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被問得愣了下,方才的話絕對是脫口而出的,她是什么時候起,好像對衛(wèi)商易沒有那么陌生和排斥了。
好像從港城的朝夕相處到他不遺余力地為她尋找解決問題的途徑,再到待她再普通不過的時候……
這兩個月來,不知不覺間,她在慢慢地接受這個親人。
要是放在以前,真的天方夜譚,舒虞從不覺得親近一個外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畢竟留在她身邊多年的只有曲歡盛漫,但,血液有時候會創(chuàng)造奇跡吧。
舒虞抬頭看向周寒野。
“以前不明白為什么你們家人之間會有那么和諧的相處模式,也不懂隨時隨地能流出來的那種關(guān)切表情是怎么做到的,可是,最近我好像漸漸能明白了?!?/p>
舒虞并不覺得這話矯情,而是在想到衛(wèi)家的那幾個人,包括秦姿怡在內(nèi),她都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和疏離,甚至,在想到衛(wèi)商易處心積慮,為她與虎謀皮時點點滴滴,舒虞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她比想象中地更快接受這份血緣關(guān)系。
“他拿你當妹妹?”周寒野眼中有疑慮,舒虞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如之前她所想的那般,她是他們父親在外面女人生的孩子,不憎恨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會當親妹妹來相處呢。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要聽聽嗎?”舒虞笑著問。
周寒野眉心蹙了下。
“去那邊坐著?!敝芎爸笓]著。
舒虞不解,但沒有遲疑。
周寒野在丟下話后,便出了門,隔了幾分鐘后,他扛著折疊墊和毛毯上來,在舒虞錯愕的目光下,稍稍布置起來。
沒兩分鐘,周寒野鋪好了地鋪,對她勾了勾手指,舒虞哭笑不得。
“好好床不睡,睡這里嗎?”
周寒野沒回答她,而是關(guān)了臺燈,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正當她摸黑的時候。
周寒野拉了一下簾子,瞬間閣樓的天窗露了出來。
今晚的月光本來就十分的明亮,此時透過天窗照入,剛好落在周寒野鋪著的床墊上。
周寒野拿著毛毯將舒虞裹著躺下。
這讓舒虞十分意外。
“講吧。”他說。
“什么?”舒虞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周寒野將她圈在懷里,看著天窗外的月亮灑落她的側(cè)臉上,勾著唇角問。
“不是說故事很長?”
舒虞這才回神。
“這么有儀式感的嗎?還專門弄出這種講故事的氛圍來?”舒虞笑說道。
周寒野吻了吻她的發(fā)心。
“告訴我,這兩個月,你怎么過來的?!彼蛦〉穆曇衾镆讶皇遣夭蛔〉脑谝?。
舒虞心狠狠的一緊。
真是糟糕啊。
她發(fā)現(xiàn),只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真的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都能被撩得臉紅心跳。
周寒野挑著她的下頜,在她唇上親了下。
并非是那種欲望的親吻,這吻綿柔得讓舒虞像是整個靈魂都安靜下來,迎上月光,坦然地娓娓道來。
講了有多久,他們都不知道,但月光從屋頂?shù)奶齑暗介w樓的窗戶撒入時,應(yīng)該是過去了大半夜。
舒虞也從背靠在他胸膛上變成了趴在他的腹部,待故事還未完整講完時,她已經(jīng)犯了困,就這么平靜地睡著了。
周寒野將她抱著入懷,看著她如白瓷的臉蛋,欣慰的同時,眼底終究閃過一絲無奈。
很顯然,在她出現(xiàn)在會場的那一刻,不僅僅會場其他的人黯然失色,包括他自己。
從小到大,在他看到的世界里,想要的成果里,周寒野自認沒有所謂的人或物是他難以企及的高度。
但這一晚的舒虞,讓他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覺。
現(xiàn)在的她,比曾經(jīng)任何時候他所見過的她,都光彩奪目。
她問,在那種場合見到她是什么感覺。
不僅僅是想親吻她擁有她,而是一種畸形且變態(tài)的想法,他想讓那些人親眼看著他將最明艷的她據(jù)為己有的荒唐心思。
正是這份破壁而出的心思,讓他連等都不想等,就把她按在了窗簾后,瘋狂地掠奪起來。
他是卑鄙的。
即使現(xiàn)在擔憂不散的情況下,他竟然也在竊喜。
懷里的她。
怎么會這么輕而易舉的失而復(fù)得。
他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很漫長的歲月去放棄她,去放過她。
衛(wèi)家嗎?
雖然他并不是一個會在乎身份的人,但現(xiàn)在,他不得不去想。
自己真的需要她摻和進來,用她這個衛(wèi)家的身份嗎?
舒虞一眼睜開,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了。
然而這一次,周寒野竟然沒有等她醒來就離開了。
舒虞從閣樓下去,就看著葉湄坐在屋子里打著電話,順便還看看自己的筆記本,活像是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辦公室。
葉湄見她出現(xiàn),打電話的語調(diào)都快了不少,在火速地忙完手頭上的事后,葉湄啪的一下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看向剛洗漱完的舒虞。
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下。
“衛(wèi)商穎小姐?”葉湄叫了一聲。
舒虞雙手合十,笑了笑。
“湄姐,別生氣,事出有因?!?/p>
葉湄仰頭呵呵干笑幾聲。
“舒虞,我?guī)н^不少人了,遇見過不少瘋子,你是最瘋的一個。”
舒虞坐在餐桌上。
“湄姐,要不一起吃點?”
“謝謝!我吃過了,舒虞,你知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各種猜測議論聲音都有,要不是衛(wèi)家反應(yīng)快,要不是沈總昨晚就開始打點,你以為你現(xiàn)在能在這安安穩(wěn)穩(wěn)地吃東西?衛(wèi)商穎從一個月前就是內(nèi)地所有商人都在聚焦的人物,我很沒想到,會是我手里的人。”
葉湄人生第一個失職,莫過于此啊。
舒虞就這么靜靜看著她,等她先發(fā)泄一通。
葉湄見她如此,終于相信王海洋跟她說的那些話了,這女人有毒。
“我一開始見你,覺得你確實很出色,嗯,各方面來講,還算配得上野哥,但絕不是我十分覺得登對的人,現(xiàn)在看來,我看人的眼光還得繼續(xù)學習,你配周寒野,你倆確實天生一對?!?/p>
額……
舒虞繼續(xù)笑著。
葉湄一頓輸出后,也是沒脾氣了。
“說說吧,衛(wèi)大小姐,這盤棋,你是掀了還是要蹬著這棋局繼續(xù)玩玩?。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