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吟倒是從來沒覺得殷遲舟會是個普通角色。
回憶過往,他每次和鄒言碰面的時候,兩人之間總有些暗流涌動,現(xiàn)在想想,絕對是暗中達成了不少交易。
而能與鄒言交手的,又怎么會是簡單的人物。
再者,當初表哥他們之所以可以那么快摸到鄒應(yīng)明的老巢,據(jù)說也是借了殷遲舟的力……
“喂,我專程來找你咨詢,你給我擱這兒發(fā)呆?”陳穎芝屈指敲了敲桌面,指向那臺小巧的計時器,“雖然我老陳家家大業(yè)大,但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麻煩你認真的好嗎,姜律師?!?/p>
姜海吟:“……”說得好像真按時收了費似的。
不過,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沒什么大問題。
姜律師無奈地笑了笑,道:“抱歉女士,您這種案例,我這邊沒辦法給出建議,還請您另請高明?!?/p>
“唉,除了你,我還能跟誰說啊……”陳穎芝嘆息一聲,仰躺在沙發(fā)椅上。
無論哪個點單獨拎出來,都能收獲旁人的另眼相待。
她不喜歡那些不理解或者探究的眼神,唯獨姜海吟不一樣。
與關(guān)系的親密疏離無關(guān),只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姐的所作所為和經(jīng)歷,可比自己勁爆多了。
姜海吟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原委,她也很慶幸自己能成為表妹傾訴的對象。
獨自承受的滋味,實在太難熬了。
“那你昨晚離開的時候,他就這么看著?沒做什么……激烈的舉動嗎?”
看著對方委婉地表情,陳穎芝眨了眨眼:“默不作聲地一路跟在后面,直到我進了房間才離開,算嗎?”
女人沒吱聲,只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小芝啊,我家那位的情況,和你家的,本質(zhì)上還是有很大的區(qū)別,所以我的經(jīng)驗大概率……不太適合你?!?/p>
陳穎芝好奇起來:“換作是你們的話,會怎樣?”
“唔……”
“行了,我知道了?!?/p>
姓鄒的是個瘋子,想到曾無意中在表姐身上瞥見的痕跡,她閉了閉眼。
太激烈了。
根本不是殷遲舟會做出的事。
她耳尖微紅的抿了抿唇,回味著昨晚那個深入的吻。
那大概是對方,能做出的,最出格的事了吧……
莫名地有些失落。
但很快醒悟過來,自己可不是表姐那種性子。
假如殷遲舟真不顧她意愿,用做代替說的,她八成會更生氣,氣得當場暴走,拉黑刪除一條龍。
忽地想到什么,她輕啊了聲,從包里拿出手機,把黑名單里的人拖了出來。
沒過幾分鐘,電話響了。
她瞥了眼表姐,對方抬手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走到窗前,樓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陳穎芝清了清嗓子,按下接聽鍵,別別扭扭地地說道:“打給我干嘛?”
話一出口,才覺得有點像是在撒嬌。
“小芝,昨晚睡得好么?!蹦腥说纳ぷ佑行┥硢?。
聯(lián)想到沙啞的原因,比如轉(zhuǎn)輾反側(cè),徹夜難眠等等,陳穎芝內(nèi)心頓時舒爽了幾分。
她立馬回道:“當然,我睡得很好。”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是這些年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本意是告訴對方,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甚至不喜歡他了,誰知,電話那端的人卻輕嘆了聲。
“對不起小芝,要是知道……這些年,我應(yīng)該離你再遠一點,是我不好,沒想過會給你帶去那么大的困擾……”
“你閉嘴!”陳穎芝羞惱地大叫一聲。
這是什么頂級理解力,她明明什么都沒說。
“好,我不說?!蹦腥肆⒖淘捯粢晦D(zhuǎn),柔聲問道,“這會兒有空嗎,一起用個午餐,可以嗎?”
“不要,沒空,你別再打來了,不然我繼續(xù)拉黑!”
咔嚓。
“這……誰???”
殷遲舟回過神,不舍地摸索了下手機屏幕,轉(zhuǎn)頭看向友人,笑了笑。
“女朋友?”友人大膽猜測。
“暫時還不是?!?/p>
“喲,鐵樹開花了!”友人嘖嘖稱奇,隨即皺起眉,“你這一早上,該不會都是在打給她吧?哎喲遲舟,你的情況我還不了解嗎,你在這方面嚴重缺乏經(jīng)驗,有些事,你可得聽我的?!?/p>
他放下手里的簽字筆,微笑著表示洗耳恭聽。
“如果我沒猜錯,你這準女朋友挺年輕的吧?”
“嗯?!彼c點頭,眸底透著幾絲悵然和無奈,“是個小姑娘?!?/p>
“哎喲,怪不得,要是那種沒談過戀愛的小丫頭,脾氣更是大,又嬌氣又愛作,這還沒談就這樣,以后有得你受的,聽老哥一句勸,還是找個年輕相差不大,志同道合的,人生不過數(shù)十載,哪能一直包容別人,攜手共進,安安穩(wěn)穩(wěn)過好小日子,才是長久之道?!?/p>
“可我不想那樣?!?/p>
“什么?”
殷遲舟又笑了笑,沒多解釋:“時間緊,說吧,我簽?zāi)膬海俊?/p>
友人果然被扯開了話題,忙俯身過來道:“這里,還有第十七頁……”
兩人核對好了文件,前后起身。
“我說遲舟,怎么突然就轉(zhuǎn)了性,愿意到我這邊來了?之前不管我怎么勸你,你都不肯?!?/p>
“想定下來了?!?/p>
之前在陳家,他不方便去做自己的事,雖然林倩玲或許不會說什么,但總得避嫌。
就連同一個家族的兄弟姐妹都還是競爭關(guān)系,何況他一個外人。
“你早就該定下來了!”友人朗聲道,“上個月康勝還打電話來,說是在電視上看見過你了,你曉得的,我只喜歡搞科研,不愛管其他事,你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幾乎沒了蹤影,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我沒興趣,我只知道,我相信你,公司有你的參與,肯定會越走越遠!”
“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殷遲舟微笑著伸出手,兩雙手正式交握住。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天就黑了。
這一整天,陳穎芝幾乎什么事都沒干。
從律所離開后,便開始閑逛。
期間,收到了不少殷遲舟的短訊,她一條都沒回。
姜海吟問過,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
當然還是生氣的,氣對方的故意隱瞞,雖然潛意識里明白,殷遲舟沒有玩弄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