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話惹得害羞,鐘書寧鉆進洗手間,這才發(fā)現(xiàn)胸口有幾處紅痕。
她只是覺得發(fā)生關(guān)系是早晚的事,但他們的關(guān)系,不適合要孩子,肯定要做措施。
打開水龍頭,抄涼水洗臉。
鐘書寧逐漸冷靜下來,腦海中又不斷想起鐘明曜曾說過的話。
賀先生喜歡她……
還不是一般喜歡。
她挺想問的,卻又怕一旦開口,得到否定答案,那以后兩人相處定然尷尬。
她不敢賭。
——
翌日,送行。
鐘書寧給梁嘉因送了串自己做的合香珠。
準(zhǔn)備了一些香牌和線香,托梁嘉因轉(zhuǎn)交給賀老太太,“里面有荔枝香,入秋了,我又做了點桂花味的香牌,還有二蘇舊局、雪中春信?!?/p>
“我一定帶到?!?/p>
“賀叔,我見您最近都沒休息好,我還做了些鵝梨帳中香,睡前熏些,對睡眠好。”
賀伯堂倒是有些驚訝。
他有些認床,卻沒跟人提過,沒想到鐘書寧竟注意到了。
所以說,還是女兒貼心啊。
賀聞野在旁等了半天,鐘書寧只笑著看他:“小野,祝你新的學(xué)期,學(xué)習(xí)進步。”
“嫂子,你認真的?”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么?在這里住了這么久,給他們添了多少麻煩,你還想伸手要禮物?”賀伯堂冷哼。
“可我也給他們帶來了歡樂啊?!?/p>
鐘書寧只笑著靠近他,低聲說:“你的禮物,你哥說會給你。”
直至上車離開,賀聞野都沒收到任何禮物。
他又不敢開口找自家大哥要,都快郁悶死了。
直至車子駛出蘭庭,賀聞野手機震動,收到來自大哥的一筆轉(zhuǎn)賬。
他眼睛瞬間一亮。
給大哥發(fā)了條信息:【謝謝大哥,讓我體會到了什么叫一朝暴富!】
【感謝大哥送溫暖!】
【不愧是我大哥,就是大方,活該你有老婆?!?/p>
蘭庭內(nèi)
賀伯堂夫婦與賀聞野一走,偌大的別墅瞬間冷清,鐘書寧靠坐在沙發(fā)上,長舒一口氣。
賀聞禮眼風(fēng)淡淡,“他們走了,你很高興?”
“那倒不是,就是覺得可以輕松些?!?/p>
畢竟,不需要再逢場作戲。
賀聞禮看著她,眸色深沉,倒沒再說什么。
這出戲時間太長,久得讓她有種信以為真的感覺。
鐘書寧受過傷,她很怕自己投入太多。
入戲太深。
你難以自拔,對方卻快速抽身。
鐘書寧已經(jīng)進入決賽,時間在中秋節(jié)前,很緊迫,她需要加緊時間練習(xí),賀聞禮則出差去國外幾天,又回京待了數(shù)日,兩人見面很少。
前段時間,兩人相處時間太多。
她甚至習(xí)慣了他的存在,賀聞禮忽然忙起來,她竟有些不適應(yīng)。
說是逢場作戲,誰又說得清,這里面有多少真情。
晚上回房,看著空寂的房間,她有時甚至?xí)渡窈芫茫瑢嵲谒恢?,就會練舞,直至累了倒頭就睡。
那夜,她躺在床上,為一個舞蹈動作糾結(jié),又莫名想到了賀聞禮。
這么晚,也不知道他睡沒睡?
在干什么?
她拿起手機,摩挲半天,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賀聞禮此時正在開會,為中秋節(jié)前的一個重要活動,會議從白天一直持續(xù)到晚上九點多還沒結(jié)束。
氣氛已經(jīng)很僵,眾人疲憊又煎熬,但大老板不說散會,誰都不敢提。
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老板最近這兩個多月幾乎都不在總公司,說是跟一個會跳舞的漂亮姑娘好上了,老板跑去戀愛,各部門都有些松懈。
所以面對賀聞禮,都很忐忑。
尤其是他看著情緒很糟,就像雪山即將崩塌前夕,會議室內(nèi)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忽然,一陣電話震動。
眾人精神高度緊繃,暗忖,這又是哪個找死的,開會居然不關(guān)手機。
結(jié)果,賀聞禮忽然拿起手機,靠近耳朵,“喂——”
那聲音,極致溫柔。
反正他們是沒見過自家老板這般口吻。
陳最瞧著他們目瞪口呆,在心里冷哼: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家伙!
“休息了嗎?”電話那端太安靜,鐘書寧以為他已經(jīng)要睡覺。
“還沒有,在開會。”
“那我先掛了?!?/p>
“沒事,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所有人:ヾ????
“這么晚,你怎么還沒睡?”賀聞禮離開前,示意眾人散會,才跨步離開會議室。
“有點睡不著?!?/p>
“所以才想起我了?”
“……”
賀聞禮的這個說法不準(zhǔn)確,因為鐘書寧這幾日都會不自覺想起他。
鐘書寧躺在床上,跟他聊著天,具體說了什么,她都記不清了,只是迷迷糊糊竟睡著了,直至她第二天醒來,才發(fā)現(xiàn)電話沒掛。
通話,持續(xù)了整夜。
她拿起手機,準(zhǔn)備掛斷時,又試探著喂了聲。
沒想到那端竟有回應(yīng)。
“醒了?”
賀聞禮聲音總是涼薄如雪,她卻聽得心頭暖熱。
“你一直都在?”
“需要通宵研究個并購案。”
其實,鐘書寧難得給他打電話,他舍不得掛掉,就算只是隔著電話,能聽到她的呼吸,他也覺得很滿足。
而且他也希望,鐘書寧睡醒時……
可以第一個聽到自己的聲音。
“今天還是練舞蹈?”賀聞禮熬了一宿,伸手揉著眉心。
他近來在戒煙,每當(dāng)入夜,尤其是煩躁時,煙癮上來就很難受。
靠吃糖,難以緩解。
前段時間,睡覺還能抱著她,煙癮上來,似乎并不難熬。
“約了阿曜,去趟孤兒院,早就該去看看郝院長了,她之前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
“郝院長……”賀聞禮手指輕叩著桌子,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他還有個早會,掛電話前,叮囑她練舞別太辛苦。
鐘書寧拿著手機,心情卻難以平靜。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在睡醒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心跳如擂鼓,激動、欣喜、悸動難安。
鐘明曜到蘭庭接她時,發(fā)現(xiàn)自家姐姐捏著魚食兒,竟在發(fā)呆。
“姐!”
“嗯?”鐘書寧好似才恍然回神,“你怎么來了?!?/p>
“我都進屋很久了,想什么呢,這么入神?!?/p>
“沒事?!?/p>
“為了舞蹈比賽的事?最近練舞太累,還是太久沒參加比賽,很緊張?”
“不是比賽?!?/p>
“那就是為了男人?!?/p>
“……”
“姐夫這次出差時間確實挺長的,”鐘明曜靠近她,低聲道,“姐,你想他?”
“你是不是墜入愛河,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