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唯一的外人一走，前廳的氣氛就一下變得低落。
“皇上果然寵愛榮妃，竟然直接把趙林罷官入獄了?！壁w明霄嘆道：“可惜，本來他可以做宸瀚的外援，這樣他們一在地方，一在中樞，輔佐宸瀚步步高升?！?/p>
趙明雅不屑道：“有什么好可惜的，現(xiàn)在就死了才好呢，不然就他這樣，還不知道會惹出什么禍事連累了我們。”
“好了，別說了?！壁w明瑜道。
趙宸瀚擔心地問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韓月華搖了搖頭：“沒事。”
趙宸瀚繼續(xù)道：“是擔心大哥？”
韓月華立刻否認：“我會擔心那個逆子？我是擔心他不死?！?/p>
趙宸瀚嘆道：“娘就是心軟嘴硬。這樣，明日我去探望大哥，看看到底什么情況，也好安排營救?！?/p>
“不許去！”韓月華厲聲道。
趙宸瀚道：“好，好，我們不去?！?/p>
韓月華冷哼道：“那逆子處處和我們?yōu)殡y，絲毫不顧及親情，你們也不許顧忌，聽到?jīng)]有？誰敢?guī)退?，我就把他趕出府去?！?/p>
“是，娘！”趙明霄他們一起答應(yīng)。
“我累了，你們自己說話吧?！?/p>
韓月華起身在嬤嬤的攙扶下離開。
剩下姐弟幾個面面相覷。
趙明瑜道：“不管趙林如何，都是我們弟弟。宸瀚明日去天牢里探望一下，看看他有什么要說的。”
趙明雅不滿道：“有什么可探望的，人家都不認咱，還上趕著去干什么?！?/p>
趙明霄道：“好歹盡一下心意，萬一以后曝出來趙林的身份，也沒人能說什么?！?/p>
趙宸瀚道：“姐姐們盡管放心，明日我就去?！?/p>
他心中冷笑。
這些個賤人，還沒忘了趙林。
探望？
當然要去，不過可不是探望，而是嘲笑。
你趙林再厲害，不也栽到我手里了嗎？
第二天。
早朝。
氣氛詭異。
不少人看向文官隊列。
那里一下少了兩個人，還是排名前列的人，難免怪異。
“趙林到底怎么回事，陛下為何如此重懲？”
“膨脹了唄，以為做了總督就了不得，卻忘了他的官是陛下給的，陛下就能收回去。”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犯了什么錯，竟然被罷官下獄？”
“王大人，這還用問？不管他犯了什么錯，陛下覺得該這樣處置，就得這樣處置。”
“不錯。此子雖有才華能力，但心性不行，去了九江后到處欺壓官吏，搶奪財產(chǎn)，早該懲處?！?/p>
“大家是不是沒抓到重點，趙林下獄了，北江總督和青州軍總兵官的位置可就空出來的了，應(yīng)該誰去接任？”
“這還用說，當然是能者居之。”
“關(guān)鍵誰是能者？”
“自然是北原巡撫池喬羽?！?/p>
“他何德何能，能當此任？老夫推薦兵部侍郎肖偉倫。”
“哼，本官覺得右都御史李棟更為適合……”
這些人開始吵吵起來。
整個金鑾殿就跟菜市場似的。
“都閉嘴！”
一直沉默的宰相李承乾大喝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李承乾道：“辰時將過，陛下為何還沒來？”
辰時，也就是7點到9點。
辰時將過，也就是說馬上要9點了。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早朝都要結(jié)束了。
“看來陛下又喝多了。”有人說道。
“你，去問問?！?/p>
李承乾隨手指了旁邊的太監(jiān)。
太監(jiān)剛要出去，朱忠言快步進來，道：“陛下身體不適，今日早朝免了，諸位大人請回吧?！?/p>
李承乾怒道：“陛下身體不適為何現(xiàn)在才說？”
朱忠言嘆道：“陛下本要來上朝，可是頭疼的厲害，太醫(yī)說是怒氣過重導(dǎo)致的，只得讓咱家來告訴諸位大人一聲。若有要事可先推遲，實在不行就上奏章，等陛下身體舒服了自會看?！?/p>
