p>
花昭:“……”
商北梟凝眉,“所以傅筠的毛發(fā)和你的DNA比對結(jié)果,才是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p>
老爺子沉默頷首。
商北梟的聲音克制不住的質(zhì)問,“你為什么不承認?”
花昭趕緊拉住商北梟的手。
讓商北梟不要這么激動。
老爺子搖頭,喉嚨稍微滾動,“那是我的母親,她這輩子,要強,要臉,我怎么忍心讓她的身后名,成了一個殺人兇手?”
商北梟一針見血地說道,“還有你吧?”
老爺子死死的盯著商北梟。
父子兩人誰都不相讓。
忽然。
老爺子笑起來,說道,“我哪里做錯?我做錯什么了?人不是我殺的,我為了心里的那點慚愧和愧疚,我對他們之間的奸情,視而不見,誰能看到我的痛苦?”
商北梟漠然起身。
他聲音冷冰冰的說道,“你早點說出,我們對傅筠,就不需要投鼠忌器!”
老爺子說道,“任憑他如何,他都不是商家人,身體內(nèi)也沒有商家的血,他搶不走商家!”
商北梟低聲沉沉的說道,“癩蛤蟆不咬人,可我嫌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