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臨落在上方,此時倒是顯得無比的殷切。
在云知微答應(yīng)之后,蕭天臨生怕云知微會反悔,瞬間拍了拍手,示意下人取來的桌臺以及筆墨紙硯,以讓二人繪畫。
在此過程中,周遭盡是一片嘩然。
“云姑娘這是瘋了嗎?竟然敢跟陸長寧比畫?我曾記得,這個長寧郡主,十二歲的時候就曾以一手精妙絕倫的畫技震驚四方!”
“不錯,我也記得!當年的長寧郡主,在大啟太后大壽之上,以畫作吸引來了一只鳥。當時她所畫的百花爭艷,足可以假亂真。當時那只鳥兒流連忘返,震驚了所有人!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后,長寧郡主被封為大啟的第一才女!也因此事,得到了太后親封的郡主封號!”
“長寧郡主最是擅長作畫!云姑娘此次決定,怕是失策了。”
下方的官員及其家眷們?nèi)滩蛔〉亩荚诟`竊私語。
今日前來赴宴之人,都算得上是大夏的名門望族。
他們一個個對外頭的事情,也都頗為了解。
對長寧郡主的事情,也都了解一二。
眼下看著已經(jīng)站在人群中央,準備比試畫作的兩個女子,眾人忍不住都在唏噓。
“老夫人,這個怎么辦?”玉如錦眉頭緊皺,“這個陸長寧就是故意的!故意以自己最擅長的領(lǐng)域,來跟微微比!簡直就是不懷好意??!”
玉如錦此刻一臉的惱意。
整張臉氣得都在發(fā)紅。
謝老夫人靠在一旁,半瞇著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
目光落在陸長寧身上,她的眼底難掩失望。
上一次在自己的壽宴上,她就曾經(jīng)跟陸長寧交過手,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她就已經(jīng)對陸長寧無比失望了。
今日一見,更是失望透頂。
她忍不住搖著頭,口中一聲聲的嘆息著。
“可惜啊,真是可惜。我記得當年的陸風,那是何等品性高潔。她的女兒,怎么就會如此呢?”
這個陸長寧,看著容貌清秀。
可她的心思,竟然如此齷齪。
玉如錦一聽,更是急了。
“那老夫人,這可如何是好?。俊?/p>
老夫人都看出了陸長寧的心思。
玉如錦知道,這個陸長寧一定是不懷好意,一定想讓云知微當場丟臉。
謝老夫人則是靠在椅子之上,目光緩緩從陸長寧身上挪開,然后落到了云知微身上。
看著自己的乖乖侄媳婦兒,謝老夫人一掃臉上所有的陰郁。
她輕輕地挑了挑眉梢,最后那張蒼老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淺淺的笑容。
“不過嘛,惡人自有惡人磨,我這個侄媳婦兒,倒也不見得會吃虧?!?/p>
玉如錦愣住,不明所以。
謝老夫人則是呼出了一口濁氣,滿臉都是無比輕松的樣子。
“等著吧,我倒也想看看,他們是怎么比的?!?/p>
說完,謝老夫人仰起頭,扯開了嗓子,高聲呼喊著。
“侄媳婦兒,你可要加油??!姑母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作畫的!”
玉如錦:“……”
她原本是想著讓老夫人想方設(shè)法制止住這場不懷好意的比賽。
好家伙,結(jié)果老夫人還吆喝上了。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p>
玉如錦無語地扯了扯嘴唇,滿心都是無奈。
青龍臺中央,比賽的準備已經(jīng)都差不多了。
周邊眾人一個個滿眼熱切,期待著這場比試。
眼看著一切都已準備就緒,隨時都要開始比賽時。
一旁的陸長寧卻是突然出聲了。
“云姑娘,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切磋的時候,還搞了個彩頭嗎?”
云知微端向著眼前的筆墨紙硯,正在思忖著什么。
驟然聽到陸長寧此話,云知微挑眉,“所以呢?”
“不如今日,我們也繼續(xù)搞個賭注?!?/p>
陸長寧說著,眼神不由的冷厲了下來。
“我一直知道,云姑娘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所以才被攝政王如此呵護。所以,如果今日云姑娘您贏了這場比試,等來日你跟攝政王大婚之日,我定會送上厚禮?!?/p>
云知微冷眼望著跟前的陸長寧。
她知道,這個女人,終于要開始說出自己的目的了。
她的神色微微一動。
“厚禮?有多厚?保證能讓我滿意嗎?”
陸長寧:“……”
她也沒想到云知微會這么問。
不過,云知微壓根就不可能贏。
陸長寧瞇著眼睛道:“云姑娘想要什么?”
云知微神色淡動,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陸長寧。
許久之后,她緩緩開口。
“我聽說陸姑娘有一把上好的兵器,玄月槍,若我贏了,就將那玄月槍給我吧,如何?”
玄月槍。
三個字劇烈的砸落在陸長寧的心上。
陸長寧猛然抬起頭來,看著云知微,表情驚變。
周邊眾人,也是再一陣喧嘩。
“玄月槍,那可是當年大啟陸風將軍的寶貝??!”
“都說當年的陸風將軍靠著一把玄月槍鎮(zhèn)壓了四方!甚至他手下的兵,也都將那玄月槍視作令牌!見玄月槍,如同見陸將軍!這云知微,可實在是好大的口氣!”
人群討論著,同時全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玉如錦也是徹底愣住。
分明被眼前云知微的操作,弄得不明所以。
只有那些老夫人靠在椅子上,臉上全是笑容。
玄月槍。
玄月槍。
的確。
陸長寧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玄月槍。
陸長寧這樣的人,配不上做陸風的女兒。
也實在是奇怪。
謝老夫人居然覺得,比起那陸長寧,云知微似乎身上才真的有幾分陸風的女兒。
似乎……云知微才真的跟那陸風有幾分相似。
四方還在喧囂著。
陸長寧站在對面,也一時之間被云知微此言震得不知所措。
她臉色煞白的望著云知微,卻只對上了。云知微那雙漆黑的眸子。
冰冷幽深的眼眸深不見底,一眼望去,就仿佛看進去了那深不見底的寒潭。
陸長寧心底狠狠一震。
但片刻,她迅速回過神來。
她是大啟的第一才女。
或許比不上這個女子的粗魯無端。
可是,作畫,她絕對不可能輸給這樣一個目不識丁的鄉(xiāng)野村姑。
陸長寧咬了咬牙,也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
“好,我答應(yīng)你!云知微,既然你口氣這么大,那我也不客氣了!”
“云知微,今日比試,你若是輸了,我要你從此滾出夜王府!從此遠離攝政王!你,答不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