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躍上龍背敖青全力飛向北方。
初代傳人被莫雨拎著，氣若游絲：“沒用的……噬星族已經(jīng)鎖定星核……逃到天涯海角也……”
楚塵看向掌心新生星核，那里正不斷傳來刺痛感，仿佛在提醒他與巡天星舟的聯(lián)系。
右臂的星質(zhì)化已經(jīng)蔓延到手肘，皮膚上浮現(xiàn)的星紋如同某種古老的封印。
“去東海深淵……”
初代傳人突然抓住楚塵的手腕，“那里有……初代留下的……”
他的瞳孔突然擴散，身體迅速冷卻。但就在生命最后一刻，一縷星光從眉心射出，沒入楚塵的星核。
一段陌生記憶立刻浮現(xiàn)——幽深的海溝底部，沉睡著一座星紋祭壇。
祭壇中央，半截斷裂的槍尖插在石縫中，槍身上刻著兩個古篆：
“破界”。
敖青的龍鱗在高速飛行中與空氣摩擦出點點火星。
身后遠處，巡天星舟的怒吼仍隱約可聞，但暫時看不到那可怕的陰影了。
“他死了。”莫雨檢查著初代傳人的尸體，“靈脈盡碎，星核反噬。”
楚塵凝視著掌心星核，初代傳人臨終傳入的記憶碎片仍在腦海中閃爍。
那截名為“破界”的斷槍，散發(fā)著與巡天星舟截然不同卻同樣古老的氣息。
“東海深淵……”他喃喃自語，“龍族典籍中有記載嗎？”
敖青的龍須不安地擺動：“東海有三處海溝符合描述，但最深的‘無淵’連龍族都未曾探底。”
他扭頭看向楚塵，“你確定要去？巡天星舟隨時可能追來?！?/p>
蘇清雨突然開口：“必須去?！?/p>
她指尖輕觸眉心，那里還殘留著星靈長老最后的饋贈，“長老留給我的記憶顯示，噬星族懼怕某種東西，就藏在深海。”
李清瑤的七星劍魂突然震顫起來，七顆星辰依次亮起：“我的劍……在共鳴！”
她驚訝地看向東方，“好像有什么在召喚它……”
眾人降落在最近的龍族哨所，一座建在珊瑚礁上的水晶塔。
敖青化為人形，臉色蒼白如紙。連續(xù)高強度飛行讓他消耗過大，龍角都暗淡了幾分。
莫雨帶著星使們布置防御陣法，雖然誰都清楚這對巡天星舟可能毫無作用。
蘇清雨將楚塵拉到僻靜處，小心地掀起他后背的殘破衣衫。
“這傷口已經(jīng)開始惡化了?！?/p>
她聲音發(fā)緊。那些被血色光柱擦中的地方，星紋已經(jīng)蔓延成蛛網(wǎng)狀，中心位置甚至開始晶體化。
楚塵嘗試活動肩膀，刺痛感立刻竄上脖頸：“不影響行動?！?/p>
他轉(zhuǎn)向自己星質(zhì)化的右臂，“倒是這個……”
手臂表面覆蓋著細密的星紋，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五指已經(jīng)半透明化，能清晰看到內(nèi)部流動的星力。最詭異的是，這種變化似乎正在緩慢向上蔓延。
蘇清雨將手掌貼在他肘部，灰白光芒流轉(zhuǎn)：“平衡之力能延緩侵蝕，但無法逆轉(zhuǎn)?！?/p>
她眉頭緊鎖，“三核融合超出了人類肉身的承受極限?！?/p>
“總有辦法的?！?/p>
楚塵握住她的手，“星靈長老提到過‘真正的考驗’，也許答案就在東海深淵?！?/p>
入夜后，哨塔頂層的觀測水晶突然發(fā)出刺目紅光。
負責值守的李清瑤立刻敲響警鐘：“來了！西南方向！”
眾人沖上平臺，只見天際線處，一片烏云正在月光下蠕動前行。
即使相隔數(shù)百里，仍能看到烏云中偶爾閃過的血色光芒，顯然是那巡天星舟正在搜尋他們的蹤跡。
“它怎么找到我們的？”莫雨緊張地調(diào)整陣法核心。
楚塵抬起星質(zhì)化的右手：“是星核?！?/p>
掌心那顆新生星核正以與烏云中血光相同的頻率脈動，“就像黑夜中的火把?！?/p>
蘇清雨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也許這個能幫上忙?！?/p>
她打開盒子，里面是星宮秘藏的“遮天玉”，曾經(jīng)用來隱藏重要星器，“試試看能不能屏蔽共鳴?！?/p>
玉片貼在星核上的瞬間，遠處烏云中的血光果然停滯了一下。
但好景不長，三息之后，更強烈的脈動從星核內(nèi)部傳來，玉片“咔嚓”一聲裂成兩半。
“不行，它太強了?！碧K清雨沮喪地搖頭。
就在此時，李清瑤突然驚呼：“等等！你們看！”
令人驚訝的是，巡天星舟并沒有繼續(xù)靠近，而是在遠處徘徊，仿佛遇到了什么阻礙。
烏云邊緣不時閃過銀白色的電光，與之前的血光截然不同。
“有人在阻擋它！”敖青龍目圓睜，“那是……星力？”
楚塵瞇起眼睛，確實能看到一些細小的銀白光點圍繞烏云飛舞，如同夏夜的螢火蟲。
每當它們聚集，巡天星舟就會被迫改變方向。
“是星靈！”
蘇清雨激動地抓住楚塵的手臂，“長老臨終前召喚的同伴！他們用靈體構(gòu)筑了屏障！”
莫雨數(shù)了數(shù)光點數(shù)量，臉色變得凝重：“不超過二十個……撐不了多久?！?/p>
敖青當機立斷：“趁現(xiàn)在出發(fā)！去東海深淵！”
眾人登上龍宮派來的潛水星舟，一艘形似巨鯨的法器，表面覆蓋著能抵抗深海水壓的鱗甲。
隨著艙門封閉，星舟緩緩沉入漆黑的海水。
下潛過程中，楚塵一直通過舷窗觀察外界。
淺海區(qū)域還能看到游魚和珊瑚，但隨著深度增加，光線越來越暗。
當深度計指向三千丈時，窗外已經(jīng)是一片永恒的黑暗，只有偶爾閃過的深海生物發(fā)出微弱熒光。
“到了?！?/p>
敖青指向深度計，指針已經(jīng)打到“無淵”刻度，“從這里開始，連龍族都很少涉足。”
星舟突然劇烈震動，仿佛撞上了什么。
李清瑤啟動照明符箓，強光穿透舷窗，照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無數(shù)沉船殘骸堆積在海底峽谷入口，形成一道詭異的“門”。
最古老的已經(jīng)長滿珊瑚，最新的還能看清幽冥宗的紫黑蓮花標志。
所有船只都有一個共同點：船身中央被某種巨大力量貫穿，形成完美的圓形孔洞。
“是巡天鎖鏈……”莫雨聲音發(fā)顫，“它來過這里！”
楚塵的星質(zhì)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殘骸深處：“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