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翼臉色沉了下來。
晏姝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慢悠悠道：“六皇子果然好本事，雙手被捆還能射出銀針，六皇子還有什么本事是本宮不知道的？”
鐘離翼垂了垂眼，再抬眼時面上陰沉之色已經不見，唇邊帶了絲笑意，“哪里比得上長公主算無遺漏?！?br>他好奇問：“靜嫻到底是何時成了長公主的人，她可是我五年前安排來揚州的暗探?！?br>晏姝意有所指的道：“六皇子，并非所有景國人都是賣國求榮之輩。”
靜嫻對著晏姝行禮，轉而對著鐘離翼柔聲說道：“靜嫻感念六皇子這五年來的照顧，只是奴家這條命，是殿下十年前救下的?！?br>“原本殿下是讓奴家關鍵時候‘留’住六皇子，只是沒想到方才六皇子會主動跟著殿下的人過來?！?br>當時靜嫻已經準備出手攔住鐘離翼，卻不想鐘離翼半點沒有反抗的意思。
竟是主動跟著過來了。
她便沒有暴露身份。
“此番自長公主殿下離京往揚州來之前，奴家便收到了長公主殿下的密信?！膘o嫻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殿下之命，奴家不能不遵?！?br>“原來如此。”鐘離翼冷冷笑出聲，“終日喂鷹卻不想被鷹啄了眼，是我小瞧長公主了?！?br>靜嫻向他屈了屈膝，“六皇子見諒。”
楊萬里看著這一幕，眼底那一絲猶豫完全退去。
他跪在地上，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悔意，“下官一開始就知道太守府下有密室，揚州無故失蹤的百姓都被關在底下，下官罪該萬死，愿意認罪?！?br>晏姝余光掃過神色冰冷的鐘離翼，淡淡道：“他抓這些百姓做什么？”
楊萬里連忙抬頭，“此事下官當真不知，下官只負責為他們遮掩行蹤，從未親自去過太守府下的密室，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抓百姓做什么?！?br>“下官愿意全家人性命起誓，此言非虛。”
生怕晏長公主不信，楊萬里發(fā)了毒誓。
晏姝未置一次，冷冽的視線掃過鐘離翼，“楊太守什么都不知道，六皇子為何還要殺他？”
鐘離翼動了動被鐵鏈捆縛的手，笑吟吟道：“他背叛我，長公主會留著背叛之人嗎？”
“靜嫻也背叛了你?！标替ひ舻?，“你為何不殺她？”
鐘離翼勾唇輕笑出聲，眼神帶著幾分勾人的魅意，“我這個人素來不舍得對美人下手?！?br>“她的主子既是長公主殿下，我愿意給殿下一個面子?！?br>司空默“嘁”了一聲，“誰稀罕?！?br>“司空將軍脾氣似乎過于暴躁了些，這樣不好?！?br>司空默冷笑連連，“關你屁事?！?br>“六皇子這般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想我們繼續(xù)審問楊太守吧？”話落，他話鋒一轉，盯著楊萬里，“楊太守，你當真沒有什么要交代？”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若還故意隱瞞，你的妻子兒女都會被你連累?！?br>“殿下給了你機會，你若不抓住，可別怪我們不留情面?！?br>“我說！”楊萬里額前青筋暴凸，猛地一閉眼，大聲道，“鐘離翼抓這些百姓是為了在他們身上做試驗?！?br>“他們研究出了一種湯藥，能在極短時間內提升服藥者的武力，不僅如此，那藥還會令服藥者失去痛覺和思考能力，將他們變成只遵命令，只會殺戮的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