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前去,圍繞在了丹藥周邊。
一條條碩大的蛇前赴后繼,模樣甚是恐怖,讓人觸目驚心。
阿奴倒在地上,驚魂未定,滿臉忐忑。
“凰女大人,這丹藥到底有什么成分?”云知微怒喝之聲再度落下。
阿奴顫抖著不住搖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阿奴此時,哪里還有之前的得意?
整個人一眼看去萬分狼狽。
她癱倒在地上,渾身好似被抽空了力氣一樣,形如死狗。
“你不知道?”云知微忍不住眉頭動了動,而后笑了?!皠偛挪皇悄阏f這藥是你親手煉制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不知道成分呢?凰女大人,只有知曉其中的成分,我才能想辦法逼退這些蛇??!否則我也無法將這些蛇驅趕!”
蛇群圍繞著丹藥。
又有一群蛇突然再調轉過頭向著阿奴過來。
阿奴大驚失色。
“它們怎么又朝我而來了?”
“很簡單,剛才你觸碰過這些丹藥了。蛇群發(fā)現(xiàn)跟前丹藥只有一顆,它們不夠分,所以就只能再來找你了?!?/p>
阿奴眼底再度洶涌起了無盡的驚恐。
她突然想到了方才被那毒蛇所支配的恐懼感。
那種感覺簡直太糟心了。
她這輩子都不愿意再經(jīng)受一次。
眼看著那毒蛇再朝著自己而來,阿奴驚慌的呼喊。
“跟我沒有關系!這顆丹藥不是我煉制的!公子!公子快救我?。。 ?/p>
一道道尖叫之聲劃破了長空。
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在這空曠的藥王谷之外顯得尤為矚目。
不遠之處的風北塵,表情也不復之前的淡然。
他的瞳孔在劇烈的收縮。
他抬起頭來,視線恰好同云知微對上。
赫然看到了云知微眼底的嘲諷。
風北塵整顆心在劇烈的下沉。
他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
云知微或許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過往的種種。
或許她早已經(jīng)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哪怕他不愿意承認,可他還是徹徹底底的慌了。
“這位公子,凰女當然在喊你呢?!痹浦⑺菩Ψ切Φ臏\笑聲,再度襲來?!盎伺笕苏f這藥不是她煉制出來的,難不成是這位公子你?”
風北塵抿起嘴唇,往前而去。
“凰女大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風北塵悄然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異動情緒都按壓了下去。
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曾發(fā)生。
阿奴顫抖著嘴唇。
“凰女大人,這藥不是您親自制出來的嗎?您不是說,這是凰族傳承留給您的?”
阿奴張了張嘴巴還想說些什么。
卻是突然間心神狠狠一動。
下一刻,她奮力的抬起頭來。
“的確不是我煉制的!我之前得到了凰族的傳承!我腦海之中的記憶指引著我去往的一處地方!在那里,我發(fā)現(xiàn)了這幾個丹藥!”
“這幾個丹藥的確是當年凰族留下來的好東西!方才是我沒有說清楚!這丹藥,其實并非我煉制出來!可它們確確實實是凰族留下來的呀!”
一陣陣冷風拂過。
阿奴那尖銳的叫喊聲完全回蕩在了藥王谷之外的四方。
她一下子改變了口風。
大長老以及幾個藥師方才還無比篤定她乃是凰族人。
此時,也不由得滿心生出了疑惑。
再也不似方才那般信任于她了。
周邊的毒蛇們還在往前行進。
阿奴嚇得連連呼喊。
大長老以及其他幾個藥師,此時也顧不得再多想一些其他。
他們在拼了命的想要將那些毒蛇全都趕出去。
而這時,云知微也動了動眉頭。
她不想現(xiàn)在就將對方徹底玩死。
公子寂這一路來做了那么多事情。
這一路來,便是因為他,自己才遭受了那么多。
甚至于跟兒子小魚兒分離了整整四年!
她想要看看公子寂究竟要做些什么!
同時……
也想慢慢同他清賬。
那些毒蛇還在逼近。
云知微這時嘆息。
“之前曾經(jīng)聽說過,凰族之人最為神秘!尤其是那凰女本領卓絕,根本不懼怕任何野獸!”
“凰女大人!您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凰女?。∧趺茨芎ε逻@些毒蛇呢?”
