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禾在剝花生，聞言想了會，搖頭：“應(yīng)該不回，爸說要讓他去柳城一趟。”

苗覃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

程槿禾奇怪地看向她：“你問這個干嘛？”

“你哥借了我筆記本，一直沒機(jī)會還。”

程槿禾沒多想：“你給我啊，我?guī)湍氵€?！?/p>

默了會，苗覃認(rèn)真道：“我還是自己還吧，想親口說聲謝謝?！?/p>

“行?！?/p>

恰好有烤串端上來，她們的聊天被打斷。

程槿禾面前的小碗已經(jīng)堆了半高的花生米。

苗覃瞄一眼，伸手去抓。

還沒抓到，碗被人端走了。

陸祈川把小碗端到自己面前來，熟練得跟就是他的一樣，聽著旁邊人說話，一口一個吃著。

這個距離，苗覃根本搶不到。

她瞪大雙眼看向程槿禾：“這你能忍？”

程槿禾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扭腦袋看了眼陸祈川。

陸祈川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骸霸趺?，我是你哥我不能吃？?/p>

程槿禾收回目光，看向苗覃時耳朵有點紅，被頭發(fā)遮?。骸白屗园?。”

眼見苗覃要發(fā)作，她趕忙又道：“我再給你撥一碗。”

陸祈川聽見了，用胳膊肘懟了下張?。骸皠e累著我妹妹?！?/p>

空氣里安靜一秒。

張俊反應(yīng)賊快，對著程槿禾道：“妹妹你快吃烤串，這種粗活就交給我吧?！?/p>

他說著端了盤花生到面前，手速極快地?fù)芷饋怼?/p>

苗覃嫌棄道：“你洗手沒？”

張俊頭也沒抬：“洗八百遍了。”

苗覃沒意見了。

程槿禾鬼使神差看向陸祈川。

陸祈川察覺到視線也看過來，那一瞬她先收回了目光，心里怦怦地跳。

“祈川，打游戲來嗎？”坐在對面的男生叫他。

陸祈川看過去：“來?！?/p>

幾個男生都掏出了手機(jī)。

......

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苗覃的媽媽打電話過來詢問。

她們打算走了。

男生們還意猶未盡。

陸祈川看著程槿禾，腿上轉(zhuǎn)著手機(jī)。

程槿禾說：“你們玩吧，不用管我們?！?/p>

沒等陸祈川說話，她就拉著苗覃快步走了。

苗覃一步三回頭：“我還想拿串豆腐?！?/p>

“......”

這天晚上她多了一個遺憾，沒吃到的豆腐。

程槿禾在小吃街門口的燒烤攤前給她買了兩串。

風(fēng)里夾雜著燒烤的煙霧，空氣里都是食物的味道。

直到她們散步到街口，味道才散去。

夏季的風(fēng)是悶熱的。

路燈很亮，照亮了整條道路。

人少，遠(yuǎn)離的小吃街的熱鬧。

苗覃問：“打車還是再走會？”

程槿禾挽著她的胳膊：“走會吧?！?/p>

兩個姑娘慢著步子，踩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子上。

天空中只有一兩顆明亮的星星，沒瞧見月亮。

漫布的云層里夾雜著少女的心事。

程槿禾深深呼出一口氣才說：“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p>

苗覃被嘴里的豆腐噎了一下，問：“誰？”

“是......哥哥?！背涕群桃粫r之間有些難以說出口。

話憋在心里，隱隱跳動的心臟漸漸鮮活。

沉默幾秒，苗覃道：“哪個哥哥？”

她倆的反應(yīng)都有些奇怪。

程槿禾幾乎沉浸在了另一種情緒里，悶了好久才道：“陸祈川。”

又是好幾秒的沉默。

苗覃差點跳起來，一副夸張的表情：“你是認(rèn)真的嗎？”

“是?！背涕群棠樢呀?jīng)燒紅了。

好像會被陸祈川聽到似的。

“你為什么是這樣的反應(yīng)啊？”程槿禾忍不住說道。

苗覃微張嘴巴，直搖頭：“我就知道，你之前的狀態(tài)就很不對你知道嗎？”

“很明顯嗎？”程槿禾低了低頭。

“超明顯，你們倆都明顯。”

程槿禾眼睛亮了一下：“你覺得他也喜歡我？”

苗覃為難的抿抿唇：“我覺得要不你還是試探一下吧?！?/p>

“怎么試探？”

她們的步子越走越慢。

想了會，苗覃道：“不然你送他東西？”

聞言程槿禾頓時泄氣：“算了吧，我送他的紅花油他都沒用。”

苗覃安慰她：“哪有人表白會送紅花油?。俊?/p>

程槿禾猶如驚弓之鳥一樣：“誰說要跟他表白了？”

“要是被拒絕豈不是丟死人了?！?/p>

她想想到時候和陸祈川那個尷尬的場面，就覺得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同住一個屋檐下就這點最不好，表白失敗的話連躲都沒地方躲，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感覺那時候都連帶著沒法面對趙惜文和陸淵了。

苗覃也沒法想象這個畫面，同情地看了眼程槿禾。

她結(jié)巴道：“所以......所以才讓你先試探嘛?！?/p>

程槿禾緊撇著眉頭：“我不知道怎么試。”

苗覃對這種事情也沒經(jīng)驗，蠻苦惱的，咬牙道：“我?guī)湍阆胂氚??！?/p>

“......”

周末兩天，苗覃都在幫程槿禾想辦法。

一會一個主意。

兩人的微信聊天界面就沒停過。

周六晚上，程槿禾洗完澡窩進(jìn)被窩里，空調(diào)里吹出來涼風(fēng)，整個屋子都是冷的。

她只有腦袋和雙手在外面。

燈關(guān)了，只有手機(jī)屏幕亮著。

手變得冰涼，給陸祈川發(fā)消息。

小禾花：問你個事情。

陸祈川估計正在玩手機(jī)，回得挺快：什么事？

程槿禾有點緊張：那個，你會選擇在高中談戀愛嗎？

那邊一直顯示在輸入中，過了將近兩分鐘才回了幾個字：問這個干嘛？

小禾花：就隨便問問，不想回答就算了。

她慫了。

回完消息后就把手機(jī)連著手一塊縮進(jìn)了被窩里。

手機(jī)發(fā)出震動的消息，連著幾聲。

程槿禾沒看，打算睡覺冷靜一下。

過了將近十分鐘。

她終于熬出了睡意。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一下就清醒了。

陸祈川的聲音從門外傳進(jìn)來：“開門?！?/p>

“......”

她都不明白這是怎么了？

在第二次敲門聲傳來的時候，下床穿鞋子去開門。

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走廊上的燈光很暗。

陸祈川站在門口，一手揣兜里。

她開門，他順勢靠在門邊，半個身子壓在了門上。

她手上動不了。

這意思是不讓她關(guān)門了。

樓下很靜，趙惜文他們估計已經(jīng)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