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今晚,指不定,救援人員明天就找到咱們了!”
鐘德興其實沒有撒謊。
自從當領導干部以來,因為工作需要,他沒少熬夜。
多少年了,他都不知道熬了多少次夜。
熬夜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那不行!”鐘德興話音剛落,方麗晴便立馬說?!澳墒鞘¢L,我不能讓您身體過于勞累!”
“方廳長……”鐘德興很嚴肅的說?!艾F在在這里,我不是省長,你也不是廳長,咱們都是普通人。你聽我的,我是男人,熬一個晚上沒什么。你盡管放心睡覺!”
“鐘省長……”鐘德興話音剛落,方麗晴便立馬反駁道?!澳阏f是這么說,可是,自從你把我叫醒到現在,你一直都喊我方廳長!”
“既然你一直把我當廳長看待,那我也只能一直把你當省長看待。您是我的直接上司,我不能讓你過分受苦受累的!”
“這么著吧,咱倆輪流看夜。您看上半夜,我看下半夜。怎么樣?”
聽方麗晴這么說,鐘德興正想反駁。
可突然間,他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就他對方麗晴的了解,方麗晴的性格有時候很犟,不管他怎么勸說,她都不會聽的。
既然如此,不如虛假答應她。
方麗晴睡著之后就不會輕易醒來,等到了下半夜,他不叫醒方麗晴,方麗晴就可以繼續(xù)睡到天亮了。
打定主意,鐘德興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說?!胺綇d長,你的嘴皮子太厲害了,我斗不過你。我愿意服輸!就按照你說的,我看守上半夜,你看守下半夜!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見鐘德興妥協,方麗晴非常高興,說?!澳蔷瓦@么說定了,你看守上半夜。下半夜,你叫醒我,我來看守,你睡覺!”
“嗯!”鐘德興點了點頭說?!艾F在,你可以睡覺了吧?”
“嗯!”方麗晴點了一下頭,挪了挪身子,和衣躺了下來。
說是睡覺,因為這里是山洞的緣故,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的方麗晴,卻哪里睡得著?
躺了一會兒,方麗晴翻了一下身子,睜開眼睛說?!扮娛¢L,這會兒,您妻子肯定特別擔心你!對嗎?”
方麗晴一提到他妻子,鐘德興的心便一陣柔軟和疼痛。
早在出發(fā)來豐達市之前,鐘德興已經打電話告知妻子趙朵朵。
當時,他答應趙朵朵,等忙完工作之后,當天晚上,他會回家的。
誰能料到,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事故?!
這會兒,妻子趙朵朵肯定已經知道他出了意外,別提有多擔心。
他仿佛看到趙朵朵滿臉淚痕、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里頓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什么滋味。
“那是必須的!”鐘德興深深嘆息了一聲,轉頭看了方麗晴一眼說?!澳慵胰丝隙ㄒ埠軗哪?!”
“鐘省長,我和您不一樣啊……”方麗晴神情黯淡下來說?!拔疫€沒成家,甚至連對象都沒有。和你出發(fā)來豐達市之前,我都沒有打電話告訴家人。我家人都還不知道我出了意外……”
輕輕嘆息了一聲,方麗晴接著說。“我真要是回不去了,我家人可能好幾天之后才會知道……不像你,你今天晚上不回家,你妻子立馬就知道了……”
和方麗晴雖然認識了很長時間,方麗晴的個人感情狀況,鐘德興其實還不知道,還不了解。
突然聽方麗晴說,還沒有對象,鐘德興感到很意外,說。“方廳長,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還沒有對象?”
“難道還會有假?”方麗晴有點幽怨的說?!扮娛¢L,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些當領導的,天天忙得像陀螺似的!”
“在厚興市的時候,你知道的,厚興市的兩個省重點項目由我負責。那段時間,我整個心思都撲在工作上,回去見家人一眼都難,更別提談感情了!”
當初,厚興市的兩個省重點項目,是鐘德興交給方麗晴去負責的。
聽方麗晴這么說,鐘德興感到非常愧疚,說?!胺綇d長,你怪我嗎?你會生我的氣嗎?”
“我怎么會生你的氣?”方麗晴反問道。
“怎么不會?”鐘德興解釋說?!爱敵?,是我把厚興市的兩個省重點項目交給你負責的。你工作忙,沒空去談感情,我難道不是有責任?”
“原來是這么回事!”方麗晴笑了笑說?!奥犇氵@么說,我確實應該責怪你。不過,你也提拔了我,所以,就一筆勾銷了吧!”
聽方麗晴這么說,鐘德興的心才稍微寬了寬說?!胺綇d長,就算你工作再忙,你要是想談感情的話,應該也是可以抽出時間的。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了,沒有看上別人?”
“多少也有點!”方麗晴說?!拔也环裾J,以前也有人給我介紹對象??晌艺婵床簧显趺崔k?總不能讓我跟一個自已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吧?強扭的瓜不甜!讓我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我會不開心不幸福的!”
“與其這樣,我還不如保持單身!單身雖然孤獨,但我至少沒有背叛我自已!”
“那倒也是!”鐘德興說?!胺綇d長,時間不早了,你睡覺吧!”
此時,方麗晴突然注意到,外面的野狗不叫了,她感到有些納悶,說?!扮娛¢L,外面的野狗是不是走了?怎么沒聽到它們的叫聲了?”
聽方麗晴這么說,鐘德興也這才意識到,外面沒有了野狗的叫聲。
他把頭湊過去,透過石頭縫隙往外看。
只見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朦朧的月光灑下來,給大地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
清冷的月光中,洞口外面果然不見了野狗的蹤影。
“還真是!”鐘德興微微有些驚訝的說。“那些畜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很有可能,它們知道攻不進來,所以不打自退了吧?”方麗晴說。
鐘德興想了想,覺得似乎只有這種可能了,便說。“那些畜生走了好!它們走了,我們也才更放心!”