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月垂眸不理他。
這個(gè)騙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瑩瑩都幫著他,把她騙到這里來。
司硯再度低頭,視線與她平視,試圖用眼神勾她說話。
楚夕月冷冷撇開頭。
“哎,你還生氣了。”司硯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無奈道,“我都沒怪你是個(gè)渣女呢,你倒是先怪起我來了?!?/p>
渣女?
楚夕月不解地扭頭看他,嘴唇微動:“我怎么就渣女了?!?/p>
司硯雙眸落在她精致的臉上,眼睛都舍不得眨,刻意壓低聲音:“因?yàn)槟愕踔?,整整六天。本來還想算上今天的,但今天見到你了,我就不計(jì)較了?!?/p>
“我吊著你?”楚夕月一臉驚訝,不認(rèn)可地反駁,“我都如實(shí)告訴你我六年后會遇到一些事了,讓你趁早放棄我,我怎么就吊著你了。”
“要是我真想吊著你,我最近就該天天跟你見面,表現(xiàn)得很放不下你,讓你覺得還有希望,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楚夕月用力抿了下唇:“我是真不想耽誤你?!?/p>
司硯眨了一下眼,尾音上揚(yáng):“真不想耽誤我?”
“嗯?!背υ卵劾锶钦嬲\,微微點(diǎn)頭。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那可以跟我說六年后會發(fā)生什么嗎?”司硯認(rèn)真在她臉上瞧了瞧,“明明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卻拒絕了我,我是不是也得死個(gè)明白啊?”
想起楚夕月聊起這件事情時(shí)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司硯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聲音帶著低啞的溫柔:“不要回憶那些讓你難受的畫面,簡述一下,讓我了解大概就行?!?/p>
楚夕月睫毛垂了垂,深吸一口氣:“六年后,我爸媽會被虐殺,我會患上抑郁癥,滿腦子都只有這件事,別說好好愛別人了,我可能,連愛自己都做不到。”
說到這兒,那些血腥的畫面還是瞬間縈繞在她腦海里,讓她身體不自覺變得僵硬、冰冷。
司硯溫?zé)岬氖终戚p撫著她的臉,感受到她不安害怕的情緒,另一只手立刻攬過她的后腦勺,將她往自己身上靠:
“楚夕月,有我在呢,別怕?!?/p>
“你爸媽這次一定會沒事的,天心希望小學(xué)那么多人,不也沒事嗎?”
楚夕月將額頭靠在他頸窩處,吸了吸鼻子:“可是,其實(shí),孟然上一世在山河大學(xué)遇到了吳啟龍,這一世她都去北清了,我沒想到,她竟然還能遇上吳啟龍?!?/p>
司硯眉頭一皺。
倏地想起了什么。
怪不得,當(dāng)初運(yùn)動會時(shí),她看見吳啟龍就說這是她的仇人。
想來應(yīng)該是上一世吳啟龍對孟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怕有些事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依舊會發(fā)生,一旦發(fā)生了,我可能會承受不住,我一個(gè)人還好,反正我爸媽如果不在了,我本來就孑然一身,但要是加上一個(gè)你,我如果不在了,你該怎么辦啊?!?/p>
司硯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濕意,將她輕輕從自己的身上移開,用指腹擦拭她的淚水。
楚夕月不想自己狼狽的樣子被司硯看到,一個(gè)勁兒想往司硯身上拱。
司硯看著自己這件粉白色短袖,輕嘆了一聲,只能任由她將淚水往他衣服上擦。
司硯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這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吧,想哭就哭吧,發(fā)泄出來就好了?!?/p>
“不然一直悶在心里,心結(jié)只會越來越嚴(yán)重?!?/p>
“我一直都在?!?/p>
許久。
她才平復(fù)好心情,低著頭從他身上離開。
司硯歪頭瞥了一眼。
她臉上的妝全都花了,眼睛鼻尖紅通通一片,可憐極了。
司硯眼中的心疼十分明顯,雙手捧住她的臉,微微抬起,看著她的眼睛說:“聽我說幾句好不好?”
楚夕月鼻音很明顯:“嗯?!?/p>
司硯拉直唇線:“我知道孟然在北清還能遇到吳啟龍這件事,讓你有了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但你再仔細(xì)想想,就算孟然還是遇到吳啟龍了,不是依然闖過去了嗎?”
