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步晏提醒,南梁帝才回過神。
可不是么
步晏跳井救人,兩個人在井里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了,南梁帝抿了抿唇,擺擺手:“那就功過相抵?!?/p>
“皇上!”上官氏忽然開口,沖著南梁帝磕頭:“女兒家名聲最嬌貴,阿寧又是皇家公主,步大人救了人,就該對阿寧負責?!?/p>
一旁的肅國公夫人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忍不住回應(yīng):“太子妃,郡主,不,奉和公主是有婚約在身的,何況今日步大人救人也是一時著急,誰敢拿公主名聲開玩笑?”
從前上官氏對肅國公府很滿意,但經(jīng)歷種種之后,上官氏鐵了心要給陸景寧退婚。
她道:“人言可畏,阿寧經(jīng)不起被人詆毀。”
“可兩人婚約……”
“肅國公世子屢屢在外編排阿寧,分明是不愿這門婚事的,既如此,又何必勉強呢?”
上官氏面色凝重:“皇家公主還輪得著你國公府嫌棄?”
“太子妃,國公府不敢,您肯定是誤會了?!泵C國公夫人趕緊解釋,可上官氏卻是鐵了心要退婚。
南梁帝的視線在陸景寧和步晏身上徘徊。
“步愛卿可愿意?”
步晏面色依舊不改:“微臣惶恐,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何況,微臣也在議親,若是貿(mào)然毀了婚約,微臣擔心家母的身子承受不住。”
南梁帝驚訝:“步大人何時有的婚約?”
問到了這,步晏朝著肅國公夫人看了眼,肅國公夫人頓感不妙,果不其然,步晏道:“幾日前肅國公夫人派人上門說親,欲要將肅國公三姑娘許配給微臣,家母甚是歡喜?!?/p>
步晏是個大孝子,這事兒南梁帝知道。
但肅國公府前幾日議親的事,南梁帝卻不知情,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議親,南梁帝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這么巧,也是和肅國公府?”南梁帝似笑非笑道。
肅國公夫人身子抖如篩糠,臉色煞白,半個身子都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南梁帝又看向了步晏:“依你之見,奉和與肅國公府三姑娘究竟和你心意?”
明明是陸景寧御前告狀,想要給上官氏討要個公道,結(jié)果卻成了賜婚,陸景寧眉頭皺得厲害。
“微臣見過肅國公府三姑娘的畫像,的確是極美?!辈疥趟妓髌毯?,眼神略帶嫌棄地看了眼陸景寧,欲言又止,半天才說:“公主也美?!?/p>
“還有呢?”南梁帝耐著性子問。
步晏道:“家母心儀的是肅國公府三姑娘?!?/p>
“蠢貨!”南梁帝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肅國公府的姑娘豈能和朕的孫女相比?”
南梁帝打手一揮:“來人,擬旨,奉和公主才貌雙全,深得朕心即日起賜婚步晏,兩年后完婚!”
陸景寧聞言懸著的一顆心落地,她難掩激動,真的和肅國公府徹底劃清界限了,她弓腰跪地磕頭謝恩。
“微臣領(lǐng)旨謝恩。”步晏磕頭謝恩。
南梁帝掩拳咳嗽兩下,擺擺手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從議政殿出來。
陸景寧的腳還是軟的,咬著牙撐著,大半個身子都倚在云栽身上才站穩(wěn),沖著上官氏微微笑:“母親,女兒無礙?!?/p>
上官氏吸了吸鼻子,什么都沒說,緊拉著陸景寧的手不松,經(jīng)過這一次,她終于醒悟了。
原來所有的和諧,全都是假的。
什么姐妹情深,兄弟情深,都是假的,他們都在算計東宮,今日之辱,上官氏銘記于心。
一同出來的還有佟妃和宛側(cè)妃母女,佟妃臉色極難看,深深地看了眼陸景寧后,便拂袖而去。
只留下宛側(cè)妃和陸景瑯,肅國公夫人三人。
三人臉色同樣不好看。
宛側(cè)妃往前一步想要和上官氏說說話,卻被上官氏給忽略了,直接帶著陸景寧揚長而去。
“娘?!标懢艾槆樋蘖耍髅魇且阌嫋|宮,怎么最后陸景寧還得了個公主身份呢?
這太不公平了。
最倒霉的還是肅國公夫人,入宮被算計沒了清譽不說,還連累兒子沒了婚事。
想到回家怎么交代,肅國公夫人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
大殿
南梁帝瞥見步晏身上還濕噠噠的,沒好氣地說:“去換件衣裳。”
“是。”
片刻后,步晏重新?lián)Q了干凈衣裳來,規(guī)矩地站在了南梁帝身邊,南梁帝問起:“你見過阿寧幾次?”
“回皇上話,一共三回?!?/p>
“就三回?”南梁帝半信半疑的盯著步晏,步晏神色不躲不閃,任由對方打量。
南梁帝笑了笑:“阿寧是有些小性子,但心地不壞,這次誤打誤撞報官抓了墨云堯,得罪了一些人才被人算計了,你日后多包容?!?/p>
步晏點點頭。
“墨云堯的事你怎么看?”南梁帝臉上的笑意收起,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隨意的翻看著奏折,語氣也聽不出喜怒,還沒等到回應(yīng),就將奏折扣上,沉聲道:“朕倒是沒想到慎王一派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為了皇家顏面,今日南梁帝沒有追究,而是安撫了東宮,可私底下,他心如明鏡是怎么回事兒。
步晏斂眉道:“許是慎郡王殿下并不知情,只是宛側(cè)妃一人之意?”
南梁帝斜了眼步晏,臉上重新?lián)P起淡淡笑意,吩咐道:“將墨云堯放了,朕倒要瞧瞧,這位北齊六皇子能在京城翻出什么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