“哼，若是寫了奏章，豈不是都讓你這老狗看去了？”李承乾罵道。
朱忠言毫不在意，依舊笑瞇瞇道：“諸位大人也可去面見陛下。只是陛下愿不愿見你們，咱家就不知道了?！?/p>
李承乾深吸口氣，道：“你告訴陛下，其他事情都可推遲，唯獨一事不行。趙林入獄，江北總督空缺，陛下意欲讓誰接替？”
朱忠言道：“咱家會轉(zhuǎn)告給陛下。諸位大人，咱家還要去伺候陛下，告辭?！?/p>
朱忠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眾大臣紛紛搖頭。
“江北總督一事，必須面見陛下，請陛下當面定奪?！?/p>
邵玉堂突然道：“上次就是被朱忠言這閹貨鉆了空子，給了趙林，現(xiàn)在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p>
“不錯，確實應(yīng)該如此?！?/p>
“先讓陛下歇息一天，明天我們再去見駕?！?/p>
“這次必然要挑一個德才兼?zhèn)涞娜俗鼋笨偠?。?/p>
這些官員難得地達成一致。
“對了，還有禮部尚書和盛京府尹這兩個職務(wù)。”
突然又有人道：“傅大人和李大人被陛下下獄，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但這兩個衙門的事務(wù)不能停，不如一塊請陛下指定兩個代理，先維持這兩個衙門運轉(zhuǎn)，等事后定了再說?！?/p>
“對，就該如此?！?/p>
其他人紛紛附和。
傅承望和李興業(yè)不偏向任何一個爭奪皇位的人，早就引得太子、裕王不滿，現(xiàn)在趁機拿下他們換成自己人，再好不過。
……
天牢。
這不是普通的牢房，有資格關(guān)在這里面的人一般都是皇親國戚、權(quán)臣貴族以及一些帶有政治意味的人員。
所以這天牢并不像外界傳的那樣陰暗潮濕，到處都是老鼠和蟲子，散發(fā)著霉味等等。
而是干干凈凈，每一間牢房也都很寬敞，被褥齊全且暖和，飯菜葷素齊全，有的還有酒。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進來這里的人就不出去。
而且凡是進這里面的人身份必然不低，不能保證人家有沒有什么親朋故舊在外面當官。
若是覺得人家落魄了好欺負，萬一人家又出去了，或者人家的親朋好友惦記情誼，區(qū)區(qū)獄卒隨手就能收拾了。
再加上上面有人打了招呼，所以趙林來到這里一點罪沒受，被伺候的好好的。
“趙大人，有人來看你了。”
獄卒帶了一個人來。
趙林正在假寐，聞言睜開眼睛，驚訝道：“長公主殿下？你怎么來了？”
獄卒明智地走開。
長公主李薇白掩飾了面貌，道：“我來看看我們最年輕的狀元、知府、巡撫、總督和將軍。”
趙林苦笑：“殿下就別嘲笑我了?！?/p>
“哼！本來好好的，你是怎么得罪了皇兄，讓他那么生氣把你打入天牢？”李薇白問道。
趙林道：“還不是因為榮妃告狀?！?/p>
李薇白皺眉道：“僅僅因為這個？”
“那還有什么？”趙林嘆道：“我才知道，要是沒有吳中林，榮妃早就被她父母當做禮物送給別人了，所以榮妃對吳中林傅府非常感激，就如親生父母一樣。陛下又那么寵愛榮妃，所以你看到了?！?/p>
“原來如此?！崩钷卑谆腥淮笪颉?/p>
成平帝干出什么奇怪的事都很正常。
他們好奇的是趙林本來深得帝心，怎么突然就成階下囚了。
原來是有個更得帝心的人告狀。
“我可以救你?！崩钷卑赘纱鄦柕溃骸澳隳芨冻鍪裁?？”
趙林驚訝道：“你能說服陛下？”
李薇白驕傲道：“榮妃雖然受寵，但我可是皇兄的親妹妹，總要給我個面子?！?/p>
“算了，就不勞殿下了?！壁w林并不想和李薇白多牽扯。
李薇白道：“傅承望和李興業(yè)昨天因為勸諫皇上，也被革職下獄了。”
“什么？”
趙林吃了一驚，連忙爬起來，喊道：“來人，來人。”
獄卒很快過來，道：“趙大人有什么事？”
趙林道：“傅尚書和李府尹在哪？”
獄卒道：“兩位老大人都在別的地方。”
