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加快疾馳,大半日的功夫,就已經(jīng)抵達大夏。
才剛踏入夜王府。
偌大的夜王府上下,氣壓一片低沉。
蕭八帶著一干侍衛(wèi),在院子之內(nèi),嘩啦啦地跪了一地。
為首的蕭八面色如土。
整張臉上都是說不出的焦灼。
“爺,請爺恕罪!是屬下看管不力,又讓小世子跑了!甚至這幾天下來,都未曾找到小世子的下落!請爺責(zé)罰!”
蕭八跪在一旁,眼底全是擔(dān)憂與懊悔。
蕭夜景緩緩的透過了院子之中的那條小道,往前而行。
“這是在做什么?”蕭夜景慢條斯理的詢問。
蕭八抿著嘴唇。
“屬下自請責(zé)罰。”
“別這樣,倒是顯得本王太過嚴厲了。起來,都起來?!笔捯咕罢f話之間,聲音之中都隱隱約約透著說不出的笑意。
整個人看上去實在是輕松愉快到了極致。
蕭八:?
他驚訝地抬起頭,看向跟前那身穿黑袍,頭戴黑色斗笠的男子。
一時之間再又有些恍惚。
這真是他們家爺?
然而,再一想到從前,爺憤怒到極致,也會有反常的舉措。
蕭八滿是忐忑。
“爺,屬下真的知道錯了。屬下就等著爺您回來,好好懲罰屬下,屬下絕無怨言!”
蕭夜景嘆息了一聲。
他抬起手掌將頭上的斗笠摘下。
面具之外,那雙透著幾分冰冷的眸子之中,溢出了些許不悅。
“怎么?這倒顯得本王從前對你們太過嚴苛了?”
“先退下吧,該做什么做什么去?!?/p>
“否則讓別人看起來,還以為本王不近人情呢!”
蕭八:“……”
他再想要說話。
卻看到,從蕭夜景身后,一道纖細的身影,左手牽著一個小家伙,右手邊跟隨著一個干瘦的身影往前踏來。
伴隨著他們靠近夜王府。
小魚兒跟云知微都已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等看到二人之時,蕭八瞳孔劇烈的一個收縮。
他不顧一切的往前沖去,就想抱住小魚兒。
“嗚嗚嗚,世子爺,這幾天您到底去哪兒了,可真是讓我們一頓好找??!”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再不出現(xiàn),爺估計就要真的扒了我們的皮呀!”
“蕭八叔叔!”小魚兒安撫著他,“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
“爺,您是從哪兒找到小世子的?”蕭八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要知道,這幾日來,他們幾乎將整個大夏翻了個底兒朝天。
都不曾尋到小世子他們半點蹤跡。
可不等他的話落下,蕭夜景卻已是快速一步往前,落在了那干瘦的身影跟前。
“舅舅,可別聽他們瞎說。本王為人最是親厚!這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本王性情溫和善解人意?本王最討厭的就是打打殺殺血腥暴力?!?/p>
哪怕帶著冰冷的面具。
可那雙狹長的眼眸輕輕瞇起,好似帶著說不出的溫和。
云知微:“……”
小魚兒:“……”
蕭八:“………”
一眾侍衛(wèi)全都跟見了鬼一樣看著自家爺。
所有侍從全都心驚膽戰(zhàn)。
只覺這出去一遭,爺是不是撞了邪了?
“微微,你說是不是?”蕭夜景再又低聲詢問。
云知微再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從前,她只知道蕭夜景性格乖張,暴戾無度。
如今相處下來,卻越發(fā)的覺得這個男人是個顯眼包。
她無語的扯了扯嘴角,也懶得搭理蕭夜景這自欺欺人的話。
“舅舅,這里是夜王府,您暫且先住在此處?!痹浦?cè)過身,看著身側(cè)的呂清逸,低聲說道。
呂清逸環(huán)視四方,也有一瞬間的恍惚。
夜王府?
他倒好像對此有過印象。
他從前雖然一直生活在顧家。
可是,大夏有一位攝政王十分出名。
哪怕是顧家人提及此人,也忍不住一陣唏噓。
呂清逸隱約記得,那位攝政王,似乎就是夜王啊。
顧家人曾言,夜王如同惡鬼,手段狠厲,殺人不見血。
從來不敢有任何人敢靠近他三步。
否則,便會當(dāng)場擊殺,死無葬身之地。
呂清逸迷茫地掃了一眼蕭夜景,隨后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看來,應(yīng)當(dāng)只是恰巧名字相似罷了。
他們絕不可能是一個人!
呂清逸輕吸了一口氣,那張嶙峋的臉上,溢出了幾分笑意。
他點頭,應(yīng)答了下來。
“舅姥爺,我先帶你去休息吧!”小魚兒在一旁此刻顯得無比的殷切。
小小的身軀往前踏上兩步,已是十分殷勤的牽住了呂清逸的手,帶著他往里而去。
呂清逸微微一愣,渾身滿是不自在。
小魚兒軟乎乎的聲音又起。
“舅姥爺,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后,這里也是你的家,你可千萬不要覺得不自在?!?/p>
“還有哦,若是以后誰再敢欺負你,你就跟我還有我父王說!”
“哼!我父王一定會替你將那些壞蛋趕跑的!還有我,也會變得越來越厲害,能保護你們的!”
小家伙雙目之中綻放著灼灼的光芒。
呂清逸看著跟前小家伙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忍不住一陣失笑。
片刻之后,他的雙眸之中再有溢出了幾許晶瑩。
旋即,點了點頭,跟隨著小魚兒往前而去。
原地,云知微看著他們的身影,也是心神一動,心底翻滾起了些許浪潮。
“爺,那位是……”等呂清逸跟著小魚兒離去之后,蕭八再也忍不住,顫顫巍巍的詢問。
蕭夜景此時雙手負于身后,頎長的身影靜靜而立。
他滿身的氣息突然改變。
“蕭八,你差點嚇著本王的舅舅了。”
蕭八:“……”
蕭夜景又道:“自行去領(lǐng)罰!下次若再膽敢嚇到他,后果自負。以后,在本王舅舅面前,必須要展示本王最好的一面。”
蕭八:“……”
蕭八哭喪著臉,怎么都覺得自己遭遇了一場無妄之災(zāi)。
……
呂清逸暫且在夜王府安頓了下來。
連著兩日,云知微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試圖替他治好身體。
再替他治好舌頭。
腦海之中的那個秘籍,是天底下最為神秘的存在。
秘籍之上,甚至記載著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方法。
所以,當(dāng)年此秘籍才會引得天下紛爭。
這兩日來,云知微潛心研究秘籍,同時努力的替呂清逸治療。
蕭夜景深知云知微的心思,倒也不曾貿(mào)然前來打擾。
卻就在這兩日,外頭一陣喧嘩。
大廳之中,蕭夜景負手而立,聽著手下的來報,忍不住眉頭輕動,眼底溢出了幾分冷光。
“你是說,皇兄給蕭成風(fēng)跟云晚吟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