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枝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東西。
這個袁妃,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她們對視了好幾眼,愣是沒聽見她的心聲。
這說明,她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好說?!?/p>
既然她們主動示好,慕枝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給自己樹敵,以后在宮里的日子會更難過。
當(dāng)然,想要欺負(fù)她,也是絕無可能的。
慕枝看了眼沉甸甸的錢袋子,思忖片刻,才伸手接過來。
銀子,還是得收。
見狀,袁妃臉上的笑意更濃。
“慕總管,那本宮就不耽誤你辦事了。”
說罷,她轉(zhuǎn)身,拉著仍舊臉色難看的林妃離開。
方嬤嬤也在幾名宮人的攙扶下,跟著一起離開。
臨走前,她目光陰冷的看了慕枝一眼。
死奴才,給我等著!
采薇,你放心,娘一定會給你報仇。
方嬤嬤看過去時,慕枝對上她的視線,正好聽見她的心聲。
原來,方嬤嬤是采薇的娘,想替采薇報仇。
行。
她等著。
等所有人離開,慕枝在御花園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找到那個要見她的人,只好先行回去。
大概是人太多,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才沒敢出來。
……
夜。
嬴墨同朝中十幾名內(nèi)閣大臣,在議事廳商議了一下午關(guān)于朝中官員選拔的事,最終還是沒能商議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jié)果。
但嬴墨出來的時候,臉色尚可,反觀眾位大臣,氣勢低迷,顯然已是落了下風(fēng)。
慕枝在門口待了一下午,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出來,便讓齊魯在門口守著,自己則是先回了乾清宮,趁著這個時間,洗個澡,換身衣服。
“慕枝干什么去了?”
嬴墨出來沒瞧見慕枝,立刻就問。
齊魯忙低頭回答:“皇上,慕總管剛走,好像回寢宮了,奴才這就去叫他?!?/p>
“不必?!?/p>
嬴墨聞言,當(dāng)即朝著寢宮方向走去。
剛到正殿,看見連羽站在廊下。
“去偏殿說?!?/p>
兩人進(jìn)了偏殿,連羽將中午發(fā)生的事,一字不漏的稟報給嬴墨。
嬴墨聽完,沉思了良久。
“林妃是誰?”
問完,不等連羽回答,又道:“你去教訓(xùn)她一下?!?/p>
“?。俊?/p>
連羽冷漠的神色差點(diǎn)沒繃住,她抬眸看向嬴墨,不太確定的地道:“這……不太好吧?”
嬴墨目光朝她瞥過去一眼,連羽忙解釋:“她是林相的孫女,您的妃子啊?!?/p>
被教訓(xùn)的人,難道不應(yīng)該是慕總管嗎?
是慕總管以下犯上??!
嬴墨走到墻邊,將架子上的一桿銀槍拿下來,用干凈的布帛,輕輕擦拭著鋒利的槍頭。
這桿銀槍,跟著他在戰(zhàn)場上廝殺了十年,沾染了無數(shù)敵將的鮮血,包括北晉國皇室的血,也是這桿銀槍,當(dāng)年帶著他從狼人谷里殺出一條血路,才有了今天站在帝王之位上的他。
他擦拭銀槍的動作輕柔,仿佛對待什么絕世珍寶。
等差不多擦干凈了,才看向連羽說道:“是你去教訓(xùn),不是朕?!?/p>
言外之意,跟他沒關(guān)系。
連羽汗顏。
主上一向這么無恥,她也習(xí)慣了。
“那……好吧。”
她轉(zhuǎn)身欲走,想了想,又回頭請教:“怎么教訓(xùn)?”
嬴墨不假思索:“三天別讓她睡覺?!?/p>
連羽:“……”
這慕總管,當(dāng)真是惹不得。
“還有她身邊那個嬤嬤,想辦法攆出宮去?!?/p>
“是?!?/p>
連羽領(lǐng)命。
這回,她快走到了門口,突然又聽見嬴墨涼涼的聲音傳來:“等等?!?/p>
“主上還有吩咐?”
“你當(dāng)時在干什么,為何沒有出手?”
聽見這話,連羽渾身一個激靈。
“主上,那吃虧的人也不少慕總管啊!”
慕總管這是給主上灌了多少迷魂藥?
這也太可怕了!
嬴墨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連羽心都在打顫。
回想起前幾天,孟將軍的女兒孟春妮給主上下藥,后來孟將軍又給主上下情蠱,當(dāng)時,主上在明面上懲治了孟將軍。
打了一百軍棍,收回軍權(quán),還罰俸半年。
這懲罰,也不算太狠,孟將軍心知是自己犯了大罪,主上對他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心里對主上感激涕零,沒有半分怨言。
然而。
第二天晚上,孟春妮在睡夢中被人迷暈,堵住嘴,五花大綁的扔進(jìn)了糞坑。
據(jù)說兩天之后才被人找到,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腌入味了,洗了整整兩個時辰,渾身的皮膚都洗爛了,身上還是散發(fā)著不可描述的味道。
孟將軍同樣沒能幸免于難。
剛被打完一百軍棍,回府的路上遇到幾個“山賊”,把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搜刮干凈,然后脫光衣服吊在樹林里。
等被人找到的時候,他背上的傷口爬滿了螞蟻,嗓子叫的發(fā)不出聲了,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袁妃倒是不錯?!?/p>
良久過后,嬴墨話鋒一轉(zhuǎn):“晚上讓御膳房給她加餐?!?/p>
今晚,又有銀子分了。
連羽鄭重點(diǎn)頭:“屬下一定完成任務(wù)?!?/p>
“還有楚瑜翎,他最近是不是太閑了?”
“楚御醫(yī)?”
嬴墨的話題跳躍太快,連羽險些跟不上。
“他……屬下不知?!?/p>
“你去告訴他,好好研制江東府疫癥的解藥,沒事別老約什么喝茶?!?/p>
約誰喝茶?
連羽懵了好一會,才想起來。
楚御醫(yī)走的時候跟慕總管說了句,有時間一起喝茶。
主上,您這也……
“是,屬下一定好好警告他!”
轉(zhuǎn)身的瞬間,連羽一把抹掉額頭的冷汗。
還得好好警告他,以后離慕總管遠(yuǎn)點(diǎn)!
與此同時。
慕枝趁著嬴墨沒回來,去她單獨(dú)的洗浴房好好的洗了個澡,然后重新綁上束胸,穿好衣服。
她前腳回到寢宮,拿出袁妃給的錢袋子,查看了一下里面到底有多少,正驚喜的發(fā)現(xiàn),比伊妃那邊給的更多,卻看見里面還混入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只有四個字。
【見機(jī)行事。】
緊跟著慕枝進(jìn)入寢宮的嬴墨,漆黑的眸,沉沉的盯著她。
見機(jī)行事?
她又想干什么?
慕枝察覺到目光,趕忙把紙條捏成一團(tuán),扔到床底下。
但她只顧著扔紙條,卻忘了把懷里的錢袋子一并藏起來,等想起來時,顯然來不及了。
“袁妃給的?”
他一句話,慕枝知道,得,瞞不住了。
御花園里人來人往,今天發(fā)生的事,他知道了也不奇怪。
“皇上?!?/p>
慕枝的眼神變得防備起來:“這次,您應(yīng)該不會再要奴的銀子了吧?”
嬴墨抬步,筆直的腿朝前邁了兩步。
然后,毫不猶豫地回了她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