趙林道：“把我關(guān)過去。”
獄卒連忙道：“不行不行，這是上面特意吩咐的，把你們分開關(guān)押，省得串供?！?/p>
趙林氣笑了：“以兩位大人的人品，他們會和我串供？”
獄卒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是上面的吩咐。”
“算了?！?/p>
趙林擺擺手，獄卒連忙離開。
“怎么樣？除了我，沒人能救你?！崩钷卑椎?。
趙林嘆氣道：“就算我能出去也不是總督了，幫不了你?！?/p>
李薇白道：“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身份不重要?！?/p>
“多謝殿下的好意。只是陛下正在氣頭上，殿下還是別冒險了?！壁w林道。
李薇白生氣道：“你不信我？”
“當然信你，也信你確實能說服陛下放我出去，但對你并沒好處?！壁w林很直接道：“我給不出殿下想要的，所以還是不勞煩殿下了?！?/p>
李薇白冷哼一聲：“我說了，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p>
趙林道：“我已經(jīng)成親了，有兩位夫人。”
李薇白惱火道：“誰說要和你成親了？我看中的是你的文采和能力?！?/p>
趙林做出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還以為殿下看上我的色呢。那就有勞殿下了。”
李薇白氣得牙癢癢：“本殿下見過的美男多不勝數(shù)，豈能看上你？記住，等我救你出去，你就是我的人，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一定為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壁w林隨意道。
“這還差不多?！?/p>
李薇白滿意地走了。
趙林搖搖頭。
什么情況都沒搞清楚就跑來，就這點腦子還敢爭奪大位？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
趙林剛閉上眼準備休息，獄卒又帶著人來了：“趙大人，有人來看你了?！?/p>
趙林睜開眼睛看到來人，愣了一下：“白兄？你怎么來了？”
白世元苦笑道：“沒辦法救你，只能來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p>
趙林豎起大拇指：“都說白兄仁義，果然如此。別人都避之不及，白兄卻敢冒著陛下怪罪的風(fēng)險來看我，我記下了?！?/p>
白世元嘆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若是有需要盡管說，能幫的我都會幫?！?/p>
趙林搖頭：“這事你們幫不了，也別插手了，免得連累你們?！?/p>
白世元道：“那總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p>
趙林想了想，對白世元道：“替我去傅府告訴我夫人，要她不用擔心，岳父大人和李大人都會沒事?！?/p>
“你呢？”白世元問道。
趙林嘆道：“我雖然不會死，但總要付出些代價?！?/p>
“好吧?！?/p>
白世元見趙林確實沒什么可幫的，只能離開。
趙林嘆了口氣。
為了引趙宸瀚入彀，他可是付出很多。
“趙大人，有人來看你了。”
獄卒又領(lǐng)著人來了。
獄卒的臉色很古怪。
其他人進了天牢，很少有人敢來探望。
這個倒好，這才一天，就有人接二連三地來了。
看清來人，趙林并未露出任何異樣之色：“你終于來了?！?/p>
“知道我會來？”
趙宸瀚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那里的趙林，問道。
趙林道：“這么好嘲笑我的機會，你難道舍得不來？”
“哈哈哈哈……”
