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背對著光影而站。
她那一張臉龐都籠罩在陰影之下,全然看不清她的模樣。
只能從她的聲音之中,依稀聽出她此刻的憤怒。
南山夫人倒落在地。一只手任由跟前之人的長靴狠狠踩踏著。
十指連心。
撕心裂肺的劇痛,順著直接蔓延至她的每一寸經(jīng)脈,傳遞向渾身每一處感官。
直讓南山夫人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暈死過去。
“??!”
“啊啊??!”
凄厲的嘶吼聲響遍了四面八方。
身后緊隨著的侍衛(wèi)們也早已心神大驚!
所有人躍躍欲試,想要往前而去。
然而,站落在南山夫人跟前的女子,聲音冷幽,猶似鬼魅。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誰敢上前一步!誰敢過來,我就廢了她的一條腿!”
冰冷的聲音之中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聲音落下,所有的人當(dāng)下都遲疑了。
劇烈的痛楚再度一陣陣的蔓延著南山夫人的四肢百骸。
南山夫人奮力的抬起頭。
“你是誰?臭丫頭,你最好不要管我們的閑事!”
云知微冷瞇著眼睛,居高臨下的望著地上的南山夫人。
此刻,她的眼底都氤氳著說不出的殺光。
剛才在回到夜王府,知道蕭夜景跟鈺兒被召喚離開時,云知微心底就隱隱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就已經(jīng)猜測到出事了。
她馬不停蹄地帶著夜王府的一群侍衛(wèi)順著鎮(zhèn)南侯府的方向?qū)ち诉^來。
果不其然。
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這片寂靜之地,四處都是濃郁的血腥氣息。
等趕往此處,親眼看到這里的一切之后。
云知微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再也顧不上其他,匆匆而來,阻擋住了南山夫人以及她手下侍衛(wèi)的動作。
若是再遲上片刻,那侍衛(wèi)只怕已經(jīng)劈開了蕭六的首級了!
眼望著跟前全副武裝的女子,云知微眼底仿佛淬了毒一般,無盡的森寒。
“我是誰?怎么?不過才短短分別半個月,你就不認(rèn)識我了?”
“南山夫人,看來你體內(nèi)的蠱還未曾開始折磨你,所以你就不記得它的存在了?!?/p>
云知微仍然扯開著唇畔,毫不留情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一張絕艷妖嬈的面龐之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卻讓她看著更為妖冶。
一眼望去,如同魔鬼一般,直讓人頭皮都在發(fā)麻。
南山夫人整個身軀狠狠一僵。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跟前的女子。
“你,你是上次那個女人?你是她?”
上一次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她分明不是這個模樣。
云知微冷掃了一眼她,懶得再同她多廢話。
她的眸子之中再度溢出了些許血光。
“我曾警告過你,不許再動我的男人跟我的兒子!”
“可你卻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既然如此,你便休怪我不客氣了。”
云知微垂下眼瞼,冷冷的看著那全副武裝之人。
下一刻。
她毫不留情地再抬起長劍,生生的刺入了她的手背。
“?。?!”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再度回蕩在了周邊。
那全侍衛(wèi)原本是因為南山夫人被禁錮住,才不敢向前。
此番則是看著那女子狠厲的手段,一個個背后發(fā)寒,全然不敢向前踏來。
蕭六倒在一旁。
哪怕已經(jīng)身負(fù)重傷,眼下卻依舊不敢置信的抬著頭,看著那殺伐果斷的云知微。
整張臉上,都寫滿了說不出的驚訝。
從前他只知道云知微挺厲害,卻沒想到,她竟然恐怖如斯!
蕭六目瞪口呆的望著云知微。
片刻之后,他的臉上再也止不住的溢出了笑容。
他總算知道。
為什么爺非云知微不要了。
也只有云知微這樣的女人,才足以跟爺相配。
當(dāng)然,也只有爺,或許才能配得上這樣的女子。
血腥的氣息彌漫在周遭。
南山夫人整個人的身軀都在顫抖著。
她死死地盯著云知微。
“原來,你是那個孩子的娘!原來,是你跟蕭夜景生下了一個孩子!”
“丫頭,我從前便警告過你,不要離他太近!那是個災(zāi)星!是個孽障!”
“你離他越近,只會給你自己招惹來更多的災(zāi)難!”
“那個災(zāi)星,只配生活在地獄之中!根本不該存活于世!她就只應(yīng)當(dāng)成為黑暗里的一個蛆蟲!”
“丫頭!我勸你……”
南山夫人緊緊的盯著云知微!
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出來。
似乎想極力的繼續(xù)奉勸著云知微。
云知微卻是看著地上的人,聽著她一聲聲對蕭夜景的詆毀,眼神越發(fā)的寒冷,整顆心臟也在輕輕顫動。
同時止不住的,都是對蕭夜景的心疼。
就是這個女人吧。
就是她親手在他的臉上刻下的那兩個大字。
就是她,將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折磨到了那般地步。
“南山夫人,你可真該死!”
云知微聲音落下之際,已是再度伸出手去。
南山夫人只當(dāng)云知微還要對自己動手。
嚇得倉皇驚叫。
“臭丫頭!你若敢傷我性命,往后余生,你也不可能茍活!”
她的聲音才剛剛落下。
唰!
剛才還被黑紗所擋住的視線,瞬間變得刺目的亮。
光芒照落在了她的身上。
即便已是傍晚。
可西天的云霞依舊刺眼奪目。
直灼得南山夫人雙目生疼。
直讓她倉皇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掌,想要擋住自己的雙眼。
可是遲了。
云知微這時又再毫不留情地扯下了他身上包裹著的黑衣。
陽光照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那一刻!
南山夫人整個人都痛苦的蜷縮起了身軀。
口中再度發(fā)出了深深呼喊。
“啊!”
她太害怕陽光了。
哪怕只是微弱的光芒,也能灼燒得她皮膚生疼。
也能讓她皮肉潰爛。
她拼了命的蜷縮著身軀,想要從這陽光之中逃離。
卻根本無從脫身。
只是倒落在地,口中不住的痛苦的嘶喊著。
“帶我離開這里!快帶我離開這里!”
云知微居高臨下的站在前方,眼望著跟前之人渾身痛苦的模樣,眼底卻是沒有半點情緒。
她是醫(yī)者。
從來都是救人為生。
從來都不會去殘害任何人。
可如今,卻屢次三番的破了自己的底線。
無他。
只因眼前之人,實在是喪心病狂,如同畜生。
“南山夫人,你剛才說的是,黑暗里的蛆蟲?”
“莫不是?就是你這個樣子?”
冷寂幽幽的嗓音,帶著無盡的嘲諷。
“你說得對,你這樣子,才像極了黑暗之中的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