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沒聽過京市四大家之一的殷家,又有誰不知道,殷家少爺殷閔東,四十不到的年紀(jì),已經(jīng)離過五次婚。
至于現(xiàn)在身邊這位,看上去比他小了不止一輪,也不知道是第N任未婚妻,還是第N任情人了。
但無所謂,反正各取所需。
而各大奢侈品牌店的柜姐,也會因?yàn)闃I(yè)績,睜著眼說瞎話喚一聲殷少,就好像對方是風(fēng)華正茂的小年輕一樣。
“不好意思啊殷少,這包只有一支,這位先生先來的,要不我讓小麗給您再推薦一款,也是當(dāng)季……”
“居然有人跟我搶?誰?。俊?/p>
殷閔東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道身影,斜著眼一瞥,樂了:“喲,這不是遲舟嘛,你也來買包?”
“就要這個,麻煩包起來?!币筮t舟像是沒看見,也沒聽見,只對柜姐說道。
“喂,跟你說話呢,難不成跟你那個狐貍精媽一樣,聾了?”
握著簽字筆的手一緊,隨即松開,簽下自己的名字后,殷遲舟伸手打算去拎禮品袋。
有只手比他更早的揮了過來,啪地一聲,打落在地。
“誰允許你買了?你買得起嗎!”
“我付過錢了?!?/p>
丟下這句,他無視對方睥睨的眼神,朝著地上的盒子走了過去,打算撿起來。
指尖剛碰到盒蓋,咚地一下,又被一只腳給踢遠(yuǎn)了。
“你怎么可能買得起這么貴的包?我有理由相信,你剛剛那筆錢是偷的!來啊,叫你們負(fù)責(zé)人出來,先查一查是不是真的到賬了,再報(bào)警!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錢絕對是筆贓款!”
柜姐們面面相覷,拿著POS機(jī)的那個下意識仔細(xì)查看了一番,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
“這個人,五歲的時候就會偷錢了,每次被發(fā)現(xiàn),便開始裝可憐,我爸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而他呢,變本加厲,十三歲那年,直接偷了家里五萬塊!氣得我爸想當(dāng)場打死他,還是我媽善良,好心地?cái)r住了,結(jié)果第二年,他又偷了我媽一條最貴的鉆石項(xiàng)鏈,然后,跑了?!?/p>
“聽說后來,為了錢,什么事情都干過……嘖,沒想到今天啊,還能再見到你,居然穿得這么人模狗樣的,可惜啊,無論你怎么裝,都改變不了……”
“呵。”殷遲舟冷笑一聲,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
他不厭其煩地再度彎下腰,撿起盒子,吹掉表面的灰塵,裝回禮品袋里,回頭對上殷閔東囂張的臉以及一眾柜姐驚疑的表情。
“那你們?nèi)?,?dāng)時怎么不報(bào)警抓我呢,哦對,你和你那個媽,是想把我送牢里去,可惜沒成功,我也沒想過會遇到你,更沒想到時隔多年,你的手段還是這么極低,只會潑臟水,怪不得殷家到現(xiàn)在都沒換掌權(quán)人,有你這么好兒子,真是他殷承的福氣?!?/p>
“你!”
自己高囔了半天,對方?jīng)]反應(yīng)。
對方幾句話,就直戳自己的肺管子。
這和想象中的場景完全不同,尤其還在他新交的女伴面前。
怒氣上頭,殷閔東也不管這是在商場了,直接對保鏢下令道:“攔住他,把他的包給我拿過來!我不管你有沒有給錢,我看中了,就是我的,你一個下等人生的兒子,永遠(yuǎn)沒資格跟我搶!”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立刻沖了過去,看熱鬧的群眾尖叫著散開。
殷遲舟閉了閉眼,知道今天這一鬧是避免不了了,他只希望對方這把年紀(jì)了能長點(diǎn)腦子,別真鬧到警局去。
殷家那邊,他不在意,但他不想損了陳家的臉面。
“這是在干什么?”
一道女聲在身后響起,四周頓時一片恭維。
“林總好?!?/p>
“林總您怎么來了,快,把沙發(fā)椅搬過來?!?/p>
“您當(dāng)心地滑……”
殷遲舟望著來人走到自己面前,也有些驚訝:“你不是去北城,參加開幕儀式了嗎?”
“那邊下暴雨,臨時改成下周二了,我想著反正也沒什么事做,就過來這邊巡視一下,你這……怎么回事?”
“沒事?!币筮t舟淡淡搖頭。
林倩玲一看對面那張臉,就什么都明白了,但她并沒有去主動搭理對方,而是沖著緊跟而來的柜臺經(jīng)理道:“我再重申一次,所有品牌,只要入駐我陳氏旗下的百貨,就必須秉著一個原則,顧客至上?!?/p>
“這里的顧客,是指所有人,我不管你這個牌子在外面有多高貴,在我這里,低下頭顱,一視同仁,遇到撒潑的,擾亂市場的,直接拉黑,轟出去就行,聽見了嗎?”
經(jīng)理連連點(diǎn)頭,并堅(jiān)定地表示,培訓(xùn)柜姐的時候就一直這么要求,絕對不會有狗眼看人低、挑顧客的現(xiàn)象發(fā)生。
殷閔東見這陣仗,一開始依然是不屑的,畢竟林這個姓氏,在京市實(shí)在沒什么名氣,但當(dāng)身邊人小聲告訴他,這中年女人的身份時,臉色頓時變了。
近幾年的陳家,可惹不得。
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這對有著明顯年紀(jì)差的男女之間掃了一眼,殷閔東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嗤笑。
他一招手,叫回保鏢們,然后摟過女伴的腰,抬腳打算離開。
“慢著?!绷仲涣釁s不打算這么放過他。
十幾年過去,她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只會跳跳舞、喝喝茶的小貴婦了。
柔軟的心長出了尖刺,她也能保護(hù)家人。
“你想干嘛?”殷閔東昂起下巴。
“這包多少錢?”林倩玲看向柜姐。
“到手……八十九萬四。”
“嗯,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被踢過吧?”她指了指角落的監(jiān)控,“如果把這段視頻放到網(wǎng)上去,相信這個百貨大廈應(yīng)該能小火一把,但我們陳家人做事,向來以德服人,只要你愿意付折舊費(fèi),今天的事,可以一筆勾銷?!?/p>
殷閔東壓根沒想過有人敢掛自己,但如果這個人是陳家的,還真沒什么不敢的。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剛剛,是我沖動了,沒想到我們殷家的狗,成了你們陳家的人,說吧,要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