趙宸瀚仰天大笑，等笑夠了才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舍不得。我要來看看你，一向猖狂的總督大人，如今淪落為待宰的囚犯，現(xiàn)在什么樣子?！?/p>
“讓你失望了，我吃得好睡得好，若是你不來，都要打拳了?！壁w林譏諷道。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壁w宸瀚冷哼一聲，道：“到底是親生的，你那親娘聽說你進了天牢，竟然飯都吃不下了?？上О。H兒子卻不認她了?！?/p>
趙林忍不住問道：“韓月華對你不錯，就算你恨我，也不至于這樣說她吧？”
“對我不錯？真對我不錯，會不舍得利用侯府資源助我？”
趙宸瀚大怒道：“看起來他們對我不錯，實際上只是把我推到前臺，來做你的替身。趙景州的那些敵人只會盯著我，我天天處在危險中，你倒是平安輕松地做高官?！?/p>
趙林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趙宸瀚：“替身？”
“你敢否認我是你的替身？”
趙宸瀚冷笑道：“這不是你們權(quán)貴豪門一向使用的手段。把我推到前臺，替你吸引趙景州的敵人，而你在后面隱姓埋名，過你的好日子。你敢說你能這么快做上總督，沒有侯府幫忙？”
啪啪啪……
趙林鼓掌，道：“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趙宸瀚不屑道：“你有謀士，我也有，而且比你的更強?！?/p>
趙林嘆氣道：“不錯，我這總督就是父親跟陛下要來了，否則憑什么能落到我頭上？不僅總督一職，之前的知府、巡撫、將軍，甚至連狀元都是父親和皇上打了招呼，不然為什么皇上把狀元給了我而不是你？”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趙宸瀚緊緊攥住拳頭，面目猙獰：“趙景州那賤種！口口聲聲待我如親兒子，卻糊弄我，欺騙我。明知道我想做官，卻一直不幫我，讓我在翰林院抄書，就是怕我做了官超過你，是不是？”
趙林笑道：“對，你比我聰明，要是讓你做了官，這總督什么的不都是你的嗎？但是你知道了又怎樣，你敢找爹娘對峙嗎？你敢說出去嗎？”
“你？”
趙宸瀚咬牙切齒：“該死！你們?nèi)叶荚撍腊?！我要殺光你們！殺光你們！?/p>
趙林鄙夷。
就這腦子，還敢跟自己斗？
要不是為了搞趙景州夫婦，一百個趙宸瀚也早捏死了。
趙林懶洋洋道：“你就是再恨我們又如何？你回到府里，還是得乖乖地叫爹娘，叫姐姐，那就是我們侯府養(yǎng)的一條狗，一條替我吸引仇人注意力的狗，明白嗎？”
“該死！你們都該死！”
趙宸瀚憤怒地咆哮著。
獄卒過來喝道：“趙世子，小點聲?！?/p>
趙宸瀚惡狠狠回頭看了一眼，把獄卒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眼神啊，怨毒，狠辣，殘忍，哪像一個溫潤如玉的翰林該露出來的眼神。
獄卒趕緊走了。
“哼，就算騙我又如何？你還是被我弄到大牢里了，趙景州都救不了你。”趙宸瀚道。
趙林笑嘻嘻道：“陛下不會殺我，甚至都不會把我徹底革職，只是把我貶出去，繼續(xù)做個知府巡撫的。等到大姐夫上位，我不就回來了？至于你，只要大姐夫上位，就沒用了，什么下場，你自己想想吧?！?/p>
“哼，你在騙我?！?/p>
趙宸瀚突然恢復(fù)清醒，道：“你肯定在騙我，不然不會告訴我，對不對？”
趙林笑瞇瞇道：“是不是騙你，你心里沒數(shù)嗎？我敢告訴你，當然是因為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離得開我們侯府嗎？沒有侯府，你屁都不是。以后你仍然乖乖地扮你的好兒子、好弟弟，期待等你沒用的時候能給你點好處?！?/p>
