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府管廚房采買的管事,一大早最先出門。
就聽到早市的人們在議論。
昨晚怡香院發(fā)生了一件爭強妓子的事,還大大出手。
然后再一細聽,居然是大公子。
一聽到此消息,他菜也不買了,急匆匆跑回府向管家稟報他在大街上聽到的。
鄭管家一聽,立刻讓小廝到二門處問,昨晚大公子有沒有回府。
結(jié)果可想而知,沒有。
因為府門不止一個,鄭管家一時也不可能把每個門的進出情況都搞清楚。
管家讓二門通知一聲世子夫人,他立刻帶著幾個小廝親自出門找人。
還沒到怡香院,鄭管家就從路邊來往的行人嘴里聽到,有個沒穿衣服的男子在離怡香院大約三條街的巷子里。
現(xiàn)在還暈迷著。
一個個都跑去看熱鬧。
鄭管家有種不妙的感覺,反正去怡香院要經(jīng)過那里,他帶著小廝也向那個方向急走。
到了那條巷子,看熱鬧的已經(jīng)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幾個小廝開道,五十多歲的老管家才擠了進去。
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子正斜躺在地上,已經(jīng)有好心的人脫了件外套蓋在他身上。
鄭管家看那張腫脹的臉,越看越熟悉。
走進了看:大公子?
鄭管家懵了,不是說大公子只是和人爭妓,發(fā)生了些爭執(zhí)嗎?
幾個小廝也認出來了,然后也不敢大聲嚷嚷。
鄭管家讓兩個小廝把外衣外褲脫下,快速給大公子穿上,背上人就跑。
看熱鬧的群眾還想跟著看是哪家的,這種熱鬧可是百年難遇。
結(jié)果被另幾個小廝攔住。
但這種事怎么靠攔就能解決的?
一回到鄭國公府,世子夫人秦氏已經(jīng)等得火燒眉毛。
一看人回來,上前就要查看。
“夫人,大公子還沒醒,救人要緊?!编嵐芗壹敝f道。
一個小廝很有眼色,快步跑去請府醫(yī)。
當秦氏看到兒子被人打得她這個親娘都快不認識時,哭得幾度暈厥。
府醫(yī)很快請來,稍作檢查,再施針把人弄醒。
他之所以一直沒醒,那是被人喂了迷藥。
一醒來,鄭絨就發(fā)出豬一般的嚎叫。
啊啊啊!
太疼了!
汗很快濕透了衣服。
“我的腿,我的腿?!蹦欠N錐心的疼讓他全無形象。
府醫(yī)剛才只顧著先把人弄醒,還沒認真查看每一處。
聽到鄭絨喊腿,又立刻一點點捏起他的右腿骨查檢。
當?shù)较ドw上方五寸的位置,輕輕一碰,鄭絨就叫個不停。
最終結(jié)果,大腿骨斷了,而且還不是折斷,是多處斷裂,也就是粉碎性斷裂。
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給他接好。
“大夫,怎么樣?”秦氏一看大夫停下動作急忙問道。
“世子夫人,大腿骨粉碎性骨折。”老大夫不得不實話實說。
“你說什么?”秦氏兩眼翻了翻,暈了過去。
而床上的鄭絨也接受不了,被這個結(jié)果給驚得呆傻,也不嚎叫了。
等大夫把秦氏救醒,她直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鄭絨的夫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的兩個孩子還不太懂斷腿意味著什么,只睜著眼看著床上的爹。
“我的兒啊,這可如何是好?你到底得罪誰了?”秦氏哭了好一會兒才稍緩過勁兒,開始問因由。
而正好這時,鄭子罡也被小廝叫回來,剛邁步進屋。
大夫又重復了一遍他的診斷結(jié)果。
鄭子罡一聽,也驚得不輕。
“來人?!编嵶宇敢宦暫?。
“屬下在?!北L適時出現(xiàn)。
“給我查,一定要找出是誰干的,老子要將他碎尸萬段?!编嵶宇敢а狼旋X地吩咐。
“老二,你說,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了誰?”鄭子罡陰沉著臉問道。
鄭絨雖是大公子,但前面還有個姐姐鄭荷,實際是鄭子罡的第二個孩子。
一問這個,鄭絨有些無地自容。
說了肯定會遭爹娘一頓罵。
“說?!编嵶宇敢娝q豫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做了什么讓人生氣的事。
“爹,我.....,我就是聽說怡香院來了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而且還是雛,就起了好奇之心,昨晚就去了。
結(jié)果老鴇組織拍價,有個小子老是我和抬價,就起了沖突,我讓小廝打了對方,他才沒繼續(xù)抬價。
然后就和那女子春風一度,可是等我醒來就是在家里的床上,也就是剛才?!编嵔q說到后面越說越順。一口氣把昨晚的事說完。
“你的小廝呢?就沒守在你睡的房門外?”鄭子罡又問。
“我,我讓他們也快活去了?!?/p>
“給你安排的暗衛(wèi)呢?”
這問題鄭絨也無法回答。
對啊,他被人收拾暗衛(wèi)干什么去了?
一看鄭絨的表情,鄭子罡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這就是一場針對鄭絨的陰謀。
“鄭管家,拿我的帖子去請洪太醫(yī)來?!编嵶宇高€抱一線希望,府醫(yī)的醫(yī)術(shù)當然不能和太醫(yī)比。
很快洪太醫(yī)帶著個小藥童匆匆而來。
經(jīng)過一翻更仔細的檢查,得出的結(jié)論和府醫(yī)一樣。
“鄭大人,老夫無能,大公子的腿已經(jīng)沒救了,實在骨折得太嚴重。我只能盡力接,但大公子要受些罪?!焙榇筢t(yī)也不是神仙。
秦氏又一通哭,好想打兒子出出氣。
這個不爭氣的,家里有妻子,有妾室,還要出去嫖妓。
但鄭子罡想的就更多了。把最近發(fā)生的事和他安排給老二的事都回憶了一遍。
最終也有了自己的猜測。
鄭絨也不是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只是偶爾放縱一下而已,畢竟是大家公子。
嫡長子都是家族精心培養(yǎng)的。
像他這樣去逛逛妓院的大家公子,文人雅士也不在少數(shù)。包括鄭子罡自己何嘗不也是如此。
有時與一些官場上的朋友一起吃吃喝喝,增進感情,有時也會請人去妓院享受,都屬正常。
經(jīng)過兩天調(diào)查,什么線索也沒有。而那個和鄭絨抬價的公子也查無此人。
鄭絨安排去抓周安康的門客也不見人回來復命。
這種種結(jié)合一起,鄭子罡可以判定,這絕對是侯府的報復。
鄭子罡氣得在書房里砸了幾個茶杯。
大兒子被廢,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他只好找老爺子商量,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