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終于想到了一個突破口,無不長長地松了口氣。
“晚意,你衣服定制得如何了?”白氏又忍不住輕問。
顯然,她對那老夫人的壽宴之事實在是上心極了。
云晚意淡淡地點頭,“娘,你放心吧,已經(jīng)定制好了?!?/p>
“那就行?!卑资宵c頭,又道:“壽禮我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了一半了,余下的你便自己去完成吧?!?/p>
云晚意滿目驚訝,“娘?真的嗎?”
白氏起身,行到了一個箱子跟前。
箱子看著似有些年頭了,甚至還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灰,足可見這箱子已經(jīng)多年沒有人動過。
但是白氏眼下朝前踏去,打開了那個箱子。
等箱子打開,里頭赫然見大大小小的“壽”字,足足有幾十個!
“這是……”
白氏瞇著眼,看了一眼那些壽字。
眼底分明涌動出了些許得意的光。
這些啊……
都是呂氏當(dāng)年費盡心思替老夫人當(dāng)時的七十大壽準(zhǔn)備的。
只可惜啊……
還沒等到老夫人大壽,還沒等到壽禮準(zhǔn)備好,那呂氏就已經(jīng)先死了。
想到自己竟然斗贏了呂氏,那個當(dāng)年的大夏第一富商的千金。
白氏唇畔止不住地往上揚起了得意,她去從箱子里取出了什么。
雙臂揚起!
一副以金線刺繡的百壽圖,赫然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
遠遠望去,那是一個巨大的“壽”字。
整張圖上金線鑲嵌,看著金光熠熠,實在是氣派極了。
若是細看,更可見此圖之精妙。
此圖乃是以各種各樣的不同的“壽”字組成!
每一個壽字都代表著一個地方!象征著不同的風(fēng)土人情!
只不過……
這百壽圖還欠缺一點,至今尚欠缺三個小“壽”字!
云晚意赫然被眼前的眼前的震驚了。
“好生精妙的東西!”
白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那是當(dāng)然!我數(shù)了數(shù),這里共有九十七個壽字,只差最后三個,便能組成一個最精妙的百壽圖!”
“晚意,余下三個壽字你且自己去尋去!一個月的時間,一定能趕制完這幅賀禮!”
“謝老夫人一定會對你十分滿意的!”
云晚意的呼吸都不覺再急促了些許。
她的雙拳越握越緊。
許久,她點頭。
“娘!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我一定會在謝老夫人的壽辰上大放光彩!”
白氏目光越發(fā)地驕傲。
“我的晚意啊,永遠都是我的驕傲!”
白氏說罷,又再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她低聲道:“晚意,只有你在謝老夫人的壽宴上得到整個上京權(quán)貴乃至陛下的認可,老族長他們才會松口,才愿意將我們寫入族譜!到時候……我腹內(nèi)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了。”
“那云澤雖然進入了武堂又如何?日后,只有我腹內(nèi)的這個孩子,才能幫我們名正言順地繼承整個云家的一切?!?/p>
“云知微固然再怎么囂張狂傲,也都無濟于事了?!?/p>
母女二人對視了一眼,全都志在必得。
……
另外一邊。
云知微送別了蕭夜景等人后,也再行出府。
自從上一次她去了一趟玉石鋪后,也好幾日沒有再過問那里的生意。
算算,從她整頓玉石鋪后,也足足過了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云知微出府,再朝著那云記玉石鋪去。
自從上一次大鬧了一場后,云記玉石鋪的生意逐漸地好轉(zhuǎn)。
華豐坊那邊算是損了口碑,再加上斷了貨源,生意一落千丈。
云知微踏入那云記玉石鋪的時候,偌大的鋪子內(nèi),人潮不絕。
與第一次來時見到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小姐!您來了!”云知微才入內(nèi),一個打扮得簡單的婦人迅速起身踏了過來。
云知微仔細地一辨認,這才認出,這赫然是玉湖嬤嬤。
“奶娘,是你呀……看來你最近,修養(yǎng)得不錯?!?/p>
云知微打量著玉湖。
上次見面的時候,奶娘身上瘦骨嶙峋,遍體鱗傷,整個人狼狽不堪。
如今數(shù)日的休息下來,她肉眼可見的氣色好了。
整個身形也比上次要稍稍豐腴一點,不再滿身骨頭了。
玉湖此刻望著云知微,滿眼都是欣慰。
“小姐,托了您的福!若不然,我還在點翠苑內(nèi)受苦?!?/p>
云知微握住了玉湖的雙手。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p>
她環(huán)視了四方,“最近這里效益如何?”
玉湖到底是當(dāng)年呂氏的心腹。
這玉石鋪又是從前呂氏旗下的。
從前她也曾跟隨呂氏,對此處有所了解。
如今幾天摸索下來后,她也已經(jīng)逐漸地上手了。
她順著云知微所言,前去取過了最近的賬單。
云知微見狀,淡淡頷首。
“還不錯,會越來越好的?!?/p>
玉湖則是感慨有加,眼底好似再涌動出了些許晶瑩。
“如若夫人跟呂老爺子都能在世看到這番景象,那就真是太好了……”
云知微一直知道,自己從前有一個大夏第一富商的外公。
這些時日,她也曾試圖去了解呂家所在。
但是很奇怪,卻似探查不到半點消息了。
她甚至問過紅兒。
紅兒也都對呂家不甚了解。
只知……
那呂家,早在十幾年前,曾是大夏第一富商。
后來一夕之間,突然就從大夏消失了。
無人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想著這些,云知微不由得再壓低了聲音,“奶娘……我的外公他們,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
玉湖的身軀狠狠一僵。
臉色也突然有些發(fā)白。
“小姐……”
她仔細地看了眼云知微。
云知微眉頭蹙起,“究竟怎么了?”
玉壺的眼底,還是翻滾著無盡的晶瑩。
“具體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十四年前,呂家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
“當(dāng)時,夫人正有孕在身,剛剛懷著阿澤少爺……”
“后來慘聞此噩耗后,夫人幾度想要自殺,若非是因為腹內(nèi)阿澤少爺支撐著她,夫人早就隨著老爺子他們?nèi)チ恕!?/p>
“直到生完阿澤少爺……”
玉湖嬤嬤說著這番話,拳頭越發(fā)地攥緊。
整個身軀也都在劇烈地晃動!
而云知微的整顆心,卻也狠狠地提了起來!
“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誰人如此兇殘?是誰?外祖他們可是結(jié)了什么仇?”
玉湖極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恨意,搖搖頭。
“夫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隱隱約約聽當(dāng)時見過現(xiàn)場的人提起……整個呂家被翻得七零八落!隨后被一把大火燒得灰飛煙滅!”
“大理寺也曾審理過此案,最后斷言……是山賊洗劫了呂家……”
“這件事情太過惡劣,再加上當(dāng)年的呂家實在是影響深遠,如今無人敢再妄議當(dāng)年之事?!?/p>
“可是,小姐……太奇怪了……若真是山賊洗劫,何至于滅了滿門?”
玉湖嬤嬤咬牙切齒地說著這番話。
云知微此刻,背后則是越發(fā)地冰寒。
渾身仿佛浸入了冰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