“趙宸瀚，你就是我們家養(yǎng)的一條狗，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了?！?/p>
“伺候得好，賞你點狗糧?！?/p>
“伺候得不好，狗命都不給你留！”
趙林挑撥的話語徹底激怒了趙宸瀚。
“你？”
趙宸瀚指著趙林，手指都在哆嗦。
他以身為鎮(zhèn)北侯府世子為榮！
他甚至看不起白世成、姜逸塵這些人。
未來等裕王上位，趙宸瀚就是鎮(zhèn)北王，比之什么白家、姜家等等都高出不止一籌。
如果失去鎮(zhèn)北侯府世子身份，趙宸瀚別說做王了，就連跟白世成、姜逸塵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翰林那么多，進士那么多，但有資格跟這些公子哥說話的有幾個？
甚至那些他曾經(jīng)看不起欺辱過的人都會報仇！
“不！我決不允許這樣！”
趙宸瀚在心中瘋狂吶喊。
“還不滾？”
趙林見趙宸瀚一副瘋狂的樣子，就知道挑撥得差不多了，道：“回去繼續(xù)做你的孝子賢孫，期待我娘看在你這么乖巧的份上，給你安排個好的前程，哈哈哈哈……”
“哼！別高興得太早了，誰能笑到最后還不一定呢?！?/p>
趙宸瀚拂袖離去。
趙林收斂了笑容：“不怕你不動手?！?/p>
趙宸瀚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只能殺了趙林。
而殺趙林，則只能通過榮妃去吹成平帝的枕頭風(fēng)。
只要趙宸瀚有動作，就能抓到。
趙宸瀚邊走邊算計。
他想的和趙林的計劃一樣。
“不能讓他活著出來。他活下來，我就活不成?！?/p>
沒了身份地位，趙宸瀚還不如死了。
“必須要他死！”
趙宸瀚很謹慎，并沒有急著去找榮妃，而是先去找了周世安。
“我想讓趙林死，有什么辦法？”趙宸瀚問道。
周世安微微一笑，道：“我有上中下三法，世子想聽哪個？”
“一個個說?！壁w宸瀚道。
“找人投毒，暗殺趙林，讓他死在天牢里。這是下?！敝苁腊驳馈?/p>
趙宸瀚搖頭：“不行，太明顯，一查就查出來?！?/p>
主要是他現(xiàn)在可用的人手都是鎮(zhèn)北侯府的暗衛(wèi)，他可不敢相信他們。
周世安道：“中，就是等趙林出了天牢，所有人都認為無事的時候暗殺他。”
趙宸瀚再次搖頭：“趙林謹慎得很，身邊隨時都有親衛(wèi)保護?！?/p>
周世安道：“上，就是讓皇上殺他。”
趙宸瀚心中一動：“如何才能讓皇上殺他？”
周世安道：“這個就看世子自己的能力了?！?/p>
“你的意思是，找榮妃？”趙宸瀚道。
周世安點頭：“要么找鎮(zhèn)北侯，要么找榮妃，世子還能找第三個人？”
趙宸瀚緩緩點頭。
要是趙景州會幫他，就不用絞盡腦汁去殺趙林了。
只能找榮妃。
“但是，光榮妃的叔叔被抓一事，不夠皇上殺趙林的理由?！壁w宸瀚道。
周世安笑道：“皇上殺人還需要理由嗎？”
趙宸瀚恍然大悟：“先生說得對。這天下人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想殺誰就殺誰，不需要理由?！?/p>
頓了頓，趙宸瀚低聲道：“還是做皇帝好啊?！?/p>
周世安不客氣道：“所以世子得抓緊時間了，不要整天就想著勾心斗角，有什么意義？看趙林不順眼弄死他就行了，不要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p>
“先生教訓(xùn)的是?！?/p>
趙宸瀚整了整衣服，朝周世安躬身行了一禮：“幸好有先生，否則宸瀚到現(xiàn)在還在迷茫?！?/p>
周世安穩(wěn)穩(wěn)當當受了這一禮，道：“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只希望有那么一天，世子不要忘了今日的事?！?/p>
“絕不敢忘！”趙宸瀚鄭重道。
然后他就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