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之前你在船上的時候,不是還在與我說嗎?無論是誰,都不能是憑著自己的印象前去判斷?!痹浦⑦@時再又淡淡一笑,將福伯的思緒拉了回來。
福伯再又一愣。
云知微說道:“等著吧,會有這個機會的?!?/p>
……
陸家。
自從幾日之前,陸長寧在瑞王府中大受折磨之后,連著數(shù)日不曾踏出房門半步。
房間之中。
她坐在鏡子之前,看著自己的臉,一整張臉孔早已氣惱的完全扭曲。
那一日,她在瑞王府連續(xù)受辱。
先是那個浮云姑娘。
又是瑞王妃連書雅。
這三日來,她氣得夜不能寐。
每每想到那兩個人,就恨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要將她們生吞活剝。
眼下,再度看著鏡子之中那張臉上蔓延著的疤痕。
她更是氣惱得渾身都在發(fā)抖。
“該死!該死??!”
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滿心的憤怒,狠狠掀翻了跟前的梳妝臺。
“賤人!竟然敢弄傷本郡主的臉!該死!如今本郡主臉上有了疤痕,這讓我如何前去接手清風(fēng)軍?!”
陸長寧憤怒的瞪大了雙目。
眼底噴涌著怒火。
整張臉色更是陰沉鐵青到了極致。
“小姐,這是風(fēng)家派人送過來的新藥,您快試試!”
“風(fēng)少爺說,他找到了解毒的方法了?!?/p>
門外,侍女急匆匆的往內(nèi)而來。
陸長寧驟然抬起頭,表情喜不自勝。
“真的嗎?”
“是的,是風(fēng)少爺特地派人送過來的。”侍女不敢有半點怠慢,連連開口,“風(fēng)少爺說,這幾天他一直在替您臉上的傷想辦法,說總算是找對法子了?!?/p>
直到這一刻,陸長寧心底的躁郁似乎這才一掃而光。
她迫不及待的接過了侍女拿上來的藥。
她打開了瓶子涂抹在臉上。
只感覺到臉上一陣清涼冰爽襲來,除此之外,再無多余的感覺。
疤痕依舊殘留。
半點都沒有變淡的趨勢。
陸長寧緊緊皺了皺眉。
“風(fēng)北塵有說過這藥何時能生效嗎?”
侍女搖了搖頭。
只是繼續(xù)說道:“風(fēng)少爺具體沒有細說,不過風(fēng)少爺說了,此藥之中少了一味藥材,若是能以那藥材一同入藥,你臉上的疤痕便能在三日之間迅速淡去。”
陸長寧整個人呼吸一窒。
“三日之間?確定?”
侍女低下頭,神色誠惶誠恐。
“小姐,這是風(fēng)少爺?shù)脑?,奴婢原話帶到,具體是真是假,奴婢也不知。不過……風(fēng)少爺說,這一次他有十成的把握?!?/p>
“十成……那就是萬全的把握了?”陸長寧這一刻眼睛終于亮起了光芒。
眼底終于涌動出了無盡的希望。
天知道,這幾天來她究竟是有多著急?
再過不到十天,她便將風(fēng)光接管清風(fēng)軍。
那是她等了足足兩年的大日子。
又或者說……那是她等了足足將近二十年的大日子。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雖然外人都說她是陸風(fēng)將軍的女兒,是陸家的唯一嫡女,是陸風(fēng)將軍乃至所有人呵護在掌心之中的至寶。
可她知道,自己不過只是陸風(fēng)將軍的養(yǎng)女罷了。
早在當(dāng)年,她在陸風(fēng)將軍的一次醉酒時聽到陸將軍的醉話,得知了自己真實身份之后,她就已經(jīng)開始在為自己打算籌謀。
她耗盡了所有的心思,終于讓自己成為了整個大啟最讓人尊敬的第一才女。
她等了這么久。
為的就是這一天。
如今,這一天終于即將要來了。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這一天出半點差錯。
絕對不允許!
陸長寧呼吸一點點的變得急促。
眸子之中,也翻滾出了無盡的野心與貪婪。
“風(fēng)北塵說的是什么藥?”陸長寧眉心一動,迅速再問。
侍女從自己的袖子之中掏出了一張紙條。
陸長寧看著紙條上所寫的幾個字,眉頭一點點皺緊,而后忍不住的出聲。
“冰焰果?怎么會是這個?”
侍女不明所以。
“冰焰果,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名字?又是冰又是火焰的?”
陸長寧抿著嘴唇,垂下了眼睛,輕哼了一聲,言語之中是無盡的嘲諷。
“冰焰果,那當(dāng)然是天下至寶,你這樣身份的人,自然是不配知道的?!?/p>
侍女狠狠一愣,惶恐低下頭。
陸長寧則是將那張紙條揉在了手心。
隨后,一點點抬起頭來。
“不過,本郡主倒真的知道哪里有這東西……”
陸長寧嘴角一點點扯開了幾許弧度。
“這一次,我終于可以風(fēng)風(fēng)光光接管清風(fēng)軍了?!?/p>
“等我接管了清風(fēng)軍,莫說是瑞王府中的那兩個賤人了,即便是整個天下,也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她的唇角全是貪婪。
她從小就生活在陸家。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清風(fēng)軍的價值所在了。
只要能夠調(diào)動起這清風(fēng)軍,甚至有了可以自立成王的實力。
到時候,整個天下,沒人敢對她不從?
她陸長寧,將會是這整個天下最厲害的女子!
“小姐……”侍女站在一旁,眼看著那表情一點點變得無盡陰鷙的陸長寧,整個人不覺都被嚇到了,下意識狠狠打了個寒顫。
陸長寧則是掃了一眼她,輕哼了一聲。
“去準(zhǔn)備,我要入宮!本郡主也有好些時日沒有去見見太后她老人家了?!?/p>
……
另外一邊,瑞王府之中。
云知微他們忙完了一整天,也總算可以在房中小憩一會。
此時在房間之內(nèi),云知微靠在一邊,輕瞇著眼睛,恢復(fù)著自己的元氣。
小魚兒跟蘇旸在外頭打鬧著。
如今在這里多了個玩伴,小魚兒倒也不一直纏著他們了。
就這么在院子之中打打鬧鬧。
與他們一同打鬧著的,還有那身形襤褸的福伯。
福伯雖然樣貌滲人,但是兩個孩子全然不怕。
院子之中,兩個孩子早已經(jīng)與他打鬧成一團。
遠遠的在房間之中,云知微看不清福伯的模樣。
只能依稀從他那沙啞的笑聲之中,聽出他此時的愉悅與放松。
云知微瞇起了眼睛,透過窗戶看著外頭。
蕭夜景這時從后頭過來,一雙手落在了云知微的肩上,輕輕替她揉著。
“你還別說,這幾天下來,我這后背還真有些僵了?!甭勚砗髠鱽淼臍庀?,云知微輕嘆息了一聲。
蕭夜景語氣有些心疼。
“我給你放松放松,眼下也總算可以好好休息兩天了。”
云知微輕輕點了點頭。
目光又落在遠處的福伯身上。
云知微止不住詢問。
“蕭夜景,你說這福伯是不是有些奇怪?我總覺得,他并不想這么簡單。”
蕭夜景眼神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