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翻到最后一頁。
【只要我宣布訂婚,她就會來】
篤定的語氣,彰顯著對整件事情的把控。
姜海吟盯著那行字,從頭到尾串聯(lián)著回想了一遍,發(fā)現(xiàn)……原來打一開始,自己就入了甕。
說不清心里面是什么感覺。
這個屋子里的種種,并不能證明鄒言愛上了她,但至少能說明,他的關(guān)注和感興趣,遠遠比她以為的還要久。
她本以為,他是在多年后的一次次糾纏中,深陷了進去。
沒想到,全是目的和規(guī)劃。
所以,他對她,到底是種什么樣的感情?
很可惜,或許當事人這輩子都無法給她答案。
但她已經(jīng)不想去糾結(jié)了。
如果正如對方之前所說的那樣,恨才能長久,那么她愿意被他記恨一輩子。
將東西恢復(fù)到原狀,姜海吟起身打算離開,忽然發(fā)現(xiàn)角落的單人沙發(fā)上有一些眼熟的物品。
一條花色熟悉的毛巾。
內(nèi)衣褲,像是她在鴻園時常穿的那兩套。
雖然疊得整整齊齊,但……
聯(lián)想到用途,姜海吟撇開眼,臉頰發(fā)燙,想罵一句變態(tài)又不太舍得。
不過這么一來,倒是沖淡了那些復(fù)雜的情緒。
她一口氣跑了出去,快速關(guān)上門。
剛回到客廳,兒童房的門縫里,就探出一顆小腦袋。
小心翼翼地,兩只漂亮地圓眸怯怯地眨了眨,忽然覺得哪里不對,一下子睜大:“媽媽,你怎么了?你的臉好紅!”
姜海吟:“……”
“咳?!彼辶饲迳ぷ?,道,“好了,差不多該洗洗睡了,以后那個地方……咳,你別進去了,知道嗎?”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兒子能正常點,別被帶偏了。
小林臻聽話地點點頭。
只要媽媽不生氣,他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
當天晚上,姜海吟做了個夢。
夢里面,她又回到那間房間。
不過這次,角落的單人沙發(fā)上不再空蕩蕩,而是有道高大修長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男人掀起薄薄的眼皮,眸底漾著水光,眼角有些泛紅,像是有些著急,又有點委屈。
俊美中帶著破碎感。
誘人極了。
她沒忍得住,也不太想忍,走上前,跪了下去,抬起頭凝望著那張臉,輕輕道:“我來幫你。”
最后,她被壓在桌子上,那些老照片在眼前晃動。
與此同時,低啞的嗓音鉆入耳中:“是你先招惹的我,為什么要逃?為什么不來找我?姜海吟,跟我一起下地獄吧,好嗎……”
灼燒的浪潮中,她聽見自己支離破碎的聲音:“……好啊?!?/p>
X港口。
“老板,沒找到人,我打聽了一下,有一批工人會在這邊下船,大概是混進去離開了,怎么辦,要不要我……”
“算了?!睔W震抬起手,“都說貓逮耗子,在我這里,卻是反過來的,既然被嚇走,目的也算達到,別追了,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是?!?/p>
旁邊的心腹湊過來道:“老板,您說,這件事,那位鄒二少他知不知道?會不會……”
歐震皺起眉,背著手來回轉(zhuǎn)了幾圈,搖了搖頭:“我想不出,這么做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商人重利,我倒是覺得另有所圖才是他主動接近我的目的。”
“您的意思是……”
“我的生意,鄒家,也想分一杯羹,鄒二少這是想拿我,去當投名狀呢?!?/p>
“那我現(xiàn)在就去幫您干掉他!”心腹奮起往門口走,被歐震一把攔住。
“這么沖動做什么,我也只是猜測,更何況,就算是事實也沒什么,對方是個聰明人,大局和走勢擺在面前,會知道該怎么做,好了,把家伙都收起來,待會兒見了面,千萬別給我露出破綻來,聽明白了嗎?”
“是!老板?!?/p>
按照行程規(guī)劃,貨輪差不多該返程了。
夕陽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時不時有海鳥掠過水面,美好的畫面令人心情平靜。
歐震走到餐桌旁,手下立刻幫忙拉開椅子,很快端上了佳肴。
他瞥了眼對面盤子里的點心,問道:“為什么我沒有那個?”
主廚面露為難:“沒有準備相關(guān)食材,鄒先生……或許是自帶的?!?/p>
“哦?”歐震饒有興致地挑起眉,“二少,介意我嘗嘗嗎?”
話是問句,事實上手里的刀叉已經(jīng)舉起來了。
這么一塊小小的糕點,他不認為會被拒絕。
“介意?!焙敛华q豫地口吻。
歐震一愣,手頓在半空中,眼底露出一絲詫異,他半開玩笑地說道:“二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
“嗯,不便分享?!编u言神色淡淡,不為所動。
歐震再次看向那幾塊糕點,琢磨出了一點頭緒。
不夠精致,脫模的痕跡很重,顯然是位算不上大廚的人,手工做的。
他笑了笑,道:“懂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鄒言舉起咖啡杯:“多謝?!?/p>
接下來,只聽到刀叉的碰撞聲,一切相安無事。
當太陽大半落入海平面的時候,歐震點開手機里的一段視頻,遞了過去。
背景是倉庫,很大,雙方人馬各占據(jù)一邊。
一只木箱搬了過來,啪地打開,滿滿一箱貨物。
相對的,另一只密碼箱也推了過去,全是金條。
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滿意地神色,握手道別,交易完成。
鄒言垂著眼,眉頭皺起:“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想告訴二少,我歐某的一部分實力?!?/p>
他不動聲色:“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不過是合作這條航線……”
“照這么說,你家老爺子并不知道你也想吃這碗飯?”歐震打斷道。
話音落,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四周靜得可怕,連海鳥都不見了蹤影,只剩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
歐震的腦門上,抵著冰涼的洞口。
而鄒言的身后,同樣有兩支。
主廚和船傭們早就藏了起來,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那天去底層的人,是你?!?/p>
“對,是我?!睔W震切下一小塊牛排,放進嘴里咀嚼著,“你看,我并沒有私吞,所以是不是應(yīng)該,先把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