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石方飛來說,他被免去豐達市市長已經(jīng)是不可避免的了。
眼下,他和羅翔文安排人到東中省發(fā)帖子抨擊江東省的事兒被查出來。
新賬加舊賬,組織肯定會十分嚴厲的處分他的。
輕的話,他將被安排坐凍得屁股生瘡的冷板凳。
重則被調(diào)查。
雖然他的屁股很干凈,沒有做違紀違法的事兒,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人家隨便都可以找一個借口給他定罪,將他丟進監(jiān)獄。
真是這樣的話,他的處境別提有多么凄慘。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聽羅翔文的話,跟羅翔文一塊安排人到東中省發(fā)帖子,揭露江東省今年上半年經(jīng)濟發(fā)展數(shù)據(jù)造假。
他要是不參與這件事,他頂多被安排坐冷板凳。
坐冷板凳雖然手中沒有權(quán)力,但是,他的工資待遇可沒有變,依然相當不錯。
他這是哪根筋錯亂了?
此刻,石方飛別提有多么懊悔!他多么希望田代興給他指一條好一點的路!
“事情都已經(jīng)敗露,我能給你們指什么路?”田代興生氣的說?!爱敵酰也皇翘嵝堰^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人家鐘省長的行為是得到勞書記的認可的,代表的是集體的利益?!?/p>
“你用你個人的利益去挑戰(zhàn)集體的利益,這不等于用雞蛋去碰石頭嗎?雞蛋碰石頭是能贏的嗎?”
田代興實在生氣,一口氣將羅翔文和石方飛罵了個狗血淋頭。
“田省長,我們倆已經(jīng)認識到錯誤了。可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您還是給我們倆指一條道路吧?”羅翔文苦苦哀求道。
“是啊,田省長,您給我們倆指一條好一點的道路,減輕我們倆的罪責(zé)吧?”石方飛也繼續(xù)哀求道。
田代興深深嘆息了一聲說。“事到如今,哪里還有什么好道路可走?唯一的道路便是主動向組織認錯,做深刻的自我反省,并且保證以后不再發(fā)生這樣的事!”
聽了田代興的建議,羅翔文和石方飛不由的面面相覷。
“田省長,除了這個辦法,還有沒有什么別的辦法?”羅翔文愣了片刻問道。
“是啊,田省長,我們都已經(jīng)做了對不起勞書記和鐘德興的事兒,我們向他們倆認錯,他們倆會原諒我們?這不大可能吧?”石方飛也說。
“不管他們原不原諒你,至少你們倆認錯,已經(jīng)表明了你們倆的態(tài)度。而且,人家都已經(jīng)有證據(jù)在手,你們倆不認錯,性質(zhì)更惡劣,后果也就更嚴重!你們倆自已看著辦吧!”田代興說。
羅翔文和石方飛都覺得田代興說的很有道理,都只好點點頭,同意田代興的觀點。
“好吧,田省長,那我們倆認錯就是了!”羅翔文很無奈的說。
“還有一個事兒……”田代興端起杯子,喝了口檸檬水之后,接著很無奈且痛心疾首地說?!拌b于你們倆不聽我的話,不聽我的勸告,而且,你們倆的思想觀念和對問題的看法已經(jīng)和我拉開很大的距離,漸走漸遠,以后,你們倆好自為之吧!”
毫無疑問,田代興這句話是想要跟羅翔文和石方飛做切割。
羅翔文和石方飛聽了,都十分震驚,兩人抬頭看著田代興,張張嘴想說什么,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田代興又喝了一口檸檬水之后,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就走。
“田省長……”羅翔文趕緊起身將田代興攔住,懇求道。“田省長,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派人到東中省發(fā)帖子接露江東省今年上半年經(jīng)濟發(fā)展數(shù)據(jù)造假這件事,我和石市長是做的不對?!?/p>
“可是,我們倆已經(jīng)認識到我們倆的錯誤,并且下定決心改正錯誤。難道,我們倆的態(tài)度還不能夠讓你滿意嗎?您能不能收回您剛才的那句話?”
說完,羅翔文朝田代興投過去十分祈求的目光。
也難怪!
田代興身為常務(wù)副省長,同時也是省委常委,在江東省政壇的影響力和話語權(quán)可不小。
好不容易才抱上這一條大腿,羅翔文當然不愿意就此被田代興拋棄。
羅翔文的心情是這樣,石方飛的心情就更不用說了。
作為田代興的世家好友,石方飛和田代興的友情不是一般深厚。
而且,石方飛也一直把田代興當做他的靠山。
如果沒有了這一座靠山,石方飛簡直不敢相信,今后,他在官場的日子有多么艱難!
田代興又哪里舍得跟羅翔文和石方飛做切割?
這兩個人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心腹,工作上給過他很大的支持。
跟羅翔文和石方飛做徹底的切割,他等于自已斬斷自已的左膀右臂,別提有多么痛苦和痛心!
可是,他又哪里有辦法?
羅翔文和石方飛所犯的錯誤不是一般的錯誤,更要命的是,省委書記勞凌云和省長鐘德興已經(jīng)把他們倆給揪出。
除此之外,他已經(jīng)向勞凌云和鐘德興表過態(tài),將要跟羅翔文和石方飛劃清界限,做最徹底的切割。
他怎么能言而不信?
他要是不跟羅翔文和石方飛做徹底的切割,往后,羅翔文和石方飛要是再背著他做對不起勞凌云和鐘德興的事兒,那他的處境可就難堪了。
一旦惹怒了勞凌云和鐘德興,他們倆有可能告狀到京城,那樣的話,他這常務(wù)副省長哪里還能當下去?
這還是小事兒!
要是惹怒了京城的大領(lǐng)導(dǎo),中紀委有可能啟動對他的調(diào)查。
就算他沒有做違紀違法的事兒,他的仕途也到頭了。
這樣的后果,他無論如何都不敢面對的!
盡管心被羅翔文和石方飛那哀求的目光刺痛,田代興還是咬咬牙說?!疤煜聸]有不散的筵席,不是我狠心,而是,咱們仨的宴席到了該散的時候!你們倆各自保重吧,當然,我自已也會保重!”
說完,田代興推開羅翔文,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眼看著田代興開門出去,羅翔文和石方飛好像被石化了似的,兩人愣愣的站著,好久都沒有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