“你不要悲觀,叔叔阿姨也一定會沒事的。”
楚夕月悶悶道:“嗯,會沒事的?!?/p>
半晌。
司硯繼續(xù)開口:“那我不覺得這件事,足夠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p>
楚夕月情緒一下子沒從悲傷中轉(zhuǎn)變過來,眨巴了幾下眼睛,沒有說話。
司硯想了一會兒,建議道:“但是,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等你六年,等六年后叔叔阿姨安全了,你再當(dāng)我女朋友好不好?”
“從明天開始,我就以朋友的身份,陪你一起度過難關(guān),好嗎?”
楚夕月皺眉,考慮了兩秒,悶悶道:“不行,讓你等我六年,那我不就真成渣女了。”
楚夕月有些不滿地撅了撅嘴,眼神上下掃了一眼司硯的臉:“才讓你等了六天,就成你嘴里的渣女了,要是真等六年,那還得了?!?/p>
司硯笑出了聲。
半晌,他似乎是有了主意,視線落在她的紅唇上,喉結(jié)滾動:“那不讓我白等不就行了?”
楚夕月:“嗯?”
司硯視線直勾勾盯著她的唇,不要臉地說:“給我一個(gè)吻,我等你六年?!?/p>
想吻她是真。
但需要一個(gè)吻,才等她六年是假。
他想,順序應(yīng)該反過來才對,他想等她六年,但不想她心存愧疚,覺得是她耽誤了他,所以,才索要一個(gè)吻。
就當(dāng),是等價(jià)交換了。
楚夕月擰著眉,試圖理解他話里真正的含義。
司硯用大拇指輕輕摩擦了幾下她的唇,眼神晦暗起來:“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是同意了?!?/p>
也不等她回話,他的唇徑直就壓了下來。
不過,沒有落在她的唇上,只是閃電般地輕觸了一下她的唇角。
......
司硯的身體明顯有些緊繃,眼神也有一瞬間的躲閃:“楚夕月,那我們已經(jīng)約定好了,我等你六年——”
“就這?”楚夕月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抬眸堅(jiān)定地問,“就這樣,你就要等我六年?還是說,你是想等我六年,才隨便親這一下,不想我有心理負(fù)擔(dān)?”
被說中了心事的司硯剛張開唇試圖狡辯。
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倏地便向他湊近,他的唇似乎觸碰到了一個(gè)似棉花糖的東西,甜蜜又柔軟。
她輕輕吮了吮,霎那間,司硯心若擂鼓,熱血涌上了頭,漂亮的眼眸似小鹿一般無措。
他眨了眨眼,看見了楚夕月閉上的雙眸,以及她那簌簌顫動的綿密睫毛。
知道她沒在看他。
也就沒那么緊張了。
在楚夕月的紅唇離開之際,司硯單手環(huán)住她的細(xì)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頸,閉著眼又纏綿地追了過去。
剛開始,他還十分克制,只是學(xué)著她剛才的模樣,輕輕吮吸她的唇瓣,但漸漸地,他似乎不再滿足于此,開始強(qiáng)勢起來。
舌尖探入她的唇內(nèi),如同帶著電流一般,讓她又酥又麻。
氣息不斷灼熱。
剛剛才哭過,鼻子堵塞,唇齒又被他占著,楚夕月有些無法呼吸,不自覺地想要后退,但腰間和后頸被他桎梏住,她避無可避。
睜開眼,試圖用雙手將她推開,但手掌才觸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牽引著,環(huán)在了他腰間。
兩人緊密無間地相貼。
許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亦或許是發(fā)現(xiàn)了她呼吸急促,司硯又繾綣地吻了她幾秒,最后緩緩?fù)穗x。
睜開眼,眼底盡是情欲。
好不容易被他放開,楚夕月側(cè)頭,大口呼吸了一會兒。
入目即是她緋紅的臉蛋,司硯沒忍住,又在她唇角親了親,薄唇緩緩向下,沿著下巴,綿密的吻一路往下。
“司!硯!”楚夕月剛才大腦缺氧,意識有些迷離,等她發(fā)現(xiàn)時(shí),司硯的吻已經(jīng)從脖子移到了鎖骨處,似乎還要往下,她立刻制止。
被她這么一喝,司硯也回過了神。
壓著她,將自己的頭頂在墻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楚夕月垂眸,只看到了他紅透了的耳根和后頸,在粉白色短袖的映襯下,似乎更顯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