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洋,你別忘記答應過我什么?”葉湄開口。
一句話頂上三個男人的力氣,王海洋氣得咬牙切齒,憤恨地甩過臉。
葉湄朝著菲菲身旁的徐漢雅看去。
“給你哥磕頭去?!?/p>
徐漢雅聞聲,身子發(fā)顫,她的腿都在抖。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在恐懼什么。
“漢雅,你怎么了?”菲菲擔心她的精神狀態(tài)。
葉湄上前扯著她的手腕,將她往墓碑前一丟。
徐漢雅狼狽地跌坐在墓碑前,慌張中抬頭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時,嚇得哇哇大哭。
“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徐漢雅已經(jīng)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王海洋走上前捏著她的臉。
“徐漢雅,你他媽真的好樣的,為了這個畜生,把你親哥害死,你他媽是個人嗎?老子這四年來,被你騙的團團轉(zhuǎn),你在京城能有的特權,老子都給你開了,就他媽因為你是徐翔的妹妹!這筆賬,我們好好算算!”
王海洋目眥欲裂。
徐漢雅被捏的疼,整個人都在瘋狂掙扎。
菲菲想要上前,卻被南飛眼神制止。
再聽不懂,南飛也不要混了。
他目光復雜地看向周寒野。
“野哥,海哥說的是什么意思?”南飛問。
大牙和阿毛也看了去。
周寒野抿著薄唇,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停留在墓碑上徐翔的照片上。
“四年前的今天,我們比賽的車被動了手腳,放了一枚干擾器,車子失靈,發(fā)生了事故?!?/p>
“干擾器?!”大牙和阿毛同時驚呼!
這根本不可能,野哥的車,沒人能動,怎么會有……
兩個人同時看向跪在地上的徐漢雅。
是的。
除了野哥和翔哥,就只有這個女人。
“你為什么要在老大的車里放干擾器!”阿毛大吼!
“翔哥可是你親哥!”
徐漢雅被吼得麻木了似的,看著這一群人,他們眼中的鄙夷,他們的諷刺,還有徐翔的黑白照。
只是那么一瞬間。
她緊繃了兩天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終于潰敗了。
她受不了王海洋一天一夜的非人的嚴刑拷打的折磨,也受不了這些人的質(zhì)問,更受不了看到自己哥哥的遺照……
這四年來,她都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她認為沒有人知曉,所以當作自己也沒有做過。
她就是這么自欺欺人著,蒙騙自己。
四年來,她沒來過一次墓地。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傷心過度,畢竟徐翔疼她疼得過分,而她,失去了這么寶貴的哥哥,自然能理解,她為什么不能來祭祀。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不敢來。
她怕做惡夢。
怕哥哥來找她索命。
徐漢雅哈哈大笑,笑的聲音十分刺耳尖銳。
“我怎么知道那是干擾器,他們告訴我,那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竊聽器而已,他們跟我說,只是想知道這個人的生活起居,跟我說他不適合在車隊,希望他能回到周家,繼承他的家族事業(yè)……他們……”
徐漢雅說的含含糊糊。
但在場的人。
似乎都聽懂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周寒野。
周寒野卻沒有一分色變,眼神冷漠的稀松平常。
王海洋見狀,又跑了過去扯住他的衣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上一次銳思賽車場,于強說這丫頭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還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害死翔哥的是你家那些狗吃東西!”
周寒野正視著王海洋,開口。
“是,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p>
“臥槽你媽!周寒野!我打死你這個狗逼玩意!”王海洋再度失控。
四年了。
四年來,他走不出自己好兄弟兼救命恩人的死亡。
三年多,他看不見自己的另一個還兄弟的身影,以為他廢了……
葉湄不在身邊,最好的兩個兄弟,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王海洋比任何都清楚,這三年多來,自己過得什么日子。
花天酒地?嬉戲人間?醉生夢死……都他媽是個幌子。
這四年來,王海洋沒有一個晚上好好入眠,如果不是周寒野回歸,如果不是葉湄回到自己身邊,王海洋很清楚,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搞垮了。
明明一切跟他無關的,可是受懲罰的人卻是他,在他夜以繼日為這男人擔心時……
“周寒野,該死的是你!”王海洋從喉嚨深處爆發(fā)著。
這兩天,當他完全從徐漢雅口中得知當年賽車事故真相時,他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懸崖邊的狀態(tài)。
他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
可現(xiàn)在,叫他如何冷靜。
自己的好兄弟,是被另一個從小穿著一條褲子的家人所害死的,還是個替死鬼。
“你他媽當初就乖乖回去繼承那些事業(yè)不行嗎?徐翔他能死嗎?”王海洋無力地吼著。
周寒野瞥著他悲傷的臉,扯下了他的手。
“你的驢腦子,永遠不會知道徐翔為什么不選擇你?!敝芎暗卣f了一句。
王海洋聞言氣得臉都抽搐起來。
“媽的,老子是不明白,但是老子不會害死他!是你……”
“王海洋,別說了?!比~湄拉住他的手臂。
王海洋回頭看向葉湄。
“這種時候了,你也幫他說話?”王海洋眼底是失望。
葉湄沒有生氣也沒有寒心,因為她知道王海洋理解不了周寒野說的話。
她拉住了他的手臂。
“誰都不想這場悲劇發(fā)生,野哥難道希望翔哥死嗎?徐翔先認識的你,可是這么多年,能讓翔哥死心塌地跟隨的,是他,比起我們,野哥……”葉湄看向周寒野。
“野哥,你先回去吧?!?/p>
葉湄沒有責備,但同樣也沒有安慰。
悲劇已經(jīng)造成。
真相殘酷,誰都接受不了,但總得有人要被唾罵和承擔。
其他人,葉湄不敢確定能不能承受這種背棄和指責。
但,周寒野。
葉湄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強大的可以承受下這一切。
因為。
他連已經(jīng)唾手可得的舒虞都放棄了,選擇了這條不歸路。
還有,什么會在意呢。
周寒野垂眸,看了眼墓碑,轉(zhuǎn)身往大道上走。
王海洋見狀,掙脫開葉湄。
“你憑什么就這么走了!”
葉湄也沒想到王海洋這么一根筋,剛想說呵斥他到此為止呢,結(jié)果。
“你他媽又想一個人逞威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