阿奴:“……”
被那群毒蛇圍攻著的她,此時整個人身軀已然都止不住在顫抖。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云知微!
恨不得要將她當場生吞活剝。
她甚至在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這個女人早已經(jīng)猜測到了她的身份,所以在這里故意戲弄于她?
大長老和幾個藥師則是點了點頭。
“不錯,我們凰族的凰女,生來就擁有最與眾不同的血脈!”
“這千年以來,每一任凰女都有著最為異稟的天賦!她們不僅本領非凡,更是能夠駕馭各方野獸!”
“凰女大人,您難道奈何不了這些毒蛇嗎?”
大長老說話之間,早已經(jīng)滿眼疑惑的望著阿奴!
阿奴死死的咬了咬牙。
她原本以為今日的事情會很快能解決。
原本以為能很順利的就蒙混過關。
哪里想到,事情竟然會這么復雜。
她下意識再度看向了遠處的風北塵。
此時,風北塵的表情也不見好。
很顯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掌控。
風北塵此時也滿心的不悅。
恰好此時,云知微淡淡開口了。
“噢,我知道了,凰女大人,您是不是才剛剛接受了這些傳承,所以很多本領還沒有學會?”
阿奴忙不迭的點頭。
“對!就是這樣!”
大長老:“……”
幾個藥師大人:“……”
所有人望著那阿奴,眼神一點點的冷卻了下來。
他們都不是傻子。
方才或許還被阿奴的一番言語所誆騙。
可現(xiàn)在逐漸的冷靜下來之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了這事情之中有多少的反常。
云知微則仿佛渾然不懼。
只是繼續(xù)說著自己的想法。
“不過我也聽說過,凰族的凰女,天生血脈,與眾非凡!當初,凰族之人甚至將凰女視作神明賞賜于他們的!只因為,每一任凰女的血液,都無比奇特!”
“而凰女之所以能夠操縱野獸,也是因為她們的血液與眾不同!”
“凰女大人,您雖然還沒有具體如何馭獸!不過您的身份已經(jīng)擺在這兒了!您既然已經(jīng)是凰女了,那您的鮮血,也生來與他人不一樣!”
“所以不要害怕,直接放出點血,把這群毒蛇嚇跑就行了!”
云知微慢悠悠的說著。
清冽的聲音再度回到四方。
語氣很是平淡,就仿佛在討論著今日的天氣一般。
阿奴嚇得臉色蒼白。
“我……”
云知微眉頭一挑,“還在等什么?趕緊放吧!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凰女?”
“凰女大人,這種玩笑可不興開!昨日大長老才告訴過我,誰人若是敢貿然闖入藥王谷在此胡作非為,只有死路一條!”
阿奴:“……”
云知微笑瞇瞇。
“還是說,你不敢放?要不然,我來幫你一把?”
阿奴整個心臟再度狠狠一震。
她等喉嚨在發(fā)啞。
她還想要再說話。
云知微卻是冷眸一抬。
“罷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把吧?!?/p>
冷冽的聲音鏗鏘砸地!
還不等到阿奴再開口,云知微已經(jīng)指尖一動。
一個樹葉瞬間從地上掃過,伴隨著云知微冷冽的氣息。
那道樹葉仿佛瞬間幻化,做了最為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朝著前方而去,劃破了她的手臂!
嫣紅的鮮血從她的手臂之上往外溢出。
阿奴痛得一聲驚呼。
云知微淺淺的笑著。
“放心吧,凰女大人,鮮血出來,毒蛇就會跑的?!?/p>
“?。。 奔怃J痛苦的叫喚聲,剎那之間打破了云知微的話語。
只看到那鮮血出來的一剎那!
所有的毒蛇仿佛瞬間聞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這一次,那群毒蛇們再也沒有半點停留,沒有半點怠慢。
所有的毒蛇轟然而上,徹徹底底將阿奴完全的覆蓋住。
一條條毒蛇們,拼了命的朝著阿奴的傷口咬去。
不多時,所有的毒蛇已經(jīng)將阿奴全都覆蓋包裹起來!
“??!救我!”
“救我!公子!”
“?。。 ?/p>
一道又一道凄厲的叫喊聲劃破了四方。
直到最后,聲響變得逐漸的虛弱。
徹徹底底,消散無蹤。
藥王谷之外,伴隨著那一陣陣冷烈的狂風呼嘯起。
能遇到血腥氣息蔓延四方。
大長老以及幾個藥師,無不滿眼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藍修羽顯然也被跟前的種種,驚得頭皮都在發(fā)麻。
他看到了什么??
那群毒蛇在吃那個女人!
云知微靜靜的站在一旁。
她冷瞇著眼睛看著跟前的一幕幕。
自始至終,眼底竟仿佛完全沒有涌動出半點波瀾。
仿佛在看風景。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與她毫無半點關系。
不知過了多久。
毒蛇們似乎終于將眼前之人吃的差不多了。
它們這才擺了擺尾巴,一個個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只留下了地面上那被啃咬的血肉模糊之人。
“怎么會這樣?”大長老驚恐的連連退后,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驚呼。
云知微則也一臉的震驚。
“好奇怪,怎么會這樣呢?她不是凰女嗎?凰女不是應該能夠嚇退四方野獸嗎?為何她竟然會被咬?”
“難不成,她真的是假的?”
云知微一聲接著一聲的驚呼聲起。
大長老早已憤怒的憋紅了一整張臉。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真切切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被耍了。
凰族的凰女,絕對不可能這樣無用!
“該死!他們是來騙我們!”
“來人!將這二人處決!”
大長老以及幾個藥師匆匆向前,試圖就要對風北塵出手!
風北塵站在一旁,顯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無以復加。
他從小跟云知微一起長大。
他太了解云知微了。
又或者說,他自以為自己太了解她。
從小到大,云知微從來不曾傷害過任何人。
永遠都信奉著治病救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看到有一個人在她到手中變成如此下場!
風北塵篤定。
那些毒蛇的出現(xiàn),一定跟云知微有關!
他不可思議的再度深深掃了一眼云知微!
再又看著大長老以及那幾個藥師朝著他沖來。
風北塵心知不妙。
他垂下眼睛。
眼看著他們越發(fā)的靠近自己,風北塵掌心猛然一動。
一陣陣藥粉驟然從他的掌中噴涌而出,朝著前方散落。
大長老等人當即被那藥逼迫的停落下來。
也便是此刻,風北塵那道身影如同一道清風一般,迅速散去。
“他跑了!”等眼前的煙霧全都消失,大長老看著前方,攥起了拳頭,咬牙低吼!
“不用追了?!痹浦⑦@時從后方再度緩緩向前。
淡淡的聲音繼續(xù)響了起來。
在這充滿血腥氣息的四方,她那道清冽的嗓音如同清泉一般,頓時落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剎那之間撫平了在場所有人心底的躁郁。
“丫頭……”大長老扭過頭,對云知微分明有些愧疚。
同時,話里也透著幾分震驚。
云知微則是瞇著眼睛看著遠處風北塵離去的方向。
唇畔一點點扯開了些許殘忍。
“不用追了,短時間他不敢再來了。”
大長老以及幾個藥師面面相覷。
云知微此時則是已經(jīng)落定在了阿奴的身旁。
阿奴的四肢早已經(jīng)被毒蛇全都啃食。
四肢之上血肉被咬光,露出了森森白骨。
那模樣,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她只剩下了一口氣。
眼看著云知微靠近了她。
她奮力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再說些什么。
云知微緩緩的彎下了腰,仔細打量著阿奴。
“云晚意,好久不見啊。”
阿奴不可思議,目眥欲裂。
毒蛇避開了她的身體要害之處。
她固然受傷嚴重,奄奄一息。
可卻依舊吊著那一口氣。
眼下,她拼了命的想要說些什么。
“你,你早就認出了我?”
輕風拂過。
云知微那張絕艷的面龐之上,再度扯開了一絲笑容。
“云晚意,是你自己傻還是你覺得我傻?你莫不是以為,換了個馬甲,換了個裝束,我就不認識你了?”
“云晚意,可別忘了,你現(xiàn)在玩的把戲,都是我從前早就玩過的?!?/p>
云晚意眼底裂開了一寸寸的血光。
“你耍我!”
云知微繼續(xù)笑了。
“對呀!耍的就是你!”
“凰女大人?你看看你這樣子,你也好意思自稱凰女?云晚意,這么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